辖下出了事,皇上问责起来,总督也讨不了好。因此,由不得他不管。
前后不过一个月,城里大变了样。
先是知府大人被下入大牢,后来就是和知府大人来往的各家富商被清算,何家也在此列。
铺子被封,当家老爷下入大狱。
何老爷被抓走之后,何夫人四处求人,这才发现和自己交好的人九成都被卷了进去,剩下的那一成躲都来不及,根本就不愿意见她。
跑了一天,浑身疲惫不堪,她泡在浴桶中时突然就想起来了蒋翠苗那天的笃定,彼时她还怀疑蒋翠苗哪来的胆子说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蒋翠苗应该是早就得知了消息。
难道蒋翠苗和总督大人关系密切?
何夫人吃到了和官员关系好的红利,自然以为楚云梨也是这样的人。因此,她备了厚礼,亲自上门求见。
彼时已经是夜里,楚云梨考效两个孩子的功课,刚刚把他们送走,正打算洗漱呢,府里的管事就来了。
“何夫人说,如果您不见,她就不走。”
楚云梨颔首:“请进来吧!”
再走进来的何夫人就没了当日的嚣张,整个人都变得和煦,若不是楚云梨见到过她威逼自己的模样,怕是真的会以为她是个好相处的人。
“蒋妹妹,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何夫人脸上带着笑容,语气也和善,还带着隐隐的讨好之意:“之前我买你铺子那事,实在是做得不地道。”
说着,她眼圈又红了:“你不知道,我老来得女,女儿生下来就体弱,一直养在庄子上,她每每生病,我恨不能以身替之。我不过是和老爷一起去了外地一趟,那个罗愿就隐瞒自己有妇之夫的身份和她来往,后来更是借机欺辱了我女儿。”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当初乍然得知女儿被人欺负时的心情,整个人火得像炮仗似的,咬牙切齿地道:“这种混账,简直死不足惜。所以我才找人收拾他……得知他被人救了,我这心里火烧火燎的。”
她抬起头:“蒋妹妹,你也是有儿女的人,将心比心,要是你的孩子遇上这种事,你能忍不?”
“不能忍。”楚云梨淡然道:“但我也不认同你的做法,这世上是有王法的,你自己就把罗愿给收拾了,难道你比大人还大?你将律法置于何地?又将皇上置于何地?”
“再者说,当初我只是顺手救人。救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是那种混账,彼时我只是一个乡下妇人,没有见过世面,只想讨要一些谢礼,你却不放过我们全家……当真是有钱任性。”
何夫人脸色格外难看,想要发火,可想到大牢之中的老爷,又只能把火气强压下去:“妹妹,过去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愿意赔罪。”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打开后,里面满满一匣子夜明珠,透着柔和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想要凑齐这么多,大概得要几万两银子。
何夫人是真的下了血本,楚云梨看着,扬眉道:“你这是做甚?”
何夫人看她面色不变,心下一沉,一脸谄媚道:“还请妹妹在大人面前帮我们美言几句,我家老爷子是普通的生意人。”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脸面。”楚云梨伸手推了回去:“夫人还请收回。大人可不受贿,也不会冤枉好人,你放心,如果何老爷没有做错事,应该很快就能回家。”
何夫人:“……”
她还想说几句。
楚云梨直接让人送客。
站在大门外,何夫人只觉得周身发冷,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如果不和蒋翠苗死磕,兴许不会有这一场灾祸。
不过,后悔也已经晚了。
何家处事本就霸道,他们强买人的铺子,也不是只有楚云梨一人,很快,何家几兄弟包括何夫人在内,都被抓住了大牢。
前后一个月里,不少富商都被抄家,然后一起被流放。
经过大人这一场梳理,留下来的都是真正踏实的生意人。
楚云梨借着这个机会,又买了几间铺子,一跃变成城内的第一富商。她不止做生意手段了得,还特别心善,捐了不少银子修桥铺路,又和衙门一起置办了善堂,收留无家可归的老弱病残。
此事传到皇上案前,也成了总督的功绩,因为此,他待楚云梨愈发和善。底下的大人见了,也对她愈发客气。
又隔几年,楚云梨再回到村里。
现在的文河村已经大变了样,比起原先褪色了一般的贫穷,因为有了一条直通府城的路,又有新来的知府大人发下高产的粮种。村里人无论做什么都能拿到府城去卖,只要勤快,就不会没饭吃。几乎所有的人都翻修了宅子。
那也只是几乎而已。
余家就还是和从前一样,那宅子没有翻修过,甚至还更破旧了。
好多人都知道余家人的手脚不干净,村里几乎家家养狗,在路上碰见余家人,都会多打量几眼,就怕他们偷拿了别人家的东西。
余家孙辈的几个孩子就没有老实的,被逼急了,余母也喜欢偷鸡摸狗。而余山江始终是个老实人,也因为如此,一家人都看不上他,脏活累活都是他的,有好吃的,又从来都轮不到他。
楚云梨回村,比起上一回,这一次迎接她的人更多。
上一回众人迎接她是看热闹,这一次就是满心感激。除了蒋翠心一家外,还有不少人热情相邀,想请她到家里小住。
楚云梨一一道谢。
余家人除了余山江外,都过来看热闹。
余母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前儿媳,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如果当初没有把人撵出去,没有让女儿攀附罗府,家里会不会大不一样?
