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这一刻!
玄冥阴鱼斗篷化作一片漆黑的帐幔,将夏元熙全身包裹起来,这个黯淡无光的黑茧随即像是在空气中融化一般,消散成丝丝缕缕的阴影,飘飘荡荡尾随眼球跟去。无常谷是一处山谷,本身地势较低,上空云层厚重,哪怕白天也不能见日,晚上更加看不到星月,所以在这黑暗混沌的天色中,一团无声无息飘荡的阴影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
青墨峡,秘波潭,乱牙滩,一线天……眼球移动的路线愈发清晰,终于来到刑堂之前。
这处是无常谷的长老们平时轮值,管理门派事务的地方,院墙外有一层禁制,不能随意出入,夏元熙只能眼睁睁看着眼球消失在玄黑的瓦当之后。
她找了一处隐蔽的山石,隐住身形,拿出几枚北冥制魔黑律玄符,将它们贴在禁制看不见的结界上,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腐蚀出一个大洞,然后她又打开阴影状态,从洞口中溜进去。
“现在进去的话,说不定能找到眼球的所有者。”夏元熙心里暗暗想。
不过很快她就失望了,作为一个办公场所,无常谷的长老们貌似没兴趣在其中留宿,“下班”后都是回各自的洞府。
“这么说,就白跑一趟了吗?这么多长老,鬼知道是谁的东西……”
突然,一个细节吸引了她。
那是一个淡褐色的污迹,像是一根普通大小的毛笔,被沾染了灰土后,从窗框上抹过的笔迹。
脑中顿时浮现出眼球的经络肉足!它是这般大小!
今天,她可是去过很多地方,想来那玩意的肉足也沾了不少泥土,所以才会留下这痕迹!
夏元熙化作的阴影雾气从窗户的缝隙慢慢涌进去,房间内并无一人,那枚眼球不知跑到哪去了,桌面上杂乱堆着一些书籍图册,一盏夜明珠制成的宫灯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她恢复的人形,起拿一本书册,翻开浏览。
书上面记载的是无常天姥的生平事迹,类似传记一样描述了她与人斗法,自创神功,一步步扬威天下的历程。夏元熙注意到,在有关天芒神针出现过的记载页目里,有一些树叶作为页也泛黄破旧,像是被人翻过许多次。
她放下这书,又拿起一本炼器卷轴,其中讲述的针类法宝篇章同样被做了标记。
一本接着一本,夏元熙渐渐感觉到,这里的书籍中都有与天芒神针有关的部分,而且在那部分做了特别的标记,看来是有人在研究它。
在她的翻弄下,堆得满满的桌子终于展现桌面的冰山一角,却是像绘制着什么东西。夏元熙移开书本,露出最下面的一张无常谷地图。
从地图上看,无常谷是一个介于葫芦和哑铃之间的山谷,两头广阔,中间被狭窄细长的“一线天”连接。回忆起刚刚跟随眼球穿过“一线天”的情形,夏元熙不得不说这名字取得不错。
一线天是道裂开的细长峡谷,仅容六马并肩而行,抬头看去两旁皆是万仞之高的山壁,遥远的天空被拉成细细的一线,投下昏暗的光芒。
如果没有“一线天”,无常谷只是两个各自独立的盆地,这道细长的峡谷把两个盆地沟通起来,成了狭长的山谷地貌。其中,较小的一个盆地是弟子们居住的东南西北四苑所在,而较大的那个则有无常谷刑堂、传功阁、祖师祠堂等建筑。夏元熙听说,这一线天是从弟子居所道刑堂必经之路,因为险峻的地形,经常被当做杀人灭口的极佳地点。
在地图上还有若干个标记,绘制着一些法宝的图样,般若七彩镯,风火壶……夏元熙一个个看来,认得这是之前的书册上记载的无常天姥用过的随身法宝,看来这些是宝物们被发现的地点。
但其中没有天芒神针。
然而旁边散落的草稿纸上画着若干图形,应该是从法宝分布的地点,根据星象、风水推断天芒神针的位置,其中包括一线天在内的最有可能的点已经被划去,似乎没有找到它的存在。
“这么执着啊……”
这个狂热的想要找到天芒神针的人并没有就此认命,他一边也在研究复原仿制的方案,从手稿上来看倒是做出了不少成品。
夏元熙把一个个线索串起来:失去双眼的弟子、卫昉的警告、消失在房间内的眼球探子,还有这里关于天芒神针的研究……
既然法宝本身没有被找到,那难道是有人在企图复原这东西?然后用仿制品在弟子身上试验,为了掩盖试宝的痕迹,才剜目杀人?
不管怎样要先查出这个房间的使用者是谁……
夏元熙把房间内东西复原,又化为阴影,飘了出去。
既然要探查那房间的使用者,卫昉那最好还是先不要再去,免得被人看出端倪……还是白天时候去一趟刑堂吧。
……
“师弟,没想到婉师妹最终还是选择了你,恭喜了……”密林中,一名无常谷弟子幽幽叹息。
他身前站着一位粉面朱唇的青年,他神色难掩得意,一边哈哈笑道:“虽说阿婉她与我早已两情相悦,但与师兄解除婚约,还是她父亲的意思。”
粉面青年一边笑着,可是在无常谷中是不该将后背轻易露出的,不知他是否太得意忘形,一面说着竟然转过身。
另一名弟子在此时露出了狰狞的面容,他抓住机会,对着青年后背掷出两枚阴阳相扣的骨环,上面一圈蚕豆大小的骷髅头骨吞吐着碧绿的鬼火,一看就是件阴毒至极的法宝。
眼看青年就要丧命于偷袭之下,但是奇异的事发生了!在厚厚的落叶之下,一个阵法从缝隙中透出微光,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发挥了作用,将青年和另一人的位置相交换。
“不!”
