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尸体时,石韫玉还是伸出了手,将莫思归的眼睛虚虚遮了起来,仅留下一指之缝让他看一点。经过遮挡的尸体看上去冲击力小了许多,莫思归眯着眼,跟着石韫玉的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石韫玉将他送到了花倾楼身边,道:“倾楼,你怎么看此事?”
花倾楼摸了摸下巴,掏出折扇道:“我和思归师弟刚刚在竹林里遇见一妖蛇,那妖蛇非同一般,所及之处无论是人是物皆会腐烂,李师弟的…死状与我所见相似,我怀疑是那妖蛇所为。”
石韫玉讶异道:“妖蛇?你已经见过了?”
花倾楼点点头:“刚刚我在竹林里教思归练剑时,偶遇一极难对付的妖蛇。本以为在竹林里解决掉就没事的,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也就是说,刚才你和小思归是在竹林里打妖蛇?”沈禾子挑眉。
他还以为俩人是在那里交流师兄弟感情呢。
苏入画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也就是说,大师兄和思归师弟刚刚杀死的妖蛇,便是杀死李师弟的罪魁祸首?”
花倾楼摇头:“非也,也有可能不是同一只,这妖蛇凶险异常,成群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杀死杀死李师弟的那条妖蛇仍在山上,可就麻烦了。”
石韫玉站在原地,尚未答话,便听见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花倾楼也听见了,这声音他并不陌生,正是刚才妖蛇的声音!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他心道,“倒像是看见没人了才来的。”
石韫玉上前一步,横笛于唇边,如一石而激起千层浪,在空气中震出层层波澜。笛音平和如水却有威慑之力,笛音仿佛化为一支长剑,直直刺入那蛇脑中,绞得稀碎。
那蛇挣扎了一下,又想攻上来。石韫玉的神色竟不见一丝慌乱,笛音无丝毫错乱或是迟疑。
其余四人皆目瞪口呆,不用他们出手,只消片刻,这妖蛇便被除掉了。
面前一片空荡,只剩下残余的蛇骨和一堆骨灰。石韫玉放下尘影,在那堆灰物上毫无风度地踩了几脚。
“尔等贱物,胆敢伤我徒儿!”
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挥掌便是一道白光闪过,这下连残余的蛇骨都不剩了。所有残骨皆化成灰烬,一阵山风吹过,便消散得干干净净。
两名弟子匆匆跑来,对石韫玉行礼道:“师尊,廿州城的知县来了。”
石韫玉点点头,让那两名弟子给故去的人找座棺材埋葬起来,便带着其余四人去了听音阁。
木萧山被尊为七大仙山之首,名声在外享誉四方。每至有妖魔邪祟犯上作乱,便有当地官员上山请木萧山弟子出马。这听音阁顾名思义,取“听音”之意,各路想求助的人在此诉说自己的难处,就会有人出面解决。
廿州城就在木萧山脚下,距木萧山很近。当地官吏深受圣上影响,几乎将木萧山奉为神明,逢年过节的就会往木萧山上送吃送喝送金银送书画,生怕怠慢了这一群高高在上的世外仙人。木萧山自然也不白收这些礼,几十年来周边几座小城几乎一起邪祟伤人事件都没有,就算是偶尔的一两件,也被早早扼杀。百姓们安居乐业,官吏们勤勤恳恳,倒也十分安宁。
可今日非节非年,距知县上一次上山送礼仅一月而已,他又是为何事而来?
五人刚一踏进了听音阁,便看见知县大人哆哆嗦嗦地端着一盏茶,脸上的泪痕未干,几名弟子围在他旁边,正低声安慰着他。一见石韫玉进来,便纷纷噤口,躬身行礼。
知县颤着手放下了茶杯,扶着椅子想要站起身来,却被石韫玉抢先扶住。
“知县大人不必多礼,看大人这副样子,像是被吓着了。”
听了石韫玉的话,知县竟甩开了他,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哭道:“仙君救命!廿州城,大事不好了啊!”
☆、除妖二
众人都被王知县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忙将他扶起。花倾楼又给他倒了一盏茶,问道:“究竟是怎么了?知县不妨说说看?”
王知县老泪纵横,抿了一口茶,好半天才缓过来道:“此事初次发生在一个月之前,城东刘寡妇家有个儿子,有一日上山砍柴,可过了一晚上都没有回家。刘寡妇一把年纪了,丈夫很早就没了,她也没有再嫁,就守着这么一个儿子。她吓坏了,就去报了案。”
“本来以为她儿子只是砍完柴去了酒馆吃酒忘了回来,我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第二天肯定就能回来。可三天之后还是没寻到人,我们便去了山里找…谁知…谁知!”
说到这里,王知县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道:“那刘寡妇的儿子就死在了山林里,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刘寡妇看见尸体之后,直接倒在了那里,一病不起,不出三天就死了啊!”
“那刘寡妇的儿子,是被吓死的啊!”
花倾楼打断他道:“吓死的?又是怎么回事?”
王知县道:“他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的,两眼向上翻着,跟那吊死鬼似的。嘴张得老大,旁边还有黄黄绿绿的胆汁,不是吓死的还能是什么!”
“这件事在我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都说是刘寡妇的儿子是惹上仇家了,可刘寡妇一家我是知道的,就母子两个人,她那儿子也是憨憨的,哪能招惹什么人啊!”
师兄他闭月羞花_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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