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们冒着挑起内战的风险,拿下整个绥远,否则整个包头地区几乎无任何的防御纵深。尤其在固阳被后套方面夺取,包头几乎是两面被围的情况之下,在那里建设工业基地是不是合适,我想应该慎重的考虑一下。”
“与后套方面隔河相对,北面又暂时无法夺回的情况之下,我们在包头地区建设庞大的钢铁工业基地,是将肉送到了对方的嘴边上。敌军的一发炮弹落入工厂,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杨震同志你的心情中央理解,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能草率行事。尤其是眼下国内政治形势正处于很微妙的情况之下,我们更要谨慎行事。而且以目前关内战场的局面,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将太多的兵力放在绥远。”
“最关键的是百灵庙的伪蒙军一部,在我们拿下归绥之后,于包头战役正甜之际。在我军暂时无暇北顾之机,已经向后套方面投降。百灵庙一失,我军就失去了抢占整个绥北的先机。我们如果想要重新夺回百灵庙一线,只能公开与后套方面撕破脸。这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对我军都很不利。”
“既然这样,我们何不退后一步?让出对我们目前实际用处不大的绥北地区,让后套方面在这个时候对我军有所忌讳。不主动挑起事端,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将绥南地区建设成我军稳固的根据地。”
第1676章 交换的想法
老总转达的中央决定,让杨震很是头疼。放弃了固阳他无所谓,但是连白云鄂博所在地的茂明安联合旗,都移交给后套方面,这的确让他很难接受。整个绥北,是他整个计划之中很重要的一环。这么一弄,他原来制定的北满与绥西,两大工业区齐头并进的所有计划只能放弃。
但中央已经决定了,他很难在提出反对意见。活见鬼了,谁和中央提出的这个建议。固阳被后套方面抢了先手,并不影响全局。只要茂明安联合旗在自己手中,就算固阳没有拿下来,最多是被后套在整个体系之中打上了一个钉子。至少短时间之内,还无法影响全局。
至于百灵庙那两千多伪蒙军,杨震根本就没有看在眼里。派出去一个团,短时间之内就解决了。自己也是大意了,如果在陈翰章迂回至于阴山北麓的时候,顺手牵羊将百灵庙夺回,也就没有那些麻烦了。
如果自己在陈翰章迂回穿插之前,只考虑到迂回部队的后勤补给问题。而没有考虑到绥北面积广大,将兵力不至于计算那么紧,让陈翰章在兵力分配上多出一些余份,也就不至于出现这么多的麻烦。
自己明知道后套的那位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对战机的捕捉能力极强。日伪军调防的情况,他恐怕早就心中有数。虽说暂时还不清楚,为什么迟迟没有展开行动。但其所部机动穿插和战斗力,在整个国军绝对是超一流的情况之下。还这么的大意,将兵力扣的太细。对于陈翰章将百灵庙一线伪蒙军先放在一边的建议,也没有理会。
更也没有想到,百灵庙一线的伪蒙军在与后套方面打了这么多年的情况之下。居然在自己背后的主子被击溃,后路被切断的情况之下,第一时间就投降了后套。没有了百灵庙这个战略控制点,即便茂明安联合旗控制在自己手中,麻烦也会相当的多。
百灵庙不是日占区与后套控制区交接的固阳,一旦那里被后套方面抢先得手,可不是在自己前沿阵地上打上一枚钉子那么的简单。位于茂明安旗东几十公里的百灵庙在后套方面手中,就几乎相当于在自己的腹心之地,插上了一把刀子。
打,自己虽说不怕后套方面的那位指挥官。但会破坏后套方面与陕北目前相对平静和安稳的局面,甚至会引起陕北北面榆林的那位连锁反应。到时候本就在八战区半包围之下的陕甘宁边区,就真的四面受敌了。
但是不打,有百灵庙这个钉子在自己肚子上,那么自己将一天都无法安稳。所有的工业创业计划,都无法展开。自己总不能辛辛苦苦的创下一番基业,到头来一分钱不收的给人家送过去吧。