瞬间,偷袭者成了自己法宝的目标,骷髅骨环毫不留情地印到他心口,把他化作一个人形的碧绿火炬。
在凄厉刺耳的哀嚎中,粉面青年恶毒的笑容被火光映得惨绿:“呵呵,鲁师兄,虽然你们曾经有过婚约,但你既然上过那个水性杨花的贱货,你觉得我还会留下你给我带绿帽吗?这颠倒五行大阵的滋味怎样?什么南苑第一法修?当真以为我们修行阵法的怕了你?”
不一会,对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下的,唯有一个大字型的焦炭印记。
“这样一来,鲁师兄就走火入魔,‘自然死亡’在自己法宝下……切,那个贱货说不定还会假惺惺流下几颗眼泪,真是虚伪。不过算了,反正我要的不过是她家的功法罢了……你是谁!”
粉面青年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因为他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出现一位矮个子女童,正拿着一颗留影珠录制现场对话和场景。
“你是谁!在干什么!快放下!”
她看了多久?!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一个个问题接二连三地在大脑中回响。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刑堂的呈堂供词。”夏元熙摆出电影里面fbi的酷酷表情:“我是谁不重要,你可以叫我正义的朋友甲。”
☆、第120章 邪道·无常谷(四)
“你有什么目的?!”粉面青年恶狠狠盯着她,一边不动声色向阵眼的方位移动。
“如果非要说的话,维护世界和平算不算?你事犯了,请跟我走一趟。”夏元熙剑尖直指他鼻子,摆出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的回答。
这是,粉面青年已经如愿以偿移动到了操控全场的阵眼,这里是他为暗算鲁师兄精心挑选的地点,布置已久,厚厚的落叶下方是星罗棋布的阵法,个个都是暗藏杀机的凶阵,可以说那位鲁师兄自踏入了这地方已经注定身死了。之所以要等他先出手,是为了让场面看起来像是他被自己法宝反噬,从而使自己完美的脱离嫌疑。
虽然刚才一时不察,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童近了身,但现在他又回到了掌握一切的阵眼所在。就在周围方圆十丈的地方,他早就暗中埋下了上百根精金炼制的十绝梅花桩,每一根在铸造成型的时候都为炉火辅以人祭,与生魂相合一,从而以魂通灵,只要他在阵眼,就可心意操纵,指挥如臂,于是他心中笃定,也不复之前的慌张。
“哼!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你要是刚才隐藏身份,直接去刑堂禀报,倒让我阴沟里翻船了。你千不该万不该和我当面对质,更不该让我安然来到这个点,九泉之下要怪就怪自己太愚蠢吧……”他一边说着,正打算发动阵法,将这个托大的女童化作齑粉。
话音刚落,他的瞳孔就缩得跟针尖般大小,那惊惧的双眼中映照出的,唯有满眼的银白色剑光,铺天盖地得好似流星雨坠落一般!这样大自然的天威之下,让人避无可避。
极度的恐惧中,他心中再无修道的种种手段,本能地用双臂护住头脸,心中早就被怒涛般的绝望吞没。
咦,不疼?难道是幻术?被骗了!这等小女孩哪有如此精湛的剑法?
他慌忙放下手臂,准备以十绝梅花桩调动阵法威能,迅速展开反击,却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对大阵的感应。
等他看清楚现在的场景,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周围方圆十丈内,原本他布置阵法的地方已经化为一个深达数尺的巨大土坑,里面埋藏的精金梅花桩也已不翼而飞,依稀可以看见残留的闪亮金属碎屑。这范围中只有他所占的三尺地方保持完好,就像是遗世独立的孤岛一般。
这毁天灭地威能的一剑竟轻易将上百根精金梅花桩化为齑粉,从根本上毁了他布下的阵法,要是刚才对方动了杀心,要把他变成绞肉几乎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这实力要不了几十年,估计就能成为无常谷的新任长老了!这女童究竟是什么来头?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粉面青年只觉得全身发软,半天都说不清楚一句话。
“你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难道是为了杨长老的家传功法《元一冰魄心诀》?那物等小人和杨婉成婚,拿到后定当为阁下抄录一份!”他左思右想,觉得既然对方留下自己性命,必然别有所图,不然只要将自己杀了搜储物袋便是,肯定是因为这东西还没到手!先与她虚与委蛇一番再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请不要随意脑补好吗?我只是为了伸张正义而已。”
“那阁下留我性命,所为是那般?”竟然不是为功法?那她所谋者必然更为巨大……
“只是请你和我去刑堂走一趟罢了,这起命案还是要请长老们定夺。”夏元熙手中的留影珠变戏法似的在指尖转来转去:“人证物证俱在,应该不会冤枉了你。”
粉面青年闻言,再也站立不住,瘫软在地。那枚珠子记录了他刚刚的言行,如果去了刑堂,就算被归为自卫反击,杨长老十成十也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修真]论女主的战逗力_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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