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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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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再探蒋氏
    春归从亭子里探着头一望,只见二十步外的廊庑底,菊羞歪在美人靠上,脑袋像小鸡啄米一看就在瞌睡,挨她坐着的溪谷也是低着个头,却正全神贯注穿针引线——最近梅羞教授溪谷女红,没想到开启了溪谷的新兴趣,甚至正正经经地跪在地上磕头行了拜师礼,从此溪谷一旦手上拿着针线,就恍若进入了无人之境。
    春归看着两个婢女的确不会留意她这边儿,便又佯作看书的模样,却压低了声儿问渠出:“焦小郎真说他要去出首?”
    “怎么不真!”渠出的声儿可比春归大多了:“我听这话吃了好大一惊,几乎没以为焦小郎才是杀人真凶,可连我自己也都不信,继续窥听下去,先是那焦大嫂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拉着儿子直哭,说‘你这时去出首,你这时怎么能去出首,那事情一旦说出去,怕是日后你再不用想进学,更莫说乡试、会试,这样你的终生不是就毁了?’;焦小郎说‘但若儿子不站出去说真话,吴家婶婶可就会被冤决了,这可是一条人命,若儿子罔顾他人性命,一味自私自保,又怎能算是圣贤弟子,有何资格为官入仕?’;当娘的又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们瞒着这事,无非是想保住家里这点产业,怎能料到会害了吴家媳妇?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你这时出首,你怎么出首?你能知道那赵知州究竟是不是真想理会这件案子?你一出首,那可是和一州的官员作对,民不和官斗,像我们这样的门户,他们伸出个指头来,我们就能家破人亡’。”
    “然后呢?”
    “我看焦小郎那样,没有全然被他的母亲劝服,焦大嫂又说就算是要出首,向谁出首怎样进行最好是和焦二叔商量之后再定夺,对了,且还又说这事不仅关系到吴、焦两家,甚至还关系到那郎中郭广,听焦大嫂的意思,说郭郎中原本是一片好心才帮着他们,结果后来却受到了要胁,一场担惊受怕。”
    “焦家众人对蒋氏、吴小郎心存愧疚,应当是他们做了伪证导致蒋氏受牢狱之灾的缘故,可杀害吴大贵的凶手是吴二贵,他们为什么要为吴二贵做伪证呢?焦满势又是因何畏罪潜逃?胡端有什么把柄要胁焦家人?”
    春归连连提问,渠出却连连摇头,好在春归也只是需要将疑问列出梳理头绪,并不是让渠出解惑。她手里的书不知不觉间便卷成个圆筒,一下下的敲着掌心,她想起焦家人曾经提到的逼于无奈,只是想让子女能保温饱;想起兰庭察出焦满势曾经当选东墟一带的粮长;想起案发当晚,焦家曾有郎中郭广出入;想起焦大嫂说郭广也因此受到了要胁;想起焦二叔说焦小郎三年之后就能应院试考秀才。
    三年……
    三年!
    书卷忽然就顿在了手掌心,就连一边的渠出都发现春归的瞳孔在瞬时之间似乎有略微放大的迹象,她连忙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快回东墟去,我想到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我需要证实我的猜想。”春归一边儿说,一边抬脚就往居院外走,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喊上两个当值的婢从。
    还是青萍从屋子里出来,瞧见凉亭里空无人影,廊庑底下菊羞嘟哝出一句梦话,依稀能够辨别是什么“红焖肘子”,她不由哭笑不得。再看另一个,溪谷拿着绣绷,略歪着脑袋,也正喃喃自语:“怎地我这牡丹,明明一样的底稿和配色,绣出来就和阿梅姐姐的不一样?”
    青萍翻了翻白眼,重重咳了两声,见两个丫头竟然都没有反应,气得上前把她们摇了两下,指着凉亭:“大奶奶去哪里了?”
