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哭着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下身肿的老高,出了一身的汗。他自从出身一直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又因为出身和容貌受尽赞扬,早已经养成了极高的心性儿,怎么能忍受一个男人的欺辱,婉转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承欢。
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老夫人也亲自过来劝他,后来宫里的燕贵妃也捎了一封书信回来,表达了她的担忧。冬奴愁肠百结,想去宫里找永宁。可是自从皇上重病之后,他就再也不能入宫去了,傍晚的时候他骑着马,绕着宫墙走了一圈,朱红色的宫墙已经有些斑驳,他扬起头,看见一枝青色的松枝伸了出来,第一次发现这宫墙就像一道他永远不能跨越的皇权,生生将他和永宁隔散开。夕阳将他们几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关槐骑在马上说:“时候不早了,少爷,咱们回去吧。”
冬奴点点头,关信突然掉过头骑着马往后头走,走了一圈又起了回来:“也不知道那些人想干什么,这几天每次出来,都偷偷的跟在我们后头。”
冬奴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拉起缰绳说:“他们既然想跟着,咱们就跟他们玩玩。”
关信和关槐会意,赶着马紧紧跟在他后头。冬奴回头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地骑着马跟在后头,骑马走得更快,三个人进了小巷里头,不一会就分开散开了。那窄巷四通八达,想要追寻着只能凭着马蹄声,跟踪他们的那两个中年人追着追着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头,却不见冬奴的人影,只有他的马停在巷尾不住的喘气。他们刚发现有些不对劲,就听见有少年哈哈笑了起来,吓得慌忙抬头,就看见冬奴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的墙头上,摇晃着一条腿说:“我在这儿呢。”
冬奴的话音刚落,关信和关槐两兄弟就骑着马出现在巷口,已经拔出剑来。那两人慌忙跳下马说:“公子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
“那你们是谁?”
“属下是连州石府的护卫,是主子临走前把我们留下来的,要属下暗中保护公子的安全。”
冬奴半信半疑:“保护我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
“是主子的意思,说少爷不乐意我们跟着,还是偷偷的跟着,一则保护公子安全,二来京中要有什么事,也可以有个照应,他在连州早作防范。”
原来是他姐夫留在京城的内应,冬奴想要跳下来,关信却叫道:“少爷,你先等等……我问你们,你们说是姑爷的人,可有什么凭证?”
“有有有。”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来,关信伸出一只手:“扔过来。”
那人赶紧扔了过去,关信接在手里一看,脸色立即缓和下来,收了剑说:“得罪了,自家人。”
冬奴这才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拍了拍他的马。关信跳下马走过去说:“确实是姑爷的人,有他们石字军的牌子。”
虚惊一场,冬奴长吁了一口气,关槐更是紧张,埋怨着说:“少爷太鲁莽了,他们是两个人,我们这边保护少爷的也只有两个,万一我们个身手不如他们怎么办?”
“他们想动手,早就动手了,我又不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过,我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他说着瞧了瞧那两个人,说:“写信回去的时候告诉姐夫一声,就说我说的,想叫人保护我,光明正大的呆在我身边就是了,我又不是分不清好坏的人,不会不理解他的好意。”
“倒不是怕公子不领情,要是跟着公子,那跟公子自己带着的人有什么区别,燕府又不缺身手利索的人,为的是隐蔽,也怕公子知道有人跟着会烦心。”
“那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也不用再跟着了。”
那两个人一听,立即单膝跪了下来,拱手道:“属下知道公子马上要去连州了,请让属下留下来,随行护送公子过去。”
冬奴想了一会儿,想到连州的事情有些烦心,摆摆手说:“起来吧。”
关槐笑了出来,问:“不知道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石三,这是我弟弟,石四。”
冬奴差一点笑出来,嘴角微微一抿,觉得这名字很有意思。关信听了很兴奋,看着他大哥说:“也是两兄弟?”
石三笑着说:“公子不知道,我们主子和夫人听说公子要去连州,正在府里大兴土木,准备迎接公子过去呢。”
“大兴土木?”
