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清浅笑了一下:“其实都不到三成,可就这些东西大人派人挪了快半年,你想想这得有多少。当年并没有人知道我外祖父沛王手里到底有多少库存,大人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就这三成,足够西楚再撑上百年的了。”
“百年?!我的王爷啊……你母亲这是给你留了多少钱啊?!”许琛十分吃惊。
夏翊清笑着说:“反正咱们这辈子肯定是花不完了。”
“……”许琛半晌才回过神来,“西楚也太有钱了……”
“是我母亲和外祖父有钱。”夏翊清笑着看向许琛,“你有你小叔挣钱,我有我母亲留下的财产,咱们俩大概是这仲渊最有钱的人了。”
许琛笑道:“还是你厉害,我小叔跟你一比简直不算什么了。”
“好了,继续说。”夏翊清把许琛的手臂抓到自己身前,“后来我还让大人在戎宿的帐中藏了个东西。”
“所以我那天遇到大人时候他在干这个?”许琛问。
“是。”夏翊清掀起许琛的衣袖,摸了摸他手臂上的那道疤,“我没想到你也在,还受了伤。”
许琛解释道:“这伤不是掩护大人时候弄的。我那天白天收到大人的消息,想着你既然有把握西楚会帮我们,我们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所以晚上我带着纪寒一起去耶兰的营地,让纪寒在粮草周围故意留下火石吸引目光,我在耶兰营地后方放了一排火油准备让他们后方起火,结果纪寒吸引了太多人,我赶去解围的时候被流箭伤了一下,与你无关。”
“那也是危险。”夏翊清轻声说,“我其实没想到这一仗会打这么长时间,原本只是预备下来以防万一,结果真的用上了。”
“若没有你这一招,我就是再有五万人可能也没这么容易拿下这场仗。”
许琛又问道:“你让大人放了什么?”
夏翊清:“元进的信物。戎宿本就跟元进有联系,我只是顺势做实了这件事。原本是想埋个后手,没想到戎宿直接战死了,那东西也就没什么用了。西楚七皇子是个聪明人,他借力打力,直接拿下了太子之位。其实就算他不拿下太子之位,西楚也会撤兵。西楚和耶兰谈的是耶兰供奉西楚三十年军需,可现在西楚手上有了足够百年的银钱,他们没有必要冒着得罪我们的风险帮耶兰。”
“确实。”许琛点头,“西楚这次送来的国书言辞卑微,想来是真的怕了。毕竟我仲渊有百万长羽军,若真的不顾一切全线压境,西楚真的扛不住。可是……西楚那边不会有问题吗?”
“你说三皇子元进吗?他已经没有复起的机会了。至于大皇子元遥,有太子去处理他,他也活不了多久。太子肯定知道有人暗中帮助他,或许也能猜到是我们,但无所谓,大人做事从来不会留下证据,而太子坐享其成,自然也不会多说。我们帮了他,日后他若登基,或许对仲渊有所裨益也说不定。”夏翊清摸着许琛的手,“其实若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管他们西楚怎么样呢,他们打破头也跟我没关系,反正皇位也不会是我的。”
许琛捏了捏夏翊清的肩膀:“谢谢你。”
“战场的事情我帮不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夏翊清说。
“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许琛低声说,“这一战也有你的功绩。”
夏翊清笑着伸手:“我渴了。”
许琛立刻起身给夏翊清倒了一杯茶。
夏翊清喝完茶之后继续说:“魏拓身边的都是三皇子元进的人。西楚那边朝堂局势突变,元进失势,魏拓这边也事发,两边都自顾不暇。”
“那你为什么还会中毒?”许琛问。
夏翊清:“因为魏拓罪不至死,你就算手中真有魏府的腰牌也没有用。他害了咱们那么多次,我不能留他。而且宫中还有一个西楚的人,她在一天,我就依旧危险。只有把她的身世揭开,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和魏拓身上,我才算彻底安全。西楚人也是这种想法,当年沛王那一支全数被杀,有沛王血脉的就只剩下我了,再加上我这个皇子的身份,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魏府历经千难万险把消息传入宫中,让淑妃找机会杀了我,她果然听话了。当然那所谓的千难万险,也是大人故意的,传消息的人虽然是魏府出来的,但实际上是大人的人。大人还故意跟丢了那人,直到昨天上午大人才把淑妃的身世告诉父皇。”
“你骗了淑妃对不对?”许琛追问,“淑妃定是以为那毒不会立时发作才会亲自动手的,以她当年设计你中毒的心思,她不会这么傻的。”
夏翊清笑着点了点头。
许琛继续追问:“花蜜也是你故意弄的吧?宫宴的摆盘布菜,怎么可能让花蜜滴到旁边的盘中?!”