    菊羞嘴角还挂着“垂涎”,溪谷也是一脸呆滞,两双眼睛透着一模一样的恍惚。
    青萍长叹:“一个吃货,一个绣痴,亏得你们遇着了大奶奶这样的主母,纵是这样,待日后回去太师府,也有得你们的排头吃。”
    只说春归,这会儿子也压根就没养成前呼后拥的习惯,她单枪匹马一直冲到了二门口,才想起她一个内庭妇人不能涉足外衙,这还真不如个仆妇自在,至少“特殊”情况时仆妇跑个腿递个话或者送个汤水什么的,被人瞧见了也不至于引发批斗事故。
    春归正在随意差遣个看门的婆子还是回去交待宋妈妈传话之间犹豫,却正巧见兰庭从甬道那头的外衙北门出来,她心里连呼“这下好了”,便迎了向前,目光从兰庭身后的乔庄脸上晃过去,就盯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细瞧。
    兰庭:阿庄还得了一瞥,我就被娘子你给完全无视了?
    但赵大爷自诩是心胸宽广、恢廊大度的人,所以收起了那略微失落的情绪,向春归引荐道:“他就是吴家小郎。”
    春归原就不担心兰庭会大意疏忽导致吴小郎失足落水,故而此时也没有多么惊喜不已的心情,只是温言愉色道:“小哥儿这些日子可吃了苦头,不过你安心,你阿娘虽说受了刑讯,现在也算是脱了险,今日让你来,就是为了治好你阿娘的心病,也好察实害死你父亲的凶手。”
    吴云康早几日就经华秀才安抚,得知蒋氏获释有望,今日又是被尹寄余安慰了一路,纵然仅余的一丝忐忑,也被春归这话给打消了,但他一者年岁还小,再者又从来没有走进过衙堂,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省过来就要往地上跪,膝盖才略一弯,就被兰庭给阻止了。
    “莫谢我们,你该谢华秀才,又说要非你父亲在世时对华秀才的接济,怕也结不了这善缘,你真心存感激,就记得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将来若有余力也像你父亲那样照济贫苦,总归是有回报的。”
    春归偷瞥兰庭,心说他比吴小郎也大不出几岁,却这样一本正经的教诲别人,偏偏吴小郎又还信服,我家大爷还真有为人师表的潜质呀。
    一行人走去了蒋氏养病的小院,兰庭却让春归先进去,只不说明他的用意,春归却也能够想到,二话不说就往里走,依稀听得乔庄在问:“大奶奶知道大爷的计划?”
    “没有细说。”
    “大爷为何不向大奶奶说明?”
    “不用说明。”
    “唉。”乔庄竟然长叹一声:“大爷这么快就和大奶奶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春归脚下险些没有一个踉跄:心有灵犀就心有灵犀,阿庄你长吁短叹是几个意思?
    大热的天,蒋氏却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闭合着窗,屋子里的光线就难免有些晦暗,且蒋氏还缩在屋角,屈着膝盖埋着脸,让春归看了一圈儿才看清她在何处。负责照顾蒋氏的仆妇便一边叹气一边解释:“是依大爷的叮嘱,一日三次服侍了蒋娘子服药,丁点不见好转,奴婢们半劝半逼着,至多也就在院子里能待个小半时辰,一日里大半的时间,都是这样,看着确确可怜,应当就是在牢狱里给憋得病了,见光见人都怕。”
    这何止是没有好转?看着比早前的症状更重了。
    春归心中一边忖度着,一边推开了窗户,交待仆妇们硬是扶了蒋氏来炕上坐着,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言谈,低声儿地说着些宽心的话,蒋氏初还有些抗拒,泫然欲泣似乎又想往屋角跑,但春归忽然提起了她的一双儿女,便又有些安静了,只是神情还有几分呆滞。
    春归眼看着兰庭和乔庄已经往这边儿走,才道:“听说吴家小郎年岁虽还小,却也很知道家里就剩他当家,妹妹全指着他照顾呢,这些日子以来,日日都去阳城河里捉鱼,就是为了让妹妹有口肉吃有口汤喝,娘子真真生了个懂事的孩儿,所以就是为了一双子女,也该养好自己的身体和精神,把案情说个清楚,才有指望骨肉/团圆。”
    她这话说得恳切,但奈何蒋氏仍是无动于衷,只呆呆盯着手指,眼睛也不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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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祸根显露
    乔庄坚持着日日问诊的地点定在院内的亭台,所以春归又让仆妇们将蒋氏掺扶出去,当耐着性子等诊脉结束进行例常的问症时,春归压低着声儿,但拿捏好刚刚能让蒋氏听清的分寸:“我才和她说起她的一双子女的事儿,仍是没有半点反应,看她这样子,要养好病也不知哪年哪月了,但眼看着提刑司的回文不日就会送抵,要那时还没能审清案情,岂不是就要把她送去京城了?”