老总说的没有错,在百灵庙一线伪蒙军向后套方面投降之后,抢占整个绥北的先机已经失去。除非与后套方面公开翻脸,否则自己以再无可能夺回绥北。自己虽然不怕那位常胜名将,单这个时候与后套地区,的确没有办法公开翻脸。
而且不仅不能与后套方面翻脸,就是在任何地区,都尽可能的避免与重庆方面发生冲突。以免在国际上,给美英以任何的口实。尤其是那些总是在背后捣鬼,还在惦记着从中国人身上占便宜的英国人不可不防。
从其抢占固阳的速度来看,那位老兄能在晋绥军区抢占包头,绥远战场的抗联主力全数南下转入晋北战场的情况之下。没有利用其所部的机动能力,翻越阴山抢占归绥。也没有抢占托和托和清水河,插手包头战事,就已经说明他做事还是留有一番余地的。
要是他在插上一脚,到时候乐子可就真大了。人家是绥远省主席、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国际公认的绥远正儿八经的军政长官。绥远都是人家的地盘,如果真的翻脸,国际和国内的形势,都与中央不利。这个时候为了绥北与其翻脸,的确不是一个合适的时候。
思虑良久,杨震抬起头道:“老总,您说的对。既然固阳一线落入后套方面手中,我们坚持在包头建设钢铁工业基地的确已经不太可能。而且我们在无法与其公开翻脸的情况之下,不夺回百灵庙一线,就算茂明安联合旗在我们手中也很难安稳。”
“大量训练有数的主力部队被牵制在绥北,对关内战场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而且托和托和清水河一线,我军无法保持大量长期的驻军。一旦有心人插手,我军孤悬在包头的晋绥军区主力,还是相当危险的。”
“八战区那位副司令长官还算是厚道人,这次我军绥远作战,没有插上一手。但我听说他的那位副手兼伊克昭盟守备军司令官,可不是很老实。伊克昭盟与陕甘宁边区接壤,伊盟守备军又有一个骑兵师的建制。如果他们越过黄河,抢占托和托、清水河一线,包头我军与晋西北的直线联系将会被彻底的切断。”
“后套方面骑兵的机动突击能力,还是很强的。我们只有调集重兵,才能打消他们将手伸进绥北的念头。您说的对,在现在的形势之下除非我们拿下整个伊克昭盟,否则在包头建设工业基地的确有些不太安全。”
“这样,如果中央批准的话,我建议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包头地区也交出去,我军防线后撤至察素齐至托和托一线。不过不要交给后套方面,而交给那位晋绥陕边区司令官。但是他们要将榆林地区,尤其是神木和府谷两县交给我们。他们的那个晋绥陕边区司令部向北撤到包头地区。”
“虽说将包头交出去,但是只要能将榆林地区换回来,尤其是神木和府谷两地,整个晋北将直接与陕甘宁边区接壤。这对我军下一步的战略态势发展,很是有利的。而且对陕甘宁边区的安全来说,也是相当有保障的。”
杨震的这个建议,老总仔细了一下之后微微点头道:“这个可以考虑,但是估计恐怕很难。那位晋绥陕边区司令官,虽说与我们的关系一向不错。但是他要接受八战区那位正指挥几十万大军代替我们保卫陕甘宁边区的副司令长官的命令。”
“没有其顶头上司的命令,他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防区。至于那位重庆方面的天子第一门生,根本就不会放弃榆林这个控制我陕甘宁边区北大门的战略重镇。你的这个想法是好,但是实现的机会并不大。”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其所部为陕北土著地方武装,榆林地区是其根本。虽然该部与我军关系很好,但让其让出根本所在,恐怕有些困难。尤其是府谷、神木,是其主要的粮食产地,让其北撤至在他们眼中苦寒之地的包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该部自民国初年,便占据榆林城以及陕北数个县,至今已经近三十年。虽已经两任军长,但该部几乎没有离开过榆林。其所部的官兵,绝大部分也是榆林以及陕北土生土长的人。让其让出榆林,恐怕该部的官兵工作很难做通。”
