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一次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有挽回的机会,可命运依旧还是那个命运。
人不能胜天。
舒清妩怕的就是这一点。
她看似改变了所有,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萧锦琛,若是命运不低头呢?
命定如此,又如何更改?
舒清妩不知道,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心里如此焦虑着,却没成想萧锦琛却全都看在眼中。
舒清妩叹了口气:“老爷,您为何总是什么都能看透?”
萧锦琛看着她发顶的白玉簪,透过明媚的春光,看到了她如同白玉一般的面容。
舒清妩的脸儿很白,似乎比她头上的白玉簪还要莹润,长长卷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好似飞在心间的蝶儿。
听到她这么说,萧锦琛有点无奈,又有点心疼。
他想了想,领着她来到湖边,两个人在湖边人相对少一些的长椅边坐下,一起安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他心里推敲言辞,想尽量把话说得简明一些,“我不是什么都能看透,我只是……只是关心你。”
舒清妩怦然心动。
萧锦琛说!话的时候,总是异常认真,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天然带着承诺和笃定,让人无法挪开双眼。
就如同此刻,他也是如此诚恳地看着舒清妩,对她说着简单却又直击人心的承诺。
这一刻,舒清妩是无比动容的。
这句关心你,比任何语言都动听。
他的怀抱温暖而干燥,带着龙涎香特有的幽静味道,让人一下子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萧锦琛叹了口气:“本来想逗你笑,结果你又要哭了,你以前也不是这么爱哭啊?”
舒清妩抿了抿嘴:“我不爱哭。”
萧锦琛拍了拍她的后背,就这么无声安抚着她。
舒清妩没想到他竟把自己的心思说得丝毫不差,不由有些吃惊:“陛下怎么……”
这几日萧锦琛明明在忙,来景玉宫大多数时候也都在书房,他又如何能知道舒清妩在做什么,在想些什么?
萧锦琛看了看她,淡淡一笑。
他的目光顺着湖边绵长的栏杆来到边上的草坪上,刚才的那对老人家正在一起铺毯子,似忙碌今日的下午茶点。
他们这把年纪,看起来已经是花甲的年纪,但依旧精神矍铄,两个人身上都是劲儿,透着人生的朝气。
舒清妩也默默看了过去。
她迟钝地发现,萧锦琛似乎很喜欢这对老人家,总是默默在关注他们。
两位老人家自己带了点心,就看老太太在他们背来的行李里翻找,一会儿取出一碗青瓜并几个苹果,一会儿就是简单的绿豆糕和山药糕,最后老先生从包袱里取出两个鸡腿,递给老太太一个。
“你的这个特别放了辣椒,!,你尝尝够不够辣,”老先生说,“为了给你单独做这份香辣鸡腿,儿媳妇忙活好半天。”
老太太嫌他罗嗦:“行了,仆妇又不是没动手,不过儿媳妇手艺更好一些罢了。”
老先生就笑了两声:“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稀罕人家就不肯给好脸色,弄得她每次都战战兢兢的。”
老太太哼了一声:“你对儿子还不是一样。”
老太太哼了半天,最后说:“我不也当她是亲生的。”
老先生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边默默看的舒清妩和萧锦琛,却是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萧锦琛看她复又笑了,就道:“你放心,徐思烨那我已经下了口谕,只要能治好郝选侍,直接给他升为医正,明日等郝选侍状况稳定,几个医正都会过去给郝选侍会诊。”
舒清妩只觉得眼眶复又湿润起来,那种从内心深处涌上的热意怎么都无法散去。
现在的萧锦琛怎么能这么好呢?这样的他,让她还怎么坚持?