“我们连州不比京城,风光虽然好,可是哪有京城这样巧夺天工的建筑,主子怕公子过去住的不习惯,所以命人画了草图,仿着公子的凤凰台重新改建了一处院子……公子到了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冬奴“哦”了一声,小声嘟囔道:“我还没决定去不去呢……”
他说罢忽然听见一两声鸟鸣从头顶传过来,便抬起头看,看到一行飞鸟从绚烂的晚霞底下飞过去,那彩霞仿佛一幅波光粼粼的锦,天色也是空明的碧蓝,仿佛抬手便得的近,又仿佛不可捉摸的远。
十月十七日,冬奴还是踏上了前往连州的马车,为了不致于过分张扬,出城的时候不引起过多人的注意,连一个丫鬟也没有带。桃良她们几个哭得不行,跪着求冬奴带着她们过去,可是连州路途遥远,加上自从圣上病重,京中守卫森严,排查得极为严格,他们又不想被外人所知,至少要平安出了城,随行的只有六七个人,除了冬奴身边的关信关槐两兄弟还有石三石四,剩下的两三个便是燕怀德层层选拔上来的死士。
冬奴一路上过得很不如意,想家想父母,更不知道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怎么面对他的姐夫和姐姐,还有传闻连州极冷的冬天。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与忐忑,都被心里的焦灼与迷茫掩盖住了,中途他过了四个不眠的夜,路过十二条河,还去过两个山脚下的庙宇里头上了香。十一月下旬的时候,他们的马车终于到了连州城外十里的香草亭。已经到了傍晚,冬奴掀开帘子往外头看,只看到群山起伏,黑色的城墙与楼阁在薄雾中时隐时现。快进入连州城的那个夜晚,他过着貂裘做了一个繁华绮丽的梦,梦里他与永宁大婚,愿得红罗千万匹,漫天匝地绣鸳鸯。那样的繁华盛世,那样的权臣世家,人世间的日月光辉,都给他们家了。
第二卷:欲乱连城
第一章 连城雪来
这样的美梦绮丽繁华,让冬奴做梦也能笑出来。朦朦胧胧的睡意里头,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外头黑漆漆的一片,关信悄声问:“那是什么地方,晚上还亮着灯?”
他皱着眉头醒过来,掀开帘子朝外头看,这一看却立即清醒了过来,只看到隔着茫茫峡谷,对面的悬崖上有一个小小的亭子,四面的檐角都挂着白灯笼。石四看了一眼,说:“哦,那个啊,那是忘川山脉,是咱们朝与西朝的边界,那亭子是建在舍忧崖上的,听说从那跳下去便会忘记一世烦恼,那上头挂的是还魂灯。”
荒山老林的悬崖边,随风摇曳的白灯笼,看着有几分诡异的色彩。关槐笑了出来,看了冬奴一眼。冬奴觉得那黑漆漆的山脉看着吓人,就拉下帘子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忘川的事情他听他的姐姐说过,听说连州西边不远就是东朝与西朝的边界了。他姐姐说,东朝和西朝的边界是一条名叫忘川的河,忘川有崖,名叫舍忧,据说跳下去便会忘记一世烦恼。他听了只是笑,人生浮浮沉沉,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跳下去就可以重生,他还真要跑过去看一眼。
关信在外头低声说:“少爷再睡一会吧,早晨的时候我们就能到了。”
冬奴“嗯”了一声,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好像已经亮了,非常的冷。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听到哒哒的马蹄声,还有呼呼的北风响,关信在外头呵着气:“连州这么冷?”
“我们这一入冬就这样,习惯了其实还好。”
他捂着被子,轻轻挑起了帘子,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就是前头不远处的一家包子店,包子刚刚出笼,热气腾腾地冒着烟,他刚才在梦里头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关槐看见他醒过来了,赶忙骑马赶了过来:“少爷醒了?”
“我饿了,想吃那个!”冬奴趴在窗口指了指卖包子的小店:“我要吃包子,我见刚出笼的!”
关槐哑然失笑,说:“街上的东西可不敢给少爷乱吃,少爷再忍一忍,石三说再等半个时辰就到石府了。”
冬奴只好又坐了回来,把帘子甩得哗啦啦的响。关槐看了看关信,耷拉着头,无限泄气的样子。关信二话不说,就跑到前头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冬奴这才心满意足,接包子的时候狠狠瞪了关槐一眼,关槐垂着头还不肯服软,诺诺的说:“那……那老爷早就交代了,说不能乱给少爷东西吃,我怎么能……”
关信赶紧偷偷扯了他哥哥一下,笑着问冬奴:“这包子好吃么?”
冬奴啃了两口,摇摇头道:“不好吃,闻着那么香,我还以为多好吃呢。”
石四在后头笑着说:“公子别吃了,马上就到家了,我们家夫人肯定做了好多好吃的,等着给公子洗尘呢。”
冬奴一听,立即放下帘子来,自己哆哆嗦嗦的从包袱里掏出一件今秋新做的冬衣来,偷偷摸摸的穿上。他这是第一次到他姐姐家做客,就算是投奔来了,也不能叫人小瞧了他。关信听见车厢里的声响,隔着帘子叫道:“少爷?”
“你骑你的马。”冬奴把靴子穿好,又偷偷的从包袱里拿出临行前桃良塞给他的那面铜镜子照了照,还好还好,一个多月的风餐露宿也没对他造成多大的摧残,他可是听说,连州城山峦俊秀,那里的人也哥哥能骑善射,体格也很强壮,不是他这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可以比的,可是比别的比不上,至少还有这一副臭皮囊可以拿出来炫耀炫耀。
车子又走了一会儿,外头立即热闹了起来。冬奴心里突然怦怦直跳起来,听见关信在窗外头叹息了一声,悄声对他说:“少爷,外头好大的阵仗,他们石府可真气派。”
关信的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下来了,他听见关信他们纷纷下马,那个熟悉的声音浑厚低沉,隔着帘子叫道:“阿奴。”
姐夫宠+番外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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