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白生生的手又晃过来,在他眼前摇了摇——“喂,回神啦!”
雪怀收回手,又给他指了几匹布,要他选颜色。
云错皱眉问道:“是不是选得太多了?雪怀,我不用这么多的。”
雪怀却非要拉着他接着看:“怕什么?钱我来出,都当是补给你的生辰礼物。你想想,其实也不算多,每样穿一件换洗一件,春夏秋冬常服一共八套,正统礼装八套,春夏睡袍四套,这还都是外袍,里衣等会儿我们另外置办……啊,还有披风大氅这些也一定不能少的。汤婆子呢?算了,汤婆子不用了,姥姥给我缝了很多个,外边的没有姥姥做的好。再就是你的被褥至少也要多准备一些罢?”
他认认真真地向他阐明了今日必须花大钱的理由,云错拗不过他,便跟在他身后,看他兴冲冲地为他挑选,然后随手选颜色。
每选一样,雪怀必定要让他辨认一下颜色,他都随意指过去了,全身注意力都在雪怀墨绿色的衣袖之下,那白生生的手。
扯着他的衣袖,扯了一路了。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平静地伸出手,握住了这只手。雪怀手比他小,修长白皙,握在手里很温暖,也很柔软。
雪怀楞了一下。
云错不动声色,又将握着他的手改为十指相扣。
雪怀对上他暗沉沉的目光,忽而觉得心跳有些快。他赶紧移开视线,低头去看剩下的几匹缎子,问他:“那……这两个呢?你觉着这个琥珀色好看,还是这个红枫色好看?”
云错算着数量,晓得约莫快挑完了,于是想要随便指一指——结果他看过去的时候,却楞了一下。
他能辨认红色。
雪怀现在给他指的,分明两个都是红枫色的。
察觉到他的目光变动,雪怀光明正大地捏了捏他的手指,故意凑在他眼前:“不装了?云少仙主?”
云错无措地看着他,仿佛心事被人戳破,一时有点紧张:“我……”
雪怀努了努嘴:“我刚给你指过的一溜儿,全是同一个颜色的,顶多深浅不同。你明明只看得见红黑白灰,为何不告诉我?”
云错看着他清亮澄澈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忽而道:“还有绿色。”
雪怀不解地看着他:“?”
“还有绿色,我能看到。”云错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今日的雪怀仿佛一根墨绿的小葱,招摇活泼,有一种俏皮的可爱。
明明是在讨论能否看清的问题,雪怀却在他的毫不遮掩的灼热视线下……不知不觉地脸红了。
他清楚自己今日穿的是墨绿,这纯属歪打正着,云错这么一说,却好似他故意……故意穿成这副模样,来勾他一样。
他假装毫无波动地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他有点生气。也终于弄懂了上辈子为何云错专给他送一些大红大绿艳俗无比的东西——原来那些东西,就是云错眼中最好看的东西。
云错想了想,道:“我……我怕你为我担心。你会为我担心的,是不是,雪怀……雪怀哥?”
他弯起眼睛对他笑,无辜又无害,仿佛是他不讲道理一样。
雪怀立刻道:“谁要担心你?你看,不告诉我,以后穿搭闹了笑话怎么办?”
他气鼓鼓地接着去给他挑东西。
云错于是照旧扣着他的手指,被他带着走来走去。
这回雪怀认真给他挑,看了一会儿后,又开口了。他佯装不经意地问他道:“那你的眼睛,要怎么办啊?能治吗?”
云错安静地看着他:“能治。”
雪怀回头瞅着他:“那你说,要用什么药材和术法治?我应当能行。”
这大千世界,千万种缤纷色彩,若是不能见到,他不愿去想那样阴沉无趣的人生。
而云错已经在这样的人生中过了十七年。
上辈子则是二十五年,雪怀觉得,如果自己一直粗心大意地没发现,云错或许能揣着这个秘密到死,能一直跟他倔着说“我只喜欢黑色”。
云错摇摇头:“摧毁我体内半魔的根骨便能治。没关系的,雪怀,我见过所有颜色应该长什么样子了,你不用替我遗憾。”
雪怀又捏了捏他的手指:“见过?”
“嗯。”云错看着他,“你当时对着我用灵火铳,用出治愈术时,我看到了……一些。虽然后面就没有效果了,但是我记下来了。”
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_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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