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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_71

    “对不起,我错了……”一遍遍悔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反省的样子。见梁映雪一言不发,看样子消气了不少,她小心试探道:“所以能不能让我去洞阳上馆住一阵,养好伤我就回去。”
    “你要住的话多久都可以,本派还是有一些疗伤圣药,我这就叫姐姐帮你备好。”最终关切还是战胜了怒火,想起夏元熙的伤,她又恢复了黑发明艳少女的模样。
    “太好了!”夏元熙抓住梁映雪的手,高兴得几乎跳起来:“对了,这事还请不要告诉我门派,就说任务还需要收尾,两个月后我再回去。”说罢对一旁抱剑沉默的楚明逸眨眨眼,显然这话也是对他说的。
    “这又是为何?”收留她自然是梁映雪求之不得,但是隐瞒消息就太奇怪了。
    “我师兄烦人得很,他知道肯定会唧唧歪歪,给我小鞋穿,所以请务必帮我瞒混过去!”万分真诚的眼神。
    但是梁映雪却冷了脸,慢慢将被握住的手抽离:“只是希望我帮你隐瞒吗?老实说,虽然我不喜欢玄微真人,但如果他对你比较有办法的话……似乎把你当面交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还是请你回昆仑养伤吧。”
    “算上我一个,一起‘送’她回去。”一旁的楚明逸也不容置喙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点上他们倒是以惊人的速度达成一致。
    夏元熙感觉到了世界深深的恶意。
    ☆、第100章 番外
    又是一年上元节,如果是往年,只怕就算在这深宫内都能听到,那潮水般的欢呼一浪一浪,不断拍打宫墙的声音吧……
    夜深露重,远远望去,奉天殿的方向依旧闪耀着微光,看样子父皇还在忙着批阅奏章。
    如果我能为父皇分忧的话……
    刚准备移步过去,宫中教习的女官忙拦住他:“殿下,夜已深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只是去奉天殿问候父皇罢了,片刻就回来。”
    “可是……陛下近些日子事务繁多,殿下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明日还要早些起身,跟随那位有名的大人学习诗赋呢……”或许是觉得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去了也是添乱,女官忙笑着劝阻。
    “终日吟诗作赋,可是国难关头,胸中实无一策……这等只会寻章摘句,搦管抽毫之辈,以后都不用见了,就说我身体欠安。”正在变声的嗓音清冽中略有几分沙哑,只论音色来说,还只是一个少年。但那堪称龙章凤姿的俊美容颜却有如冰封,一双锋锐的眸子冷冷扫过,和平常的十一岁孩童有泾渭之别。
    果然,生于帝王家的孩子始终都较为早熟,不能以常理看待。女官认识到了自己的逾越,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告罪。
    “殿下,光线昏暗,还请多多小心。”走过殿门前长长的回廊,值夜的侍卫想过来搀扶,被他拒绝了。
    光线昏暗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年水患蝗灾相继而来,不少田地都是颗粒无收,地主士绅仍然大斗收租,小斗出粜,盘剥百姓,以至于流民四起。很快,各处关隘相继失守,告急书信如雪片般飞来。都道是乱民草寇势大,丝毫不提自己之过。虽然他尚且年幼,但自小学习帝王心术,心中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满朝文武都已经腐坏掉了……文臣视财如命,无论什么钱,都要雁过拔毛,武官也上行下效,克扣军饷,以至士卒疏于操练,武事废弛已久,自然是抵御不住。
    为了节约宫中开支,他父皇一再下令节俭度日,连这宫内的灯烛都削减了一大半。所以夜间来往,还要注意脚下,不然免不了要跌几个跟头。
    轻手轻脚走进奉天殿,果然那位当今的九五之尊还在伏案疾书。几日不见,父皇貌似又苍老了许多,他本打算默默守着,等到父皇忙完了再向他请安。可是事与愿违,昏黄的油灯照明能力太差,他不小心踩到一块碎瓷片,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又是什么坏消息?潼关失守了?”御座上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人血红着眼睛,不耐烦问道,随即抬头看了看:“是你啊。”
    “儿臣见奉天殿还亮着,来看看父皇。”
    “有心了。”
    得到首肯后,他轻轻来到御座前,挥手让一旁的宦官退下,自己移过砚台开始磨墨。
    “这是!”