“这样,中央尽可能的去做工作。但这个工作能不能做的通,目前我也没有办法确定。如果能做通工作,以包头换榆林使陕甘宁边区与晋北直接打通联系,并与晋西北彻底连为一体,这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对于杨震的这个建议,老总认为想法不错。但从整体形势开看,老总认为结果并不会很乐观。而对于杨震来说,这个建议他提出来了,但是执行不执行,还要看中央的决定。绥西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再做任何的插手了。
至于在山西战场上各大战略区与抗联配合的问题,杨震也不好说的太过,但这个问题的确现在很严重。倒不是说关内的部队不勇敢,也不是说他们接受任务的时候避轻就重。而是这个多年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游击习惯,与打这种作战实在有些不合拍。
大同作战初期,晋绥军区配合作战的一个团,按照穆长秋的计划是抢占高山镇,截断大同至左云的公路。但这个配合了抗联一个炮兵连的团打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日伪军的顽强抵抗,感觉这么硬打下去没有便宜可占,有些划不来便擅自撤离。
结果穆长秋无奈之下,只能从本身就相当紧张的兵力,抽调出部分去夺取高山镇。遏制大同至左云公路要点的高山镇至云冈一线,如果不能拿下来,对后续抵达兵力的展开,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而且这里的日伪军虽说不多,但是留着这么一个日伪据点在自己身边,总归还是有些不安全的。在配合作战的晋绥军区一个团,招呼都不打就撤离的情况之下,穆长秋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但他临时抽调了三个连,兵力虽然不多,但却削弱了本就不足的突击兵力。突入大同的部队,却因为后继兵力没有全部到位,差一点被日军的反击部队给打了出来。如果不是进城的一个bt坦克连,以全部被击毁为代价,死死的遏制住日军对突破口的全力反击,恐怕大同战场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而在陈翰章倾巢南下之后,两军在配合作战之上出现的问题更是与日俱增。急需兄弟部队配合的时候,经常很难找到配合自己的兄弟部队在那里,更是让陈翰章头疼的事情。每次作战之前,还得派人到处去找。可关键是人生地不熟的抗联,到哪去找这些轻便、灵活的兄弟部队?
陈翰章抽调出一批电台,加强给配合的晋绥军区部队,但却发现这些部队电台关机的时间比开机的时间长的多。电台一关,什么命令都传达不下去。即便驻扎在那个固定地点,也不注意架设电话线。战时的联络,经常性的人为失灵。
最让他头疼的是这边战斗还没有开打,这些兄弟部队上下齐动员,先将公路破坏了一个乱七八糟。整个晋北战场同蒲路以西的公路,被参战的兄弟部队,几乎破坏了一个精光。不仅公路被破坏的很彻底,就连沿线的所有电线杆子,被拆的一根都不剩。
第1677章 隔阂
面对着这种情况先是穆长秋,后是陈翰章都头疼不已,想要尽可能的加快速度,节省人力和无力,利用日军原有线路架设电话线的希望全部破灭。只能派出大批的通讯兵,想方设法重新架设有线电话。
可这边架设,那边原来影子都找不到,很多处于失联中兄弟部队,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当成了日军新架设的电话线在后边跟着拆。虽然在一个区域协同作战,但信息相互之间信息不通却带来了无数的麻烦。
勉强架通了电话线,但有线电话的联络时断时续,更容易耽误事情。架设了,反倒是不如不架。被搞的头晕不已的陈翰章,最终只能干脆下令电话线不架了。所有的通讯联络,一律使用无线电。
在加上公路被破坏的很严重,限制了自身的机动能力,更是让陈翰章有些一筹莫展。配属自己指挥的这些部队,不是一个建制的,强行下达命令不好。但不强下命令,却眼睁睁的看着兄弟部队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之前穆长秋也是一样,下过命令不允许破坏公路,却遭到了关内部队有些干部的抵制。甚至很多已经习惯了从最坏方面思考的晋绥本地干部,认为不破坏公路,一旦作战失利,日军大规模的反扑,会给根据地带来严重的破坏和损失。