现在……她总觉得整个家都跟散了似的。
儿子顶不起事,孙子一个个都不成才,到了年纪也没人愿意说亲。余家……要完了。
这些事情都不能深想,余母只要想起就夜不能寐,这两年她愈发力不从心,也再干不动活了。
楚云梨看到了人群中的余母,眼神淡淡掠过。
就是这种平静无波的眼神,却让余母心里难受不已。蒋翠苗日子过得好了,已经把余家的那些经历忘了。
白日里特别热闹,楚云梨还是住在了当初买下的宅子里,送走了客人已是深夜。
姐弟俩早已睡下。
突然听到门口有人的脚步声,楚云梨上前打开,月色下,余山江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大概也没想到门会被打开,往后退了一小步。
楚云梨没和他打招呼,抬手就关门。
余山江见她要关门,冲动道:“翠苗!”
楚云梨动作微顿:“你有事吗?”
余山江张了张口,他想来见母子几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心里也明白,如果不说话,面前的女子又要把门关上了。
“翠苗,青青死了。”
楚云梨颔首:“我听说了。我这个人呢,并没有面上那么大度,你们余家对我做的事,我心里一直都记着呢。尤其是余青青,她的处境我一直都有关注。”
余山江:“……”
他心头堵得慌:“你把两个孩子养得很好。谢谢你。”
楚云梨不客气道:“他们是我的儿女,轮不着你来谢。”
余山江哑然。
他想说,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沉默半晌,他道:“我对不起你。”
楚云梨冷笑一声:“你本来就对不起我。”
余山江一脸期待:“我可以弥补……”
听到这话,楚云梨笑出了声来:“当初我离开余家的时候,你没有丝毫的挽留。任由你的家人做主,现在看到我富裕了,你知道弥补了?”
“你是真的想弥补,还是看中了我的钱财?”
余山江立即道:“当然是真的想照顾你们。”说着,还想上前抱她。
楚云梨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不要脸!有人欺负我!”
这一声大吼,引来了不少人,他们都记着楚云梨的恩情,也不管来人是谁,一顿棍棒齐上,把人往死里打。
好在楚云梨喊了停,余山江才没有被当场打死。他浑身都是伤,请来了大夫查看,才发觉他断了一条腿。
余母在楚云梨离开没多久就死了,底下的几个孩子在村里人憎狗嫌的,很快就各奔东西。最小的那个孩子,被胡彩接去了夫家。
家里只剩下了余山江,他身形愈发佝偻,每日都沉浸在后悔之中。后来他就疯了,整日咒骂着失去的余家父子几人,说他们害了他。疯起来还乱打人。
那得本来觉得他可怜愿意接济他的村里人都再不管他。不到四十,他就没了性命。
第1838章 被逼嫁的姑娘一
衣衫褴褛消瘦得不成人形的蒋翠苗站在面前,楚云梨有一瞬间都不敢认。
蒋翠苗脸上却带着笑,似乎很是欢喜。两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也习有一技之长,亲事是楚云梨亲自看着定下的,她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抱了孙子,一生平安无忧。
楚云梨打开玉珏,蒋翠苗的怨气:500
幺妹的怨气:500
蒋平安的怨气:500
善值:338260+2000
楚云梨睁开眼,入目就是凹凸不平的泥地。她站在一间陈旧的屋中,周围都灰扑扑的,唯一鲜亮的就是坐在面前的一位大红花袄的妇人,脸上画着夸张的浓妆,脸上带着笑容。
这种打扮,一般会出现在媒人身上。
“这夏家确实是一门好亲,那边是独子,进门就当家做主,孩子都不用自己生……咱们都是女人,知道这生孩子到底有多艰难,说九死一生都不为过,反正那孩子好好养着,真心换真心,日后也会孝顺的。”
楚云梨有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灰扑扑的荷包,上面有一些散碎银子。
整间屋子里除了楚云梨之外,还有一双中年夫妻,此时二人脸上的神情连勉强的笑都扯不出。险些要哭出来。
很明显,他们并不乐意原身即将定下的这门亲事。
媒人一个人说得热闹,大概是说够了,她看了看天色:“就这样吧,过几天夏家会送料子上门,尽快把婚期定下。”
临走之前,她拍了拍那个疑是原身母亲的妇人:“嫂子,无论发生什么事,这日子还得往下过,横不能去死吧?夏家也不错,你要把事情往好处想……”
又拍了拍楚云梨的肩膀:“丫头,你得懂事,可别为家里招灾。”
最后一句话,更像是威胁。
看着媒人出了篱笆院,妇人嚎啕大哭。中年男人没有呵斥,伸手拍着她的背。看向楚云梨的目光中满是怜惜:“兰芝,是爹娘对不起你。这事……你就认了吧。”
说到后来,已哽咽不能言语。
楚云梨转身,才发现眼前一片朦胧,伸手一摸,满脸都是泪水。
她出了门,发现这院子有五六间房,也不知道原身住的哪间,干脆去了菜地里蹲着,装作拔草。
炮灰的人生[快穿] 第15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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