夏翊清无奈道:“淑妃不知道我不能吃山药,她还只下在了那道菜里,那你说我能怎么办?不过我让冷思冷念趁父皇没来的时候,把主桌上的花蜜也弄了一些到旁边的菜中,所以父皇没追究这件事。”
“你这是排了多大的一盘棋啊!”许琛感叹,“你这个小脑袋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哪有那么夸张,一点小计策而已。”夏翊清笑着说。
“然后呢?你还有什么计划?”许琛问。
夏翊清:“大人在淑妃宫中放了一个空盒子,是我母亲的遗物,之前大人从念林宫顺出来的。”
“所以你是把淑妃当成了替死鬼?”
夏翊清:“也不算替死鬼吧,她是真的想杀我,而且也真的对我下过手,我不过是稍稍推了一下而已。现在我父皇一定在懊恼,他疑了我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想过宫中还有一个元氏血脉存在。既然还有元氏的人在,那我母亲肯定不会把东西留给一个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孩子的。至于剩下的事情,大人会帮我圆过来的。”
许琛搂住夏翊清,低声说:“你受委屈了。”
夏翊清靠在许琛怀里:“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觉得委屈。这次之后,我就算彻底从西楚的这件事中脱身出来了,之后西楚大概不会再盯着我,父皇也不会再疑我了。以后那个密库,就彻底成为我们的了。”
许琛轻轻抚摸着夏翊清的头,他终于知道夏翊清这大半年来一直在盘算和谋划着什么。许琛非常清楚要设这么大一个局需要多少思虑和心血,每一环都不能出错,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甚至还会引火烧身。许琛以前总觉得夏翊清还小,不想让他过多参与这些事情,可夏翊清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保护着他们俩。
“你辛苦了。”许琛柔声说道。
夏翊清:“你若真觉得我辛苦,就兑现承诺吧。”
许琛点点头:“好,我帮你。”
夏翊清笑着环住许琛的脖颈:“就只是帮我吗?”
许琛:“你小小年纪别老想那些事情好不好?都说了帮你了。”
夏翊清小声地说:“我不小了。”
许琛的手伸到夏翊清腰间搭着的薄被之中,抚摸了片刻,说:“确实不小。”
夏翊清红了脸。
许琛却似乎见到了宝贝一样:“我的王爷,你这是害羞了吗?上次你调戏我的时候,不是挺主动吗?”
“我……”
许琛亲了一下夏翊清:“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害羞的样子。”
夏翊清被许琛手中的动作勾得心痒难耐,干脆直接吻上了许琛,用舌尖轻轻挑开了许琛的牙关。许琛的右手逗弄着夏翊清的东西,左臂环住夏翊清的头,一边深吻,一边轻揉着他的耳垂。不过一会儿,夏翊清发出一声极暧昧的呻吟。
许琛松开嘴,一边挪向夏翊清的颈间一边说:“你的耳垂,也很软。”
夏翊清有些喘,轻声说:“没想到……没想到你也会这些。”
许琛亲吻着夏翊清的颈侧:“我好歹也比你大,这些事情,我比你懂得早。”
夏翊清搂着许琛慢慢倒在床上:“你若忍不住,不如干脆做了吧?”