在很多干部看来你们抗联的根据地远在东北,打了败仗大可以一走了之。但眼下几乎所有主力部队都不在的晋西北根据地怎么办?去年日军对华北各大根据地的持续了整整大半年的疯狂扫荡,晋绥根据地所遭受的损失虽说是华北几大根据地最小的。
但是日军扫荡的力度,也是历次所从来没有的。整体的损失虽然没有北岳区和太行区那么大,但是粮食和大牲畜的损失尤为大。去年冬季根据地所剩余的粮食和物资,几乎使得部队无法过冬。
去年的损失记忆犹新,让晋绥本地的部队,对穆长秋不要破坏公路的要求很是不以为然。甚至部分的干部,压根就没有当回事。不仅破坏了公路,还利用各自部队所剩不多的家底子,在公路上埋设了不少的地雷。
陈翰章不得不佩服这些关内部队破坏道路和切断有线通讯联络的本事,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整条公路被挖的大坑套小坑,坑连着坑,里面还埋设了为数不少的地雷。其中为数不少的大坑,别说汽车就是坦克都陷进去。所有的电话线杆子,全部被拔得一干二净。
可这公路一破坏,日军没有拦住,反倒是限制了抗联自己的机动能力。王明贵越过长城一线的时候,就在破破烂烂的公路上吃尽了苦头。自进入外长城一线之后,尽管路途不算遥远,但一路上恶劣的公路情况,让王明贵行军速度根本提不起来。还没有离开右玉境内,就足足有几十辆卡车被陷进大坑里面。
就连王明贵自己也吃了一个暗亏,他的那辆美制吉普车压上了一枚土地雷。如果不是这枚土地雷里面装的是黑火药,威力实在是有限。以及屁股底下的这辆美国造吉普车质量过硬,没有受到任何的破坏。恐怕他王明贵壮志未酬,先进医院去修养一段时间了。
被吓了一跳的王明贵,在心中也纳了闷。前边那么多的坦克和卡车压过去,这枚土地雷都没有炸。怎么偏偏自己的车到这里,却压响了这枚土地雷?这要是原装的地雷,再加上车速因为车队的关系并不快,这一枚地雷非得将自己直接送上天不可。
只是他王明贵虽说逃过了一劫,但开路的一辆坦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辆为全军开路的装甲一旅的坦克,直接悄无声息的掉进了一个宽度和长度,足以将t二六坦克整个装进去的特大坑中。
最关键的是这个坑里面还埋设了一枚用九二步兵炮弹改装而成,威力不小的反坦克地雷。爆炸的位置,又恰恰是坦克最薄弱的底盘。这辆坦克在掉进坑内之后直接被炸毁,坦克内三名乘员全部重伤。
如果不是带队的晋绥一部手疾眼快,制止住了抗联的快速反击,搞不好自己人先打了起来。晋绥军区这些刚升级来的地方部队,反扫荡时期积累的对日军坦克作战经验,这个时候没有用到日军身上,到是全部都用到了抗联身上。
这一路上被破坏的公路,搞的王明贵在进入外长城一线之后,速度简直比蜗牛快不了多少。甚至在很多的地方,都是寸步难行。最后实在无法忍耐,火气又不能向兄弟部队发的王明贵,干脆下令部队下车徒步以强行军的速度,向指定地点前进。
要是在乘坐卡车行进,按照这个路况,等到战役都结束了自己还赶不到战场。自身行动缓慢是小,但是影响到了整体战局那就会误了大事。在公路破破烂烂,反倒是拖延了部队的行军速度情况之下,弃车携带必要的弹药步兵先行出发。重武器在想办法随后跟进,已经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公路上的问题只是两军相处不太融洽的一个方面,其实两军之间配合作战上的麻烦远不止这一点。两军之间的通讯联络问出现的问题,以及作战观念的不同,甚至还超过了公路上带来的麻烦。
晋绥部队有的部队则因为干部独立作战时间长了,认为配备的电台是一个累赘。虽说没有舍得丢掉,但也不愿意使用。还有更多的干部,在作战之中还延续前年百团大战的习惯。打的赢就打,如果觉得不划算直接就抬屁股走人,直接放了那边配合他们作战抗联部队的鸽子。
好的通知一声隔壁的兄弟部队一声,有的部队甚至连通知都不通知,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配备给他们的电台一关机,根本就没有地方找去。虽说各自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但是在这陌生的晋北山地,让抗联上哪儿去找?
