外头极冷,内里极热,活动起来才有韵味。后面挤过来的人只窥得他一个剪影,却纷纷默然片刻。
*
寂静中,一个少年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云错的袖子,鼓足勇气说:“他,他是我哥哥,云……公子,他脾气不好,您不要计较。我代,代他向您道歉。”
话说了一半,雪何的脸已经红透。他比雪怀小一岁,没怎么长开,但也能依稀看见清秀的影子。
旁人小声议论:“雪家人都这么好看?我瞧着这个雪……什么的,也还行。”
雪何听见了别人的话,声音也越来越细,红着脸不敢去看云错,只小声道:“刚刚听见公子说话,你会,保护我……我们的,对吗?”
云错将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抽回来:“你是雪……?”他想不起来后面那个字。
“雪何。”
云错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回想什么。
雪何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他晓得面前的少年极有可能会是未来的帝尊,他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借着雪怀的名头攀附上去,即便当不成对方的道侣,至少要混个脸熟,好让以后有个出路。
他年纪小,长得清秀纯善,说话也温声细语的。云错这样见惯打杀的人肯定喜欢,唯一只有一点不确定——他怕雪怀坏了他的事。
正因为是雪怀的弟弟,他清楚自己将要永远生活在这个光芒万丈的哥哥的阴影下。
别看哥哥,看一看我,看一看我就好了。他想。
“你不是他的亲生弟弟?”云错问道,“三年前,你姓什么?”
雪何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慌乱中差点咬了舌头,下意识地否认道:“没有,我是,是雪家亲生的,我就姓雪,我叫雪何——”
“三年前你姓柳,你母亲也姓柳。”云错仿佛是终于想了起来,神色有片刻的舒展。“你不是雪宗的亲生儿子,原来是你。”
按寻仙阁挑人的标准,有资格来这里的只有雪怀,而不是他这个继室之子。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淡漠从容地响在整个寂静的楼阁间。
雪何的脸刷拉一下就变成了惨白色,无地自容起来,腿也有些发软,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眼光中几乎站不下去。
他不是雪家的亲生儿子云错或许有所耳闻,可为什么云错连他们以往的姓都知道?
“原来是你”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明明应当从无交集。
没等他疑惑,云错已经绕过他下了楼。
旁边几个人看着雪何的笑话,个个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哦,姓柳啊,小弟弟。”
“继室子代替家中少主跟人道歉,有意思,当真把自己做主人了?”
雪何顾不上这些嘲弄,他红着眼眶也跟下了楼,却被外面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妖气给生生逼退了,前面的人已经无影无踪。
当众戳穿他谎言的人根本没意识到这回事,云错根本没把他放进眼里。
*
百鬼夜行,雪怀逆着成片的妖魔鬼怪往回走。
重来一世,他连这些丑不拉几千奇百怪的家伙都看顺眼了许多。他没有动手,只隐去了身形和气息,贴着道路的边缘慢慢走动,呼吸着夜间冰凉的空气。
他死时二十六,现在十六。或许是保存了记忆的缘故,雪怀能用灵视看见自己的修为,发觉修为和前生一样,是银丹水准。虽然躯体仍然是他十六岁时的躯体,但其余一切没有任何变化。
他方才反手砸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旦灵力汇聚,他的身体反应、力度变化仍在自己掌控之内,是充盈、丰富的,这让他有些安定。唯独他腕口被拉扯得红了些许,雪何拽他时根本没留力气。
他拧着自己的手腕,等从潮水般的群鬼中走出后,方才显出身形。
时是深冬,仙洲大雪,他却浑身发热。
“少主?您怎么一个人来了?”铸剑台前,一个老翁急急忙忙地要把满身落雪的年轻人迎进来,却被年轻人制止了:“我爹呢?”
“在呢,刚在谈生意,少爷,我们又卖出一批火铳法器,老爷说专为您留了一把最好的,供您往后上学修行用……”
雪怀笑了笑:“好。叫爹早些回去,下回别一个人来忙了,我和他一起。”
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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