    看到桌上一封摊开的奏章,他瞳孔一缩。虽然还没作出批示,但显然陛下正在考虑这事。
    “父皇,这万万不可!各地流寇不过疥藓之疾,西狄才是心腹大患!”
    奏章上所说的是建议借兵平叛,邀请西北方那位王朝多年来的宿敌进入关中,帮助王朝剿灭流寇,这无疑是饮鸩止渴,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本朝先祖正是因为把入主中原,残暴不仁的夷狄赶回西北,这才建立了大虞朝,这样做显然与先祖的理念背道而驰。
    “哼!”暴躁的帝王重重一哼:“本朝先祖当年披坚执锐,亲冒矢石,这才驱除夷狄,以德配天下。但这些乱民竟不知感恩!满朝文武也尽是些无能之辈,只知互相推诿!这样不过是让天下回归之前的模样罢了,让他们知道,没有我大虞朝先祖,世间究竟是怎样的水深火热。”
    “……恐怕国库不能负担喂饱他们的花销。”
    “所以让他们就地自行筹措粮草好了。”御座上的人烦躁地抓着头发。
    自行筹措?只怕是屠杀和劫掠吧……
    脑中一时没办法将这个暴怒中带着神经质的人,同往日的父皇联系在一起。
    “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日后你为人主,当勤勉为政,爱民如子,励精图治……”
    一直以来的教诲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这绝不是父皇!
    “父皇请三思!如此一来,必将是生灵涂炭的结果!”
    “那就随他去吧!若不是逼到这程度,朕也不会出此下策!”盛怒中的帝王拉过奏章,龙飞凤舞写下“准奏”的朱批,那鲜红的色泽,竟仿佛流尽众生之血凝成。
    “不是大虞朝的中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朕绝不做亡国之君!”像是说服自己似的,九五之尊颤声说道。
    但是事与愿违,以毒攻毒并没有治愈王朝病入膏肓的躯体,在两相夹击之下,更是日薄西山,风雨飘摇,只能不断迁都、南狩……终究还是退无可退,兵临城下了。
    “你为何生于我家?……”
    城破之时,父皇杀尽宠妃,用带血的鲜红剑刃刺进他胸膛。
    “原本想过,让你带着金银细软,就此隐姓埋名生活下去……只可惜你生了这等容貌……与其在乱世中受尽折辱,倒不如就此去了,青史之中还能留个太子殉国的美名……”
    体内的力量仿佛随着长剑一起被抽离,视线模糊,依稀看见父皇狂笑着饮剑自刎的身影。
    四肢渐渐冰冷,有谁喂了他一颗药丸?
    睁开眼,视线中是一位青白长袍的道人。身下软软的,伸手一触,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只仙禽背上。
    “你醒了?贫道见你骨骼清奇,可愿入我昆仑?”
    仙人?
    “谢仙人救命之恩……我父皇呢?”
    “发现你时周围已经没有生者了,魂魄也被拘走,若不是你天赋异禀,也断不能活下来。”
    魂魄?拘役?难以理解……
    “今天变故太多,估计对你来说冲击过大了,什么都不要想,放轻松一会吧……”
    然后,仙人就带着他一同离去,紧接着就是光怪陆离的飞剑斗法、波澜壮阔的正邪相争……
    据仙人所说,那些被他诛杀的邪道修士就是这次天下大难的元凶,那些人为了收取人魂祭炼法宝,在世间行瘟布蝗。等到灾厄降临之时,他们只用布下一个收集魂魄的祭坛,自有无辜枉死的大批生魂被拘役其中。
    那么杀了他们就能还天下太平,为死去的人报仇了吗?
    仙人摇摇头说,在离这里很远的天外,还有一群名为天魔的生物,它们会一刻不停地迷惑修士,驱使他们犯下种种罪孽,毁人道业。
    “修道一途,无论外魔和内魔皆是大敌,若无心中贪痴嗔恨之魔,外来天魔也无计可施。你逢此变故,想必对魔心生警惕,对于日后修行也是大有裨益。可愿随我入道,证得长生?”
    “证得长生就能除尽邪魔吗?”
    “不……”仙人笑了:“本门的长生之途,即为除魔之道!”
    “弟子愿意。”
    紫极殿中,薛景纯睁开眼。
    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从那以后,他便以诛杀邪魔为己任。只是那是还不懂,天下之魔皆是人心所生的道理,魔是越杀越多,但却如抽刀断水一般,杀之不绝。回过神,自己已是杀戮过多,身陷重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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