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变大的声音回荡在洗手间里，带着回音，衬得周围过分安静。
    静的似乎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乔素沉了沉眉眼，说道，“你在冲我发脾气？”
    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关切的话而已，至于引发这么大的反应吗？
    “不是这样的素素，我不是想对你发火，对不起……”
    等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之后，农依连忙出声弥补着，她眨巴了眼，泪水从墨镜后面缓缓流下来。
    “抱歉素素，我最近情绪太焦虑了，你也知道娱乐圈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别看我现在事业似乎是有点起色的样子，但只要我稍显颓势，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踩着我上位，所以我真的一刻儿也不能松懈……压力真的很大。”
    混杂着哭腔的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爸妈那边的事情我也找助理去处理了，只是最近的行程真的太忙，我太着急了，刚才只是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我真没有打算冲你发火。”
    “你想想看，我们从认识到现在都认识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素素，我刚才真的是糊涂了，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说话间的功夫，人已经又走到了乔素的眼前，紧紧拉着手，轻轻拽动着。
    沉默了良久后，乔素清冷平淡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果不当我是朋友，就不会怀疑我会把事情说出去了。”
    她只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询问，就惹来那样强烈的反应。
    说到底，不久是不信任吗？
    一瞬间，农依脸上的表情淡去了许多，只剩下泪珠还在不断地打转着，“素素……”
    乔素抿了抿唇，反问了她一句，“所以呢，伯母的病情现在如何？”
    “我妈她、她也就是年纪大了点，所以现在身上有个小毛小病的，也很正常，她说医生给她开了点药膏回家敷一敷就会好。”
    农依闪烁了下眼，细声细语地把话讲清楚，乔素听了后，也没再多言，走到水池边上，干干净净地洗了个手。
    除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之外，水池边上安静的有些可怕。
    “素素，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就要走了，改天有时间，我请客向你好好赔罪。”
    农依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脚步踉跄着率先离开，乔素看了眼她的背影，眼眸轻闪了下。
    另一边。
    匆匆乘着电梯离开后，农依朝着医院的后门口走去，她一把抹去脸上还未干透的眼泪，先前脸上的委屈和哀切消失得一干二净。
    微眯着眼，很快坐上了那辆一直停在后门口的保姆车。
    刚上车，便压着嗓音问道，“你来的时候，没被人发现吧？”
    “农依姐，我特地换了辆车，是前段时间刚上牌子的新车，不会有人发现的。”
    开车的助理小声地说道，“对了农依姐，现在准备去哪儿？”
    “……去郊外的那套别墅里。”
    农依闪烁了下眼，前排的小助理听闻，便尽职尽责地踩下油门，车辆很快行驶在路上，车速有些偏快。
    没过一会儿，农依便察觉到浑身不舒服，那股抑制不住的恶心感再次从喉咙口上涌。
    “唔……”
    她紧紧地捂住嘴，不愿泄出一丝声息，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伴随着些许的压抑和算计。
    右手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肚子上的小腹。
    如果是真的话……
    陪同着程映昨晚产检后，乔素陪着她慢悠悠地回了浮生，等忙完手中的事情后，窗外的夜色早已暗了下来。
    一看手机的时间，不知不觉，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但需要她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离直播合作没剩下几天的时间了，这次的项目至关重要。
    一旦把噱头和热度打出去，赚到足够的利润后，浮生才能彻底舍弃掉这条廉价的生产线，实现产业的升级，后续的产品才能逐一上架……
    忙完了手中的事务后，她才开车回家。
    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飘香的饭菜味道，乔素原本并不觉得饿，可闻到着香喷喷的气息，馋瘾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伴随着这香气出现的，还有某个高大颀长的身影。
    见顾靳临再一次“不打招呼”地出现她的公寓里，乔素习惯习惯着，就麻木了。
    没好气地瞪了某人一眼，“来了？”
    面对冷言冷语，顾靳临难得好脾气的全部收下，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响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过来吃吧。”
    自从输入指纹的事情暴露之后，顾靳临来的的越发勤快，俨然是把这儿当作自己另外的一个家。
    肚子真饿着，乔素也没多言，坐下来同他一起安静地享受了着晚饭，这些天晚上回家，她基本上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家中突然出现的某位“田螺姑娘”。
    饭后，乔素主动地去洗碗，顾靳临则先前浴室洗澡，等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水汽，入珠串似的水滴从他的发根一点点地往下坠落。
    乔素瞧见，找出新的毛巾，想了想，还是让人坐在她面前，帮忙着擦干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上突然发出震动，乔素拿出瞧了一眼，发现只是一则无聊的垃圾短信，看了眼便准备删掉，谁知不小心触碰了其他的按键，跳出了某个今天刚录下的小视频。
    愣神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时，是程映宝宝的b超视频。
    “这是什么？”
    男人余光瞥到视频内容，低声问了一句。
    “我今天去了趟医院，这是程映肚子里的小宝宝，可爱吧。”
    乔素见他似乎有些兴趣的样子，放大视频给他看，“喏，这是小宝宝的脑袋，这儿是小眼睛，不过是闭着眼的状态，所以看不太清楚。”
    顾靳临瞄了两眼，对着画面里一团模糊的小肉球，惜字如金地给出了评价，“丑。”
    乔素，“……”
    “才不到四个月的胎儿，都还没发育好，怎么可能好看的像一支花？”
    她撇了撇嘴，顺势把手机收起来，“这话要是让耿温文和程映听到，准找你麻烦。”
    谁知下一秒，顾靳临大手微微用力一挥，她便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搂到怀中，一抬头，撞进了那深邃如波的眼眸之中。
    顾靳临目光沉沉地望着她，薄唇微微翘起，嘶哑低沉的嗓音充斥着低沉诱惑，“不过素素你生的小宝宝，一定好看。”
    “不如我们现在生一个，试试看？”
    乔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