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mmy,你和爸爸的婚礼糖果为什么只有这种橙子味的?”Aria的醉人蓝眼睛一闪一闪。
司涟波捏住儿子粉嘟嘟的漂亮脸蛋儿。
“这你要去同你老爸讲,他与你小叔叔都是奸商。”司涟波也捻起一块糖果,是浓浓的橙子香精的味道,吃起来甜且腻,而且容易化掉。
婚礼上大部分事都是万俟峥亲力亲为,她可以专心做自己的工作不必费心。况且这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她不问小事,只不过因为这是阿峥一定要补给她的所以她才愿意费一番周折。唔,万俟峥总是说她不够浪漫,好像确实如此,她的仪式感弱了一些……可是即便如此,连她都觉得拿这个做婚宴糖果太简陋了些。
她拿去问了万俟峥,才知道原来其中大有故事。连她这个一项神经大条不对浪漫感冒的人都觉得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她也愿意把这饱含爱意的糖果作为喜糖。
Aria是在爸妈的蜜月时期才知道这个故事的。
所谓蜜月,其实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旅游。司涟波和万俟峥两个人一致选定去到丹麦哥本哈根,这个美丽的童话小镇。
Aria在到达小镇的第二天就发现了那家糖果店——因为它太过显眼,就在城市中心,与周遭商场相比显得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因为这儿本就是“童话”本身而被很好地包容。
“妈咪,糖果——”Aria指过去。
他想说的其实是,这家糖果店店名竟然是中文字写出的,这在异国他乡实在令人惊奇。
木质的牌板右下角,是汉字写就的五个小字——“明日巴别塔”,像一方掩饰的落寞、一方愚蠢的真心,一方破釜沉舟的勇气……
司涟波来不及解释,就听到了Aria的另一个问题。因为让Aria更震惊的是,他在这家糖果店看到了小叔叔!
司涟波已知内情,只是意外,没有惊讶。
万俟峥则是一直以来的处变不惊,毕竟这样疯狂的事他也做过不少,实在不愿五十步笑百步。
只有小小的Aria指着糖果店大叫:“叔叔你开了一家糖果店!为什么?”
小小的指头越过万俟缚泽的高高肩头指向那行行楷。
明日巴别塔……
“糖果……”
他默念,有长达半分钟的失神。这对于他和身边的人来说真不常见。
Aria急着等他的答案,怕冒犯长辈只好急切扯扯妈妈的袖口。万俟缚泽这一会儿没有聚焦的目光回归到那繁复绮丽花纹处——被Aria扯动的袖口——是典雅又不算低调的中式纹路。
忍不住去想,这样的纹路用在婚礼礼服上最合适。
“是我爱吃。”他闲散却又带着认真地看着Aria,“大人也可以喜欢糖果。”
是的,大人也可以喜欢糖果。
只是,他竟然也从那个昔日里赖在妈妈臂弯里的小孩子变成了大人。
Aria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发现一向严谨严格的小叔叔第一次言不对题,用老妈说的就是遮遮掩掩。
那位被腹诽的人此刻正站在哥本哈根童话般的街头,回头看自己“可爱迷你”又有些滑稽的糖果小铺。
那是他挺过资金链断裂、遭同门师兄背刺的第一年,新技术产业回春,他凭着“陈忆许”这个名字拿到第一笔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融资,将原来和几位同窗挤在校园旁报废旧工厂变为一支千人团队,又变成万人团队,一切向好,他终于可以真正“忤逆”父亲的意思“回到”b京。
那是多好的时候,所有人都斗志满满,他却在最好的时机做了最不好的投资。
拿出一笔钱来到哥本哈根开一家糖果店。
没有为什么,想到就做了。
那也是他第一次明白只有用头脑做的生意才可以成功,用感情做的生意永远会败得一塌糊涂。
一间硕大的房子,在童话小镇的最好地段,从上到下,木质阶梯连接起来,只卖一种糖果。
橙色玻璃纸糖。
天气热时如果不开冷气,滞销的糖果会慢慢化掉,变得黏黏腻腻。
万俟缚泽会在哥本哈根一年里最热的夏天躲进他的小店里,一颗颗扭开玻璃糖纸,尝尝橘子酸甜。
因为那时也是她最恨他的一段时间,处于最初他们好到令人难以想象和相信,同后来她麻木地呆在他身边中间的那段时间,那对于他来说最难熬。
她是鲜活的她,永远鲜活地向他表达恨意。
走投无路的时候,亡命徒做出最后一赌。
他只是抱着一亿分之一的希望,只要那一个人,有朝一日可以走进这家糖果店,哪怕只是走进、驻足,这就是最好的投资。
ps:之前发在wb的一个小番外 想起来po好像没发过(?不太确定)
儿子中枪后,Aria为了安慰小婶婶想讲但没有讲出的故事
明日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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