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那不是把自尊放在脚底下践踏么?
若办公室的同事知道了,大家会怎么看待他。
殷港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可是碍于殷冥殃在殷家的地位,也说不出要带人去做亲子鉴定的话。
他畏惧殷舟这个弟弟,一是殷舟平日里有几分强势,二是他私心里觉得弟弟的遭遇实在太惨了一些。
他同样畏惧殷冥殃,这种畏惧比起殷舟,更深沉。
他们虽是父子,但这些年从未促膝长谈过,在殷冥殃的面前,他反而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所以带殷冥殃去做亲子鉴定,他是万万不敢的。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容鸢简直气得半死,以前一直觉得殷家和谐,没想到这种和谐只是表象。
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心疼殷冥殃,甚至想要带他离开,去哪里都好,反正不要呆在这。
“先生,不是要回水云间么?我们走吧。”
她淡淡的开口,从黑暗里缓缓走了出来。
殷冥殃微微挑眉,唇瓣勾了勾,“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水云间了?”
容鸢被他这么一噎,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就不该多管闲事!
也对,这个人可是殷冥殃啊,向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一个殷舟而已,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殷冥殃看向殷舟,目光淡淡,“二叔,这殷家老宅自然是有你的一部分,你和我爸每人拿二分之一,至于你们要把这二分之一怎么分配,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殷舟的脸色一僵,二分之一?
虽然二分之一已经十分可观,可为什么殷港家不能多做出一些让步呢,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有手有脚,可以挣钱。
而反观他,要带着一个残疾的儿子,还有一个在精神病院里的老婆。
应该给他三分之二才是,这样才公平。
“冥殃,你们家压根就不需要这么多钱,你的江云日进斗金,我不求去分一杯羹,但这殷家的老宅,我得占三分之二。”
殷家老宅是祖宗留下的东西,这些年一直没人想过要卖。
这地方虽然比不上市中心的寸土寸金,但胜在环境清幽,而且祖宗挑选的地方,那可都是福祉,风水好。
所以这块地若是要卖,至少也是几十个亿。
只拿一半,下半辈子基本不用愁。
但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尽管知道二分之一已经很多,可想到殷冥殃的背后还有江云集团,他又如何甘心。
江云集团一年的盈利,估计抵得上好几个殷家老宅。
“冥殃,你也别说我贪心,若是老爷子还活着,肯定也会这么分配的。”
他试图说服殷冥殃,还不忘了给殷港使眼色。
就在殷港快要发话时,殷冥殃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三分之二?二叔打算拿这些钱去做什么?”
殷舟被问住了,目前他只想到要拿钱,拿得越多越好,从来没想过要拿这笔钱去做什么。
甚至都没有想过那个双腿残废的儿子。
他张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自然是治好你婶婶的病,治好时倾的腿。”
殷冥殃的脸上更是讽刺,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婶婶?难得叔叔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妻子,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有去看过婶婶了。”
若不是他命人在婶婶的身边照顾,那个女人恐怕早就死了。
殷舟这个丈夫,嘴上说着报仇,却只会将刀子扎在亲人的身上。
殷舟的脸色一白,眼神瞬间变得心虚。
他确实很久很久都没有去看过那个女人了,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一直有道坎。
那个女人已经不干净了,她已经被其他男人玷污了。
虽然不是她的错,可他在意的是这个结果。
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遭遇这样的事情。
最初的那几年,他确实很心疼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陪着她。
然而时间越久,心里发酵着的阴暗就越来越滋长。
当初这件事闹的并不小,虽然穆家竭力压着,避免事情变得更严重,从而动摇穆家的根基。
但上流社会里,还是有不少人听说了那天发生的具体事情。
所以从那之后,他就辞职了。
因为只要出现在别人的面前,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看啊,就是他,听说他的妻子被人那啥了。”
“而且凶手位高权重,他只能忍着,儿子也被害得变成了残疾。”
“太窝囊了吧,我要是他,就直接和对方同归于尽。”
那种屈辱,他毕生难忘。
可是那时的殷家实在太渺小,什么都不能做。
这种话听得多了,他就免不了开始怨恨自己的妻子。
怨恨她那天为什么要出门,为什么在那个男人压过来的时候,不多挣扎挣扎。
他太恨了,就因为这种恨,对妻子也开始不待见了。
何况她已经变得疯疯癫癫,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温婉贤淑的女人。
一个被人玷污过的女人,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殷舟的眼里划过一抹恨意,胸腔像是被什么充斥着,喘气都重了几分。
“你以为疯的只有她么,我自己的精神也出现了问题,我若是再去看她,难免不会被她影响,她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整日的咒骂,哭喊,我不想去面对这样的她,但只要拿到钱,我一定第一时间找人给她治病。”
殷冥殃垂下眼睛,盯着面前的茶杯,“二叔,婶婶缺的不是看病的钱,而是亲人的陪伴。”
殷舟像是被人说到了痛楚,变得气急败坏,“你少顾左右而言其他!冥殃,我好歹是你长辈,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这是觉得理亏,索性直接撒泼了。
又搬出了长辈身份压他,可惜殷冥殃不吃这一套。
“而且二叔你心里也清楚,这笔钱你会拿来给婶婶治病,还是拿去养你藏在外面的女人。”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花。
率先有反应的不是殷舟,反而是殷港。
殷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愤的指着殷冥殃,“你真是大逆不道,这种话也敢随便说!”
第二百三十七章 那种屈辱,他毕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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