许琛伏在夏翊清的身上,一边啄着他的颈侧,一边说:“我不怕再多等几年。”
夏翊清没有说话,只沉浸在许琛的爱抚和亲吻之中,喘息呻吟。
许琛:“你可忍着点儿,声音会传出去的。”
夏翊清立刻压住了声音。
“还是这样堵住你的嘴吧。”许琛笑着又吻了上去。
夏翊清放肆地吮吸着许琛的唇,随着许琛手中的抖动而全身颤栗,溢出来的情|欲更让二人欲罢不能。
许琛的右手快速抽|动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停住。夏翊清瞬间被巨大的求而不得包裹住,可紧接着他就被另外一种更轻柔的挑逗勾得全身紧绷,许琛纤长柔软的指腹在自己充血饱胀的器物上轻轻划过,而左手则探入了中衣之中,触碰到了他胸前的茱|萸。
紧接着又是一阵抽|动。
夏翊清享受着说道:“快了……”
“我知道。”许琛继续亲着夏翊清。
……
随着一连串压抑至极的呻吟,夏翊清终于释放了出来。夏翊清躺在床上不动,许琛亲了他一下,起身去拿手帕处理干净。都整理好之后,许琛侧躺在夏翊清的身边,一手撑头,一手抚摸着夏翊清的脸:“满意吗?”
夏翊清又红了脸。
许琛笑着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常没这么爱脸红啊。”
夏翊清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想过很多次,却不知道你这么会……”
“会什么?”许琛靠近夏翊清,“会满足你吗?”
夏翊清往许琛的怀里凑了凑:“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总之不是现在。”
“为什么?”夏翊清的手指勾着许琛的腰带,“你到底在想什么?”
许琛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信州那些孩子吗?”
夏翊清盯着许琛:“你在想什么啊?!我是自愿的。”
许琛:“我知道你是自愿的,可我总觉得你还太小,就好像你还是那年初见时有些怯懦不爱说话的皇子一样。”
“我十六了。”夏翊清看向许琛,“我们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了。”
许琛摸着夏翊清的脸,柔声说道:“是。可我下不去手。”
夏翊清:“为什么不能是我下手呢?”
“你打得过我吗?”许琛笑着反问。
夏翊清把手搭在许琛腰上:“你不舍得打我的。”
“我当然不舍得打你,”许琛温柔地抚摸着夏翊清,“不过关于到底是谁下手这个问题,我们到时候再讨论吧。”
夏翊清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所以不再坚持,顺着许琛的话问道:“那我们现在要讨论什么?”
“我们现在讨论一下,寭亲王这个身体,要休养到什么时候才好?”许琛指了指外面,“马上就要午时了,还不起床吗?”
夏翊清摇摇头:“不起,我今天就没准备醒来,我打算躺上两三天再说。”
许琛问:“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我要等宫中的太医把我的情况告诉父皇。”夏翊清低声说,“我既然唱了这么大一出戏,就不能这么快好。”
“你就不能歇一歇吗?”许琛疼惜地抚摸着夏翊清,“想得多容易老啊!”
夏翊清笑着说:“你小叔这话你跟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过我要是老一点儿,你是不是就下得去手了?”
许琛无奈:“你怎么就离不开那事了呢?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呢。”夏翊清拍了拍许琛,“如果我没猜错,父皇会让孙太医来看我,在宫中那些年一直是孙太医照看我的身体的。”
“我小姑父吗?”
夏翊清点头:“对,孙太医知道我懂医术,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回话。”
“你什么时候跟我小姑父这么好了?”许琛问。
夏翊清解释说:“孙太医一直就是照看我的太医,再加上跟你家这层关系,我自然是信他的。他知道我中毒,也知道我会医术,不过其他事情他都不知道。”
许琛:“你做事有分寸,我相信你。”
夏翊清拽着许琛:“你要没事的话,再陪我待一会儿吧?”
“我跟父亲说我今天出来找小叔,晚饭前回去就行了。”许琛刮了一下夏翊清的鼻尖,“这样你可满意了?”
夏翊清:“不满意,我巴不得你天天陪我呢。”
“你可真缠人!”
晟王府。
许季亭倒了一杯茶递给即墨允:“这大白天的,即墨大人怎么来找我了?夏祯没给你派任务?”
即墨允接过茶:“原本想去看看寭王的,结果你家那个小孩儿在,我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先上你这里坐一坐吧。”
“今天一大早我就收到琛儿给我的信,说让我替他遮掩一下,我就知道他在寭王那儿。”许季亭笑了笑,“你也是,寭王昨天刚中毒,琛儿今天肯定会去的,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
即墨允瞪着许季亭:“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懂事?你懂事你能跟晟王光天化日的在家干那种事情?弄得我现在都不敢随便进你这王府。”
许季亭放下杯子:“你讲不讲理?我在自己家干什么你也管?我还没说你这翻窗溜门的习惯呢,你反倒怪起我来了。”
“许箐!”即墨允看向许季亭,“你是不是不说我你就难受?”