    “现在让人烦恼的已经不是蒋氏的病情了。”兰庭叹息一声,似乎不无怜悯的看了一眼呆滞的妇人:“早前我得到消息,吴小郎失足跌入了阳城河,怕是……凶多吉少!”
    “这怎么会?”春归骇然道:“我刚还跟她说起,吴小郎常去河里捉鱼……”
    “康哥儿他,康哥儿他怎么了?!”
    春归话未说完,原本呆呆木木的蒋氏就直往这边扑来,瘦骨嶙峋的一双手紧紧握住了春归的手臂:“我的康哥儿怎么了?你说我的康哥儿怎么了?!”
    又听身后一声“阿娘”!
    蒋氏几乎是僵直着身体转过去,她喘着粗气,微微的咪着眼,好容易才看清阳光底下紫薇树旁立着的少年,正是她已经久逾半年未见的儿子,但妇人像仍然不敢置信一般,哆嗦着手,竟是冲她自己脸上重重一个掌掴。
    “阿娘!”
    吴云康直扑亭台里,简直就是跌进了母亲的怀抱,而后便是抱头痛哭。
    失而复得,乍悲乍喜,已经让这个妇人完全不能再伪装痴癔。
    春归几乎有些不忍听妇人那凄厉得有若鸮哭的声嗓,她转头去看亭子外那一池游鱼,却无法挥去脑子里此刻有如镌凿的“情深不寿”四字,她是真的替吴大贵与蒋氏夫妇遗憾着,纵管他们不能算是神仙眷侣,仅为市井俗尘的田夫蚕妾,但谁说这样男耕女织柴米机杼的情感就不值得羡慕呢?
    他们没有任何的错责,却遭应了最最惨烈的劫祸,这尘寰里于万众,也许只是一桩遗憾只是一声叹息,谁也不能替代蒋氏正在遭遇的哀痛。
    她痴癔,兴许并不是全然的伪装,是她当真不想这样清醒着面对了吧。
    春归是正坐着,把脸转向一侧,一时间也有些出神,当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时,回过头来,却见她的膝盖旁边,有另一只膝盖抵了过来,非太冒昧威胁的,就那么不轻不重的挨着,好像身边的人看穿了她这时的苦恼,用这小小的不至于唐突的动作,表达安慰。
    蓦然地就想起当年母亲教导她“男女授受不亲”,可她的父亲却说“人在难过的时候,万言安慰都不如一个怀抱更加值用”。
    父亲还说“将来春儿有了夫君,可不要学得这样拘泥,当然,别的臭男人的怀抱,那是登徒子想占春儿的便宜,必须报以拳打脚踢”。
    她那时候听不大懂这些道理,很傻很天真地问:“要是我想占登徒子的便宜呢?”
    父亲目瞪口呆。
    母亲第一次恼羞成怒,冲父亲河东狮吼:“看看你都把女儿教成什么样了!”
