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边境省城。
大雪下了一晚终于停了,早晨出了太阳,晌午时分沐浴着阳光,久违的惬意,许多人出来找了露天的茶水馆晒太阳。
即使有太阳晒着,但毕竟寒冬冷冽,温度也不高,可是在CBD的步行街上还是有许多穿着靓丽、露胳膊露腿的漂亮姑娘,毕竟写字楼里暖气很足,只在交通站和写字楼之间走几分钟还是没问题的。
“哎哟,不错哟。”一个头上扣着美国西部牛仔帽的人笑着说,她耸着肩,手里弯着鸡尾酒的花式吸管,偶尔抬一下头,露出帽子下面的弯月眼睛,吹了个口哨,“啊哈,那个那个,小腿儿真舒服,啧。”接着就是一长串吸管抽干酒水的响声。
旁边扎着冲天炮的少年掀掀眼皮,发出机械的人声:“主公,你好烦啊。”
“你别哔哔。”牛仔帽抬起头,露出俊美的脸庞,浅灰发丝微卷,胸前垂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两只月牙眼微微眯起,眼角抹着鲜艳的橙色胭脂。
阿狰往椅背一靠,翘起二郎腿,指着冲天炮说:“你再哔哔,我把你变回原形挂腰带上。”
少年闭住嘴,吃瘪地低下头,默默喝他的牛奶。这个冲天炮少年名字叫做“三炮”,名字是阿狰取的,据说是因为他的冲天炮可以一次放出三枚大炮。三炮是阿狰用异术“化傀偃形”制作出的仆从,用的时候就“化傀”出来当跟班,要是阿狰心情不好了,就把人“偃形”回小玩偶挂在腰带。
阿狰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望向步行街的西头,勾起嘴角,“走了。”
三炮急急忙忙跟上,“啊啊?主公我们这是又要去哪啊?”
阿狰领着他刷了公交卡,坐到一栋大楼前的战台下车,三炮仰头一看,张口大叫:“啊?!第四人民医院?!”
阿狰走进去,坐电梯上到五楼,大步走到护士站前台,跟守台的小护士交谈两句,旁边过道上走来三个人,阿狰转头去看,压着帽子笑了。
来人一个挽着发髻穿着白大褂,是实习的唐雪妃,一个穿着毛衣裙,是阿絮,还有穿着鹿皮大衣的蒲牢。
“医生。”阿狰叫唐雪妃。
三个人闻声看来,露出三个不同的表情。唐雪妃有些茫然,蒲牢微微皱眉,阿絮则是目瞪口呆。
阿狰向前跨了两步,摘下帽子,微微向前倾身,“医生,我要看病。”
唐雪妃认真打量这个“病人”,上身是一件挂满金属星星的一字肩深黑T恤,下装只有一条毛呢短裤,露着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一只脚上是高帮靴,另一只则是款式相同的短帮,在小腿上绑了绣金的黑色布带。
唐雪妃的目光又往上看,看到阿狰耳垂上夸张的菱形大耳坠,一头浅灰的卷发,还有抹了橙红胭脂的深灰眼睛,让唐雪妃不禁怔住。
这......这是个Coser?
唐雪妃皱着眉问:“你哪里不舒服?挂号了吗?这里是住院部不是门诊。”
阿狰笑,“我住院啊。”她直起身,指指自己脑门,对唐雪妃说话,眼睛却瞟向蒲牢,“医生,我脑仁痛。”
☆、葛天长生篇23
脑仁儿疼?
唐雪妃身子略微后倾,一手抱着病例夹,半眯起眼打量这个模样怪异、着装张狂的女人,心中冷笑:你脑仁痛?看着你,我才脑仁痛。
唐雪妃嗯一声,笑道:“这位女士,不好意思,这里不是门诊。”
阿狰就着弯腰上仰的姿势抬起头,距离唐雪妃很近,再往上一点就会碰着她的下巴,唐雪妃促狭地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阿狰笑了笑,慢慢直起身,唐雪妃一步还没退完,阿狰突然身子一晃,绕到了她的背后,一手抓在她的肩上,用力收紧,靠到她耳边说:“诶,没关系嘛。医院就是给人看病的啊,不管门诊还是住院,都是治病嘛,漂亮妹妹你就先给我看看有什么不好?你说是不是呀,那边的小丫头?”说着,阿狰挑起抹着橙红胭脂的眼角看向阿絮,眼珠中划过一点亮光,似笑非笑。
阿絮走到蒲牢前面,正好拦住阿狰朝这边探过来的视线,应道:“我对医院......不懂啊,这个肯定得问医生的。”问唐雪妃,“妃妃你说呢?”
唐雪妃无语,这个烫手山芋又扔到她手上了。她抖了下肩膀,阿狰松开了抓在她肩上的手,唐雪妃加重了语气说:“女士,你要是真的不舒服,就去门诊挂号,找脑科的专家问诊,不过,你要是故意来找茬的,对不起,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请你自重。”
阿狰歪过头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摇一下头,“哎,我不是来找茬的,你要不肯给我看病就算了。”
站在阿狰后面的“化傀少年”三炮说:“主公,您是没毛病啊,干嘛来这儿啊,要说您有毛病,那就是有点好色——”
阿狰从包里掏了个干枣扔向后面,正好砸中三炮脑门,三炮闭嘴了。
阿絮低着眼,面色安静,似乎在想什么,蒲牢轻轻叫了她一声,阿絮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三炮闭上嘴以后突然猛一甩头向阿絮看去,接着后腿一蹬就蹦了过去,捏起暴凸青筋的拳头带着风砸向她。
阿絮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够快,偏身躲开了,凌空一个翻身,掌心聚气接下三炮第二次攻击。
三炮扎着马步弓着身子,坚实的拳头抵在阿絮的掌心,抬起的脸上面无表情。
阿絮莫名其妙地看他,三炮冷不丁地咧开大大的笑脸。
蒲牢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正要动手,阿狰打了个响指,说:“三炮你这样把人得罪了,这几天咱们住哪里?”
三炮愣住了,立马收回手跑回阿狰身边,哭丧着脸喊:“那怎么办啊主公!我不想睡桥洞了!”
蒲牢冷声问阿狰,“你什么意思?”
阿狰不看她,帮三炮整理衣领,“我拒绝跟你说话,叫我家丫头来。”
蒲牢的脸黑了。
阿絮抓了把头发。
蒲牢向前走了一步,唐雪妃看着她脚下的瓷砖不断蔓延出裂纹,发愁地扶了下额头。
蒲牢的声音犹如冷锋寒凌,质问阿狰,“你叫什么名字?”
阿狰理好三炮的衣领,拍拍他的胸口,回蒲牢道:“美女芳名阿狰,丫头呢?”回过头,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阿狰看到蒲牢阴沉的脸。
阿絮一把抱住蒲牢,把她拖到一边,在她耳朵边嘀咕了两句,蒲牢嘎吱嘎吱捏了两把拳头,阿絮又抱着她蹭了两下,说了两句好话,让蒲牢消消气,她去跟阿狰说,然后走过去拽了阿狰一下,小声道:“你这个惹事精,唯恐天下不乱!”
阿狰无辜地眨眼。
阿絮拽着她往楼道尽头的露台走,压着嗓子挤眉弄眼,“你跟我过来!”
“哦。”阿狰这回出其意料的老实,乖乖地跟在阿絮身后,走过蒲牢身旁时,伸手撩了一下阿絮披在肩头的头发,凑过去说,“丫头,你好可爱啊。”
民间怪谈之蒲牢[GL]_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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