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忽然屏住呼吸，目光止不住地在顾一身上打量着，许久，惊呼出声，“你是……顾二爷身边的人？！”
    顾一常年陪伴在顾靳临的身边，是当之无愧的左膀右臂，有眼色地人自然能理会。
    钱夫人目光紧紧地看着人，就将顾一淡定地点了下头，然后以更加尊崇的目光看向身边的乔素。
    到底也不是个蠢的，见顾一的态度如此反常，钱夫人的心中立即有了思量。
    眸光逐渐变得慎重和小心翼翼起来。
    眼前的这位，怕不是传说这的那位神秘顾太太吧……
    “你是……顾太太？”
    钱夫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她在虹城贵妇圈也算是有几分薄面的人，眼下觉得眼前的乔素分外眼熟，好像似乎从前在顾氏的某些宴会场合上，的确有过一面之缘……
    “是我。”
    见乔素淡然点头，钱夫人猛然松了口气，分外庆幸自己刚才没真把人得罪死！
    有了“顾靳临”这座大靠山，钱夫人对乔素的态度立即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农依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好朋友，真好，也是我未来儿媳妇的福气呢……”
    钱夫人热情极了，拉着乔素的手就开始不住地叨叨着，简直和如沐春风没什么区别。
    眼底时不时闪过鲜明的算计。
    其实钱夫人对农依并不太看得上，尤其是那平凡到她觉得很是不入眼的家世，仗不住农依有福气，竟然怀孕了。
    要知道他们钱家单传多年，子嗣艰难，现在有了小金孙，自然多了几分顺眼，更别提那个入不了眼的儿媳妇……竟然能和顾家搭上关系！
    乔素不太习惯和不熟的人如此亲昵，但又顾忌着农依的关系，周旋了一圈后，才淡淡地把手从钱夫人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来的目的，“钱夫人，不知农依现在方便让人去探望吗？”
    “哎呀，顾太太你就开扣，那肯定是可以的，我这就去让人通知一声。”
    钱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当然不愿意错过和顾家扯上关系的好机会，脸上的笑容谄媚极了。
    乔素微松了口气，连忙道谢，“谢谢钱夫人你理解。”
    “哪里，顾太太你来看农依，这是难得的一份心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钱夫人讨好地笑着，不断地凑在乔素面前，就在她自以为关系极为融洽的时候，此刻她派进去的人带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夫人，农依小姐说自己身体还不太舒服，暂时不想见人，且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一句话，让钱夫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随即讪讪一笑，“那孩子，真是的……”
    上不了台面的……没用！
    “没关系，农依她差点小产，心情肯定一时之间无法转变过来，也正常……”
    担心钱夫人会对农依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乔素率先出声解围，“等过两天她身体好转后，我再来看她也不迟。”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钱夫人的表情才没那么僵硬。
    打起精神继续周旋了一圈后，乔素才算是拜托了钱夫人，转身离开的时候，面色一瞬下沉。
    农依不想见她……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深吸了一口气，乔素注意到边上紧跟着的顾一，脑海一瞬有了想法，压低声音说道，“顾一，我有件事要想摆脱你去调查一下……”
    病房内。
    旁人口中“沉沉睡去”的农依此刻睁大着眼睛望着雪白一片的天花板，半眯着眼，空洞的眼神看着让人可怖心惊。
    因为差点流产又失血过多的缘故，她的脸色白的吓人，仿佛是鬼片中从井口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毫无血色。
    她微张着嘴，似无声地呢喃着。
    “孽种……孽种……为什么你不去死！”
    陡然睁大的双眼遍布凶狠。
    该死，明明、明明她都用了那么猛烈的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孽种怎么还没有流掉！
    它该死……它该死！
    想到一个半月前蒙面参加的那个荒诞淫乱的宴会，农依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阴冷冰寒。
    不行，这个野种绝对不能留下！
    眼神阴沉沉的，过了许久后，她从边上摸出手机，随意点开任何一个软件，铺天盖地的全是有关“舒雅”的消息。
    【舒雅杀人未遂】
    【舒雅下药至农依差点小产】
    【舒雅史上最毒女】
    【舒雅杀人犯】
    和半个月从前一样，舒雅本人的热度很高，可跟在她身后的词条，都是些什么“恶毒”、“杀人犯”的这些负面的讯息。
    而就在短短的几天前，网络上还有不少夸赞舒雅演技好的安利，可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全变了。
    留下来的，只剩下无尽的恶意。
    【怪不得我觉得舒雅小小年纪，却能把三公主这个角色演得那么活灵活现……果然，恶毒的人当然能“演好”坏人啊！】
    【什么演技好，那就是她本色出演！】
    【呸！我很早就说了，舒雅这个人不简单，名不见经传就能拿下《长门破》那么大的ip角色，背后肯定有金主！】
    【就是个被包养的烂货！】
    【我知道我知道，我有朋友和舒雅从前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听说她从入学开始就一直和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说不定从小就是个妓……】
    类似恶毒阴险的言论层出不穷，而在舒雅的个人账户下也被而已刷屏，各种充满侮辱性质的丑照铺天盖地地袭来。
    看着满屏抑制不住出来的恶意，农依定定的眼神充斥着一丝诡异的满意。
    只是可惜了，完美无缺、一箭双雕的计谋，却还是没拿掉肚子的那个野种！
    不过能摁死一个舒雅，倒也不亏。
    农依转念一想起刚才护工进来递话过来说乔素的事情，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显的阴沉……
    出了医院，乔素长吁了一口气，原本打算回念文娱乐，忽然想起记者们还唯独在门口，刚腾升起的念头又重新按压了回去。
    想了想，她又重新给吕月打了个电话，询问出舒雅所在的位置后，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
    看守所。
    昏暗的小房间里，听着外面偶尔飘来的嘈杂声，舒雅哆哆嗦嗦地窝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眼眶一片通红，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再次聚起了泪花。
    没过多久，就在她大脑中最后一根弦几欲绷断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粗壮的男音，“有人来看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