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老大倒下地之后,哇哇喷了几口鲜血,也是梁萧无意伤人,否则以他一掌之力打实了,岂是这般重伤,恐早已向阎王报到了。顷刻之间,有些人鼓噪了起来,只是声音很低:“这厮如此了得,那我们生死符的解药怎生取得!”“是啊,是啊,连乌老大也经不起他一掌,看来真是无望了!”看见少年只一掌便把乌老大打得喷血倒地,这些黄衫女子喜不自胜,个个雀跃欢呼鼓掌,着实解恨。
不平道人由衷赞道:“梁公子,好俊的掌法!”稍微停顿一下,又道:“不过,俗语有云:双拳难敌四人。我们这里几百号人,嘿嘿,梁公子,你武功再强,恐怕也有手软之时,总不能把大伙都给杀了吧!”
众人轰然叫好,听不平道人如此一激励,悚惧之心渐去,慢慢的又狂妄起来:“就是,就是,你小子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将我们杀光!”更有人甚至叫嚣:“大伙一同上,压也可以把你压扁了。小子,你若识趣,快快告诉我们,你和老贼婆相处几个月,她都跟你说了甚么,可有提及生死符,快快招来,免得吃皮肉之苦!”越说越狠,似乎梁萧当真在他们手上,任其宰割一般。
段誉瞧此情况,心下甚慌,向王语嫣道:“王姑娘,萧弟触犯众怒,我们当思个法子救他一救才是?”王语嫣蹙着眉头,说道:“这小子胆大妄为,原是活该,我一介女子如何救得了他!”段誉不死心,问向慕容复:“慕容兄,你说呢?”
慕容复不理他,只想:“我本盼着相助这些草莽一臂之力,好教他们感我恩德,将来起事之时,能为我所用。眼下听得这少年说童姥已死,可是中在这些人身上的生死符,却也从此无解。这生死符既非武功,又非毒药,诚然难以捉摸。”和邓百川、公冶乾相视摇了摇头。
包不同恶狠狠说道:“书呆了,王姑娘说得不错,那公子是自找麻烦,谁也救不了他。难道你要我们慕容公子向他一样,每人都打上一掌,与众洞主、岛主为敌吗?”慕容复听说,瞪了段誉一眼,脸有不愉之色,段誉登时语塞,不敢再言,只暗暗祈祷梁萧安然。
静云本来不担心,听他们说得紧张,脸色也变得焦急起来。梁萧仍是毫无畏惧,双手填胸,公然傲立。众人说归说,却无一人敢上前寻他秽气。蓦地里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伸了过来,横在梁萧颈项,这剑来得好快,又悄无声息,等它及身,这才微惊,他应变也当真神速,身子斜转,已然避开。
众人瞧得凶险,各都静下声息。那剑不停,趁机追下,梁萧这时闻得剑风之声,才觉持剑之人有些斤两。他武功虽强,却也不敢大意,微一睨眼间,见前方有张八仙桌子,脚下步法加遽,一跃及上,待再行往前跳下时,又感背后剑风使然,始终不离左右。然而此人总是背后偷袭,瞧不到面目,这梁萧也不好进招。
在桌子上溜达了几圈,只觉脚下剑风呼呼急生,好在他脚下步法诡异奇特,那几手剑招全然落在了桌子之上,听得嗤嗤嗤几声轻响,梁萧忽觉脚下桌子一个摇晃,已生不妙之感,左脚急避过一着凌厉剑式,跟着右脚一掀,疾翻个筋斗蹿了出去,前方之人急急慌忙躲开,他再翻了一下,悄然落地,回过头来,但听拍拍几响,八仙桌分为整整齐齐的九块,崩跌在地,大厅中登时彩声雷动。
随着一丝尘灰漫起,只见碎桌之旁,立着一人,那人身穿青衫,五十来岁年纪,长须飘飘,面目清秀,手中握着一柄长剑,虽然不认识,依他方才的身手,不觉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人来,微笑道:“嗯,卓先生这一手周公剑,果有几分火候。想来三十三年前,姥姥灭你福建建阳‘一字慧剑门’之时,你可是大难不死啊!”群豪齐声喝彩之后,听得这话,随即一齐向卓不凡注目,更无声息。
卓不凡怔了怔,跟着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小子倒也有几分眼力,居然瞧得出卓某人的门派和招式,难得,难得!”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我颇为好奇,你如何知道我‘一剑慧字门’乃天山童姥所灭,事情间隔三十三年,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那时你恐怕......”梁萧笑道:“恐怕我爹娘都是小孩子,对吧?哼,周公剑有甚么了不起的,知晓的又岂非我一个。诺,你瞧见没,慕容公子身旁的那位大美人!”说着向王语嫣指去,众人闻言,相顾扭头,只见她容颜俏丽,脸带羞红,嘴唇轻咬,似有嗔恼之意,双眸如漆狠狠向梁萧瞪去。
梁萧不以为然,继续谈笑,说道:“大美人不但对你‘一剑慧字门’武功了然深熟,抑且见招拆招,一一化解,更胜贵门创派祖师!”众人此刻方明白卓不凡上灵鹫宫的目的,原是为报师门血仇。
听卓不凡冷笑一声,说道:“你小子胡吹大气,她若当真那么神,就请她指点一下你,我这两招该如何解?”说罢,长剑抖动,一招“天如穹庐”跟着一招“白雾茫茫”两招混一,向梁萧递去,要将他圈在剑光之中,以便制服了,要他吐露秘密。
梁萧一见他出手,便已想到了破解之法,却故意向后退去,口中大嚷:“喂,喂,大美人,这两招怎生化解啊?‘天如穹庐’和‘白雾茫茫’都是九虚一实。是不是只须中宫直进,捣其心腹,便迫得他非收招不可?”卓不凡一怔,却听王语嫣说道:“哼,你既知,又何须来问我?”梁萧笑道:“人家考的是你,他不信,你自然得说明,不然他还道自己有多么利害呢!”
卓不凡一怔之下,听这小子喝破自己的剑法,并且还说了化解之道,心中十分悚惊,急忙变招,向他小腹间削去。梁萧乐着跟王语嫣斗嘴,再来根本没将卓不凡放在眼里,一时轻敌,但听嗤的一声轻响,躲退之时,腰腹间的衣衫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跟着铮、啪两声坠响,怀中掉下两件物什来,一件是铁笛,一件是无涯子给他的那幅图画。笛子落地后,铮了铮,滚向一边。那画着地之际,便被卓不凡顺手捡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毫无惧,剑神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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