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声正好是在这个时间赶回来，直接就到了露天婚宴的现场。
    隔着远远的，她都看到顾清泽在台上激动地说话，一手紧握住麦克风，另一只手则握成拳，说出的话引起下面宾客，尤其是女宾客的欢呼和掌声。
    程声：“……”做TED演讲呢？
    她听了下内容，居然有那么点女权的意思。
    在农村你讲女权，讲女性的崛起……
    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违和感重了点。
    她的确是拜托顾清泽做些什么，在现场让乔语爸妈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现在看来，似乎和想象中有很大出入……
    程声还在思索，忽的听见远处传来叫好声，她转头望去，原来是顾清泽的经纪人和两个男助理，一人拿了专业的摄像设备，其他两人都用的手机拍摄。
    三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原来如此。
    程声一下子就明白了。
    顾清泽在上面讲了很多很多话，最后下来，也没真要那份子钱，扔给乔梁了。
    然后直奔经纪人的车过来。
    她经过程声时一愣，看到身后那辆崭新的银灰色林肯NA.VIGATOR，下意识接过她抛来的车钥匙。
    “真聪明啊。”
    她听见程声轻声道：“顾清泽，这才是你来这趟的目的吧——从你得知乔语可能翻车的那一刻起，你就想到现在这一步了，是吗？”
    顾清泽挑眉不言，坐进林肯车后面，经纪人和其中一个助理连忙坐进新车，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程声目视两辆车远去，转身去找乔语。
    车上，顾清泽打开车窗，“放上去了吗？”
    “放上去了放上去了……我已经让水军炒热度了，预计到今晚十点能有十几万转。”经纪人喜上眉梢：“清泽你这次简直一箭多雕啊！你为乔语出头教训她父母的视频，肯定会让之前对你不利的舆论逆转，顺便为《宣华》艹一波开播前的热度，而且这事乔语在场，你们之前已经不和，网友只会觉得你真性情，总不会认为你们都撕破脸了还想着联合炒作……不管怎么样，你这次都立于不败之地啊！”
    “而且，我还拿到了新投资，新剧会有个重量级的人物出场……”顾清泽在对经纪人耳语几句，经纪人激动地猛拍大.腿：“清泽，你可真他妈是个天才！你这样的人不红谁红啊！”
    迎着风，顾清泽笑的得意，眼底某种黯淡的光稍纵即逝。
    .
    程声是在小洋楼里找到乔语的。
    彼时，她正在收拾东西，朱珠在旁边帮忙。
    看到程声来了，乔语解释：“……有好多是我小时候的记忆，我想带回家留着做纪念，反正再不带走我妈都要扔掉了……我收拾完东西就走，已经和弟弟说过了，弟弟说没关系，而且我估计爸妈现在也不太想看到我……”
    程声点头，一直点头，“我明白，我去楼下把车开过来。”
    她把顾清泽的那辆卡宴开到门口，乔语和朱珠很快收拾好东西下楼，三人在四合的夜幕中离开了这个村子，也再也听不见远处婚宴传来的嘈杂声。
    车里很安静，良久，乔语才说：“估计我爸妈是再也不想我回家了。”
    却松了口气的样子。
    程声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没说话。
    倒是开始浏览手机的朱珠一声卧槽出来，“顾清泽这个心机婊！她居然把和阿姨吵架的视频放到网上去了……什么时候拍的？”
    看到评论下面一边倒地夸赞顾清泽，觉得她三观正，为昔日好友乔语出头，虽然也有人心疼乔语，但大部分人还是在夸顾清泽说的话，粉丝顺便安利宣传《宣华夫人》，顾乔cp粉死灰复燃，偏顾清泽的居多。
    这些健忘的网友似乎忘记污蔑乔语被秦奕淞打脸的人是谁了。
    “可恶啊，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亏我还以为她真有良心呢……”朱珠看了很气愤，“根本就是利用乔老师的伤口来洗白自己嘛！”
    乔语反而安慰她，“这些事情借她的手曝光出来，对我也许是种解脱……”
    “你怎么看？”
    程声手里握着方向盘，问乔语。
    乔语静下心，抛开一切成见，最后回答：“所有东西我都可以确认是假的，但只有一件事我能确定是真的。”
    “什么？”
    “我妈逼着我在众人面前表演的时候，她走过来把我推到她的身后……”
    “那一刻，我相信她是真心的。”
    程声沉默，片刻后说：“这就够了。”
    “程声，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乔语低低地问：“回s市后能给我点时间吗？”
    程声笑了：“没问题。”
    卡宴平稳地向前行驶。
    在她们前方，林肯疾速向前。
    顾清泽把手伸出窗外，风吹乱她的秀发，她对着星星点点的夜空露出微笑。
    祝福对手登上最高峰什么的……
    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