许季亭捏着嗓子说道:“哎呦,大人好威风哦,人家怕啦~”
即墨允无奈:“行了我怕了你了,我错了,行了吧?”
“不跟你闹了,”许季亭敛起神色,“夏祯怎么样?”
即墨允:“说出来你能信吗?夏祯竟然给我道歉了,虽然不是当面的。”
许季亭并没有惊讶,语气平静地说:“这有什么不能信的,他之后还会给寭王道歉呢。而且我猜,他问你宏王和寭王了吧?”
即墨允点头:“我按照你教我的说了,他看上去挺满意的。”
许季亭:“这么多年了,他真是没有一点让我觉得意外的。”
即墨允:“你到底是怎么猜透他的?”
“你不用明白。就像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练成轻功的一样。”许季亭看着即墨允,“人总得有点自己不明白的事情,不然活着不是太无趣了吗?”
“轻功很好练啊!”即墨允说。
许季亭笑了笑:“对啊,对你来说轻功很好练,对我来说夏祯的心思很好猜。”
即墨允:“那你猜下一步夏祯要干什么?”
“安抚寭王,也不会对宏王有什么动作,只会让你盯紧了宏王。然后……”许季亭想了想,“然后我估计,他会让琛儿他们从信州带回来的那个侍读兼领户部。”
“甘崇?”即墨允问。
许季亭点头:“对,甘崇。”
即墨允有些想不通:“甘崇现在只是正五品,而且户部还有左右侍郎呢,怎么会让昭文阁代领呢?”
许季亭解释道:“昭文阁的人本就是能兼任其他官职,工部尚书那个侍读的衔现在也还在呢。只是像穆飏和谢承汶那样科举之后直接入昭文阁的人,对六部政务并不了解,他们有大才但不一定能适应六部,所以这些年昭文阁出来兼任的并不多。但甘崇不一样,他是从地方上上来的,有经验懂分寸,夏祯不会放着甘崇在昭文阁闲置的。等魏拓这事完了之后,户部左右侍郎肯定都得撤,到时候只剩下各司郎中,现在已经九月中了,这事最快也得十月才能了结,离新年还有两个月,户部没人领事,可能吗?”
“为什么不是袁徵呢?袁徵已经是正三品学士了,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即墨允问。
许季亭无奈:“你是不是傻?!袁徵都已经是正三品学士了,他不能再涉及六部任何事情了,不然以后怎么审案?昭文阁可是要督察百官的。而且从信州回来之后,袁徵明显对寭王和琛儿更加亲近。可甘崇并不是,他当时可是当着信州和江宁府所有官员的面直接说骁骑卫不能干涉朝政的,回来之后也没有过多地跟寭王和琛儿交往,你觉得他们俩相比,夏祯会选谁?”
即墨允恍然大悟:“夏祯还是没有信任寭王和平宁侯,所以选一个持身中正的出来。”
许季亭点头:“他永远不可能完全信任这俩孩子。他不会把户部放在宏王手上,而他看中的人,现在还在户部当一个小郎中,还得再熬上几年才行啊。”
“他看中的?”即墨允疑惑,“他看中谁了?”
许季亭笑了笑:“我侄子。”
“谁?”即墨允惊讶,“不是……他不是让平宁侯带兵吗?!”
许季亭翻了个白眼:“我有三个哥哥!好几个侄子!你怎么回事?”
“哦对对对!”即墨允恍然大悟,“你大哥家那个小许大人,现在是户部分管江北司的郎中。可是你们许家又有兵权又在户部,他不会害怕吗?”
许季亭:“仁柏是科举上来的,夏祯还是喜欢这些正经读书入仕的人。等仁柏真的上来的时候,军权应该已经交给琛儿了,他俩不是血亲,只是名义上的堂兄弟,夏祯会掂量着的。”
即墨允:“也没准这几年就有别的人呢?”
“我倒希望他赶紧看上别的人。”许季亭说,“给琛儿一个**心就够了,要再加上仁柏,我怕我死得更早点儿。”
“你又瞎说!”即墨允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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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关键词……我又改了改……
第九十一章 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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