    走神走得有些远,但春归忽而觉得心里要好受了许多,仿佛也再没有多么窘迫的情绪,她把目光从那挨近的膝盖,暗暗地上移,却见兰庭目不斜视,只唇角柔和的弧度十分可疑,显示了他膝盖的挨近不是因为无意。
    也不知怎么地,春归忽而“恶向胆边生”,她动了动自己的膝盖轻轻磕了那边的膝盖两磕,低声有若蚊吟:“多谢。”
    几乎立即间,就触到了一双安静的眼,像不泛波澜的深潭,又分明那幽寂底处却有招摇的荇蔓,春归大是诧异她竟能从这样的一双眼睛看出如此的绮丽来。
    “不用谢。”兰庭很快移开了眼,膝盖却没有离开。
    乔庄这个郎中却早在母子两抱头痛哭时已经默默收拾着药箱,现下已经背在肩上走出老远,否则他若无意目睹了亭子里夫妻二人这样的情形,不知会不会附加一声长叹:不仅心有灵犀,又还是膝有灵犀……
    这两只膝盖,是直到吴小郎止了哭声又才略略分开,正襟危坐的夫妇两,只当早前的暧昧不存在。
    都在倾听吴小郎尚还哽咽着,一边劝解蒋氏。
    “阿娘,华叔父一直信任阿娘是清白的,绝无可能杀害父亲,儿子也知道二叔才是真凶,从前华叔父状告无门,直到赵舍人来了汾阳,华叔父才说有了申冤的时机……阿娘,赵舍人是青天大老爷,必定可以替阿娘洗清冤污,阿娘快快把那晚的事,都说给赵舍人知道。”
    听吴小郎的说辞确然是词不达意,春归又才上前劝说:“早前说令郎遭遇不测的话,确然是我们有心试探,不过这些天里我们也的确安排了人手监视吴二贵,发觉他当真计划着对令郎不利,娘子可万万不能以为自己担了罪名儿,一双子女就能安全,康哥儿是个孝顺孩子,他明明知道娘子无罪,又怎会放弃替娘子申冤?也万万不会放过杀父之仇,只要康哥儿不死翻案之心,吴二贵就不能安稳,迟早都会谋害康哥儿。娘子若替这等豺狼顶了罪,你自己不值,怕是连康哥儿的父亲在天之灵也不能瞑目。”
    蒋氏情知此时也不能再伪装痴癔,一边拭泪,一边叹息:“这些日子以来,民妇受到大爷、奶奶的照恤,也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好人,但民妇……民妇实在是担忧,民妇在狱中,之前任是受多重的刑,也不能承认是我害死了夫君,而教那杀人凶手,蛇蝎心肠的二叔逍遥法外,可是民妇不敢……衙门里的司吏,还有那个胡通判,他们威胁民妇,若不按他们的说法招供,承认是民妇串通了焦满势杀夫,他们就会伤害我的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蒋氏双膝直跪竖起手掌:“民妇可以指天发誓,民妇莫说和外男通奸串连,那焦满势是谁民妇根本就不识,杀死外子的凶手是小叔吴二贵,起因就是民妇家中那棵枣树,民妇的婆母也是见证,只是婆母见外子已经惨死,不忍见小叔为此偿命,这才污陷民妇杀夫。”
    兰庭见蒋氏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才问她:“你详细说说争端因何而生。”
    “是民妇的婆母见叔叔和弟妇张氏成婚数载,但弟妇仍未孕育子嗣,便说祖父在院子里种下的枣树是护佑子嗣丰盛的预意,常叫弟妇过来跪拜,弟妇心里不满,就挑唆二叔干脆把那棵枣树砍伐了,外子因为那是祖父所植,便不愿意,这件事经过里老的调解,原本已经说和了,怎知那日深夜叔叔突然就冲来了我们的宅院,二话不说就动手砍树,外子出去阻止,怎料到竟被,竟被血亲的兄弟下了杀手!”