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萧锦琛看她又感动得要哭了,心里软成一团,他轻轻摸了摸她的眼睛,让她闭上眼睛安静听自己说。
“郝选侍是被谭才人害病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用自责,倒是可以恨她。若非她人心不足,若非她手脏心黑,郝选侍肯定还健健康康陪着你。”
舒清妩没想到他说话竟是这么狠,一点都不给谭淑慧留脸面,不由有些吃惊:“陛下……”
吃惊之下,她竟是叫回了熟悉的称呼。
这会儿湖边人不多,萧锦琛也不在意,他只是对舒清妩道:“许多话我没有跟你说过,现在想来,是我的过错。慎刑司在查谭才人以前的事,说不定王婕妤也是她一人所为,到时候,她就没有现在这份安稳日子了。”
! “你只需要多多去看望郝选侍,陪着她慢慢康复,这就足够了,”萧锦琛道,“什么愧疚,难过,什么良心不安,那都应该是谭才人的事,与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舒清妩动了动嘴,莫名的,因为萧锦琛这几句话,她心里都烦闷全部散开,不再时刻啃食她的心房。
萧锦琛道:“至于我为何会看出你的不安,是因为我关心你,目光总会追随在你身上,就这么简单。”
萧锦琛又去看那对老夫妻。
在他眼中,他们是最平凡不过的百姓,可就因为如此,他的目光才总是游移不开。
因为在他们身上,萧锦琛体会到了以前从未体会过的温馨、惬意,那种彼此之间的亲昵和熟稔,是他从未在父皇母后身上看到的。
而他自己,也曾经未在自己与宫妃之间寻找到。
父皇总是不教导他什么是爱,他从父母身上也看不到爱,就这么懵懵懂懂长大,曾经他以为爱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且不提爱情,他甚至连亲情都没有。
可舒清妩的出现,打破了他一切的坚持,也击碎了他稳固且坚定的心房。
他想要去追寻爱情,也想要追寻亲情,在看到爱情本来面目的这一刻,他深切的动摇了。
这种感情,实在太过美妙。
萧锦琛握住舒清妩的手,心里下了一个有一个决定,悄悄许下一个又一个承诺。
此时的他,是无比坚定的。
他们两个如此相合,只要能共度晨昏,能携手前行,就一定也能拥有如同这对老夫妻一般的人生。
爱情总会降临。
萧锦琛开始期待,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爱情的滋味。
肯定也如同眼前一般美好。
第122章
不得不说,萧锦琛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
因为郝凝寒突然出事,他临时把出宫的计划提前,两个人出来跑这么一趟,不仅去了东市,也逛了忘忧园,看过平凡的人间烟火,也感受到了热闹祥和,更看到了相濡以沫,舒清妩的心一下子就平缓下来。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么简单。
不需要多费口舌,只要一句承诺,就能让人放下心防。
回去的路上舒清妩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也略微有了些笑意,显然已经调整过来。
萧锦琛有注意过,她的笑不是那种硬装出来的假笑,而是由内而外,自然而然的舒朗微笑。
直到看见她重展笑颜,萧锦琛这才放心,也淡淡笑了。
舒清妩还是跟小姑娘一样,好哄。
出去玩了一整日,待到回宫时,已经夕阳西下,日头偏西。
马车咕噜噜跨过金明河,舒清妩掀开车帘,往外遥遥望去。
落日的余晖撒在金明河上,荡漾出耀眼的清波。
桐花巷里,飞鸟回巢,炊烟袅袅,尽是人间春好时。
舒清妩就这么看着,落日的光影渐渐从河面上越退越远,热闹烟火也渐渐远去,直到幽深的门道隔绝了光阴,她才终不见门外人间。
清晖门到了。
萧锦琛握住她的手,在自己的手心里捏了捏:“待这月忙完,下月的时候咱们再来,到时候就已然是仲春时节,咱们可去皇觉寺看玉兰。”
皇觉寺是盛京附近最大的寺庙,香火鼎盛,香客不绝,每到早春三月天时,寺中的几棵百多年的二乔玉兰就会灿然绽放。
舒清妩听说过,却没看过,她听萧锦琛如此郑重承诺,便也点点头。
“好,那臣妾就等着陛下。”
萧锦琛逗她:“刚一进宫,就不叫老爷了,听起来还挺有趣味的。”
舒清妩:“……”
老爷很好听吗?陛下听了才舒服吧。
跑了一天,舒清妩实在是太累了,萧锦琛也知道今天丽嫔娘娘似乎折腾不起,于是便让马车现在乾元宫门前停下。
“回去早些歇息,不许再玩。”
他伸手拍了拍舒清妩的长发,脸上是温存的笑:“明日再去看你。”
舒清妩略微有点羞赧,坐在那不吭声。
萧锦琛朗声笑笑,转身便进了乾元宫。
舒清妩坐在马车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宫殿中,便放下了车帘。
回到景玉宫时,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宫人们先伺候舒清妩用过晚膳,然后就开始收拾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
今日舒清妩看中许多小玩意,却没成想贺启苍最后都买了下来,这会儿宫人们正一件件往宫里搬。
舒清妩坐在雅室里,让宫人给她捏脚,然后就安排云烟和云雾一起一件件换博古架上的古董。
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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