    春归便暗忖:看来渠出说得不错,那张氏果然就是祸害的根源。
    就问蒋氏:“据察张氏是吴二贵从外头领回的人,你可知道她的来历?是什么门户出身?籍居何方?”
    “这些事情小叔一应不提,我们都不知弟妇的来历,只是……只是民妇有个姨表亲,因着受雇于大户人家,还算有些见识,一回来串门子,见了弟妇的作派,暗下里悄悄告诉我,说弟妇的言行看着像个娼家女子,绝非正经人家出来,难怪这些年都没有生养,说娼门女子十之八/九都被老鸨下了绝子汤,她们不能生养,怪不得心里计较婆母的挑剔,又不好发作,才把那棵枣树看作了心里刺。”
    春归就想起了渠出的叙述,说张氏提起吴二贵手里头已经有了好几条人命,想必早年在外行走,没少干烧杀劫掠的营生,这样的强盗和娼门女子混在一处,仿佛也算“天作之合”?
    张氏手里应当捏着不少吴二贵的把柄,故而吴二贵才会听从她的唆使,想着干脆把家里的枣树砍伐省得吴老娘刁难,奈何他们说不出个缘由来,吴大贵始终不肯,这本也算不上多大件事,但吴二贵酒后恶性发作,说不定又因了张氏的唆使,才闯门而入强伐枣树,吴大贵又怎会想到自己的弟弟早就不是个良民,而成了个悍匪,更没想到他只不过是阻止弟弟砍伐祖父亲手种下预意着子孙繁盛的枣树,就会死于柴刀之下!
    这些头绪春归已然能够梳理清楚,但焦满势又是怎么被牵扯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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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万事俱备
    对于这一疑问,不待渠出提供更新的信息,当春归把她的猜测说出来的时候,兰庭已经给予了肯定。
    “我真没想到,辉辉也能够仅凭我告诉你的这点子线索,就推论出焦满势为何被牵连进吴家这桩手足残杀案。”兰庭表示惊奇。
    春归暗忖:我知道的可比你知道的多得多,却晚了这许久才把关节打通,汗颜汗颜,还是大爷您聪明绝顶,小女子甘拜下风。
    当然这样的心里话是没法说出口的,春归叹息道:“不过现在还没法证实。”
    “谁说没法子了?”兰庭一挑眉梢:“我耍了一出把戏,动用不少人手,造成吴小郎失足落水的假象,可不仅仅是为了试探蒋氏。”
    “还有其余目的?”春归刚问出这话,又没忍住赏了额头一拍:“若只是为了试探蒋氏,哪用大废周章,咱们两个一唱一合就足够了。”
    兰庭:我深深认为“咱们两个一唱一合”八个字可以精简为另外一个成语。
    他几乎没把心里的想法调侃出口,想想还是忍住了——要娘子误解夫君我是个油滑的人岂非弄巧成绌?
    只说正事:“华君说过,焦家母子寻了旁人,拐弯抹脚施予财物让他照济吴小郎,我便猜疑焦家母子对吴小郎心存愧疚,这件案子应当另有隐情,而我造成吴小郎失足落水的假象,也正是为了进一步试探焦家众人。”
    春归恍然大悟:“焦小郎听闻吴小郎出了意外,心急得险些没有冲进河水里,又根本不再计较任何掩饰,公然把吴姑娘接去了自家照料,这就证实了迳勿的猜测,迳勿若趁此时机询问焦小郎,必定能够问得实情!”
    而后春归又再大悟!
    兰庭根本没告诉她这些详情,她怎么能一清二楚?
    心里揣着机密认真辛苦,稍不留意就会露出口实,原本也是,谁也没法子一直保持警醒滴水不漏!
    好在春归不曾真的“孕傻”,脑子反应极快:“因着与迳勿作赌,我还盯着焦家,故而柴生哥早前也递了消息进来,否则我怎么能这么巧,刚好在二门就堵住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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