这几点先是穆长秋,后是陈翰章已经不止一次向杨震抱怨过。但让杨震能怎么说?他只能告诉自己的部下,这是关内部队几年来,在没有本钱与日伪军硬拼,常年分散游击、发动群众时期养成习惯。
他再三叮嘱陈翰章此次作战还是要以抗联部队为主,关内部队因为训练和装备的问题,尽可能的不要放在主要的位置上。同时杨震还从新京前线,紧急抽调易建平赶赴大同战场,接任晋北战场总政委,专门负责与关内兄弟部队沟通。让陈翰章能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作战之中。
只是杨震认为观念的不同,可以在战后一点点的改变。但眼下与关内兄弟部队配合上的问题,却已经到了不能不解决的地步。按照眼下的态势来看,再不解决这个问题,会造成两军之间严重隔阂的。
关内部队多年游击作战已经养成了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日军扫荡之前,先破坏所有的公路,切断日军的后勤补给。在寻找战机,对付日军小部队。实在不行,以一部地方武装在根据地内掩护群众,以主力部队跳出外线作战。
部队能散能聚,各个部队都可以使用不用建制的部队单独作战,这就是游击战的精华。尤其是在敌强我弱,甚至连运动战都已经很少打,主要是以游击战为主的敌后战场上,长期游击战养成的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的。
在加上晋绥军区原来的骨干部队,都出长城一线作战。留守的部队,大部分都是地方武装刚刚升级的。这些部队原来擅长的就是这种作战风格,你让他打阵地战,他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你让他袭扰的日军鸡犬不宁、疲惫不堪,发挥这些地方武装的威力,将日军困死在据点附近,这才是他们的作战风格。
打闷棍、下黑手,这是这些地方武装的长项。你让他们面对面的和日军打这种正规作战,他们的能力就差很多。这些地方武装,眼下虽说已经升级到了主力。很多部队的干部,原来也是主力部队下去的。可长期独立作战养成的作战风格,却不是短时间可以改变的。
说白了这些部队你给他扔到敌人驻扎重兵的区域,他一样能够生存下来、一样打鬼子,一样的搞破袭。就算日军在反复扫荡,这些部队虽然也会陷入一时的困境,但只要稍微让他们喘息一下,还是会重新发展和壮大起来。
这个时代的十八集团军,就有这个本事。但是你让他打这种硬仗,不是说真的就不能打。而是很多干部脑子里面形成的观念,觉得这种战斗打起来很不划算。付出了代价,却不一定能有多少的收获。
多年来武器装备和训练上的劣势,以及复杂的生存条件,让这些部队已经养成各自为战的习惯。这是关内部队的一个优势,但也是一个劣势。即能在需要的时候攥成拳头打出去,也能在分散的时候各自为战,独立生存能力强,这是关内部队的优势。
但是在某些方面,也未尝不是一个劣势。再加上天灾人祸的影响,如果没有杨震这个外来者的参与。实际上十八集团军的部队,因为部队扩充过快,直到抗战末期才恢复抗战初期运动战的能力。甚至有些部队,直到总决战的前夕才完全掌握大兵团的作战能力。
两种习惯了不同作战模式,两种作战风格完全不同的部队,碰撞在一起协同作战,不出问题就怪了。大家都是按照自己的老经验在作战,但原本对付日军都有用的老经验,在配合的时候,却出现了相互拆台的情况发生。
去年在热河战场,挺进军与抗联只是在战略上相互策应与配合。在战术上,并未进行过配合。这些问题,还没有显露出来。而且组成挺进军的部队,都是两大军区的精华部队,底子几乎清一色的都是老红军部队。
甚至有当年红军时期就担任团长,现在还在担任团长者。虽说训练和指挥上也有一些不足,但是各自指挥员依靠自己的能力,也多少弥补了这一缺点。但现在两军真正在战术上第一次配合,这观念不同也就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第1678章 整训
晋北战场上两军配合较好的原因,与太原战场根本就不同。杨继财与两大根据地两个分区之所以配合的比较好,是因为战场就在太原周边,几乎没有什么回旋余地。几个分区与抗联参战部队,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
二也是两个分区的军政主官,亲自坐镇指挥。有了直属上级的压着,下面的部队也不敢太发挥游击水平。至少下面的团营长,没有人敢在这二位面前扎什么刺。相对于下面习惯了各自为战的团一级干部,这二位红军时期便是高级干部的眼光和水平还是有的。
要是没有这二位军分区司令员亲自坐镇,来的是一帮团长的话,杨继财这一仗恐怕打的远不如现在顺手。首先一个指挥权理顺的问题,就会将他搞的头大如斗。虽说关内部队不讲究职务一类的关系,但是资历却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搞不好,他就算再想坚持下去,眼前的肉再肥,他也只能全部的放弃了。最关键的是,这二位分区领导,包括外围的晋察冀二分区司令员。无论是自觉,还是不自觉的都被杨继财给画出的大饼给圈了进来。
等到想脱身的时候,却发现只能硬着头皮,跟眼前这位胆大包天的年轻人走到底了。否则谁事先撤离,都会造成整个战场的崩溃。而回去,自己的上级肯定饶不了自己。就算硬着头皮,他们也得坚持下去。也就是说是形势,将大家逼到这个份上。所以在太原战场上的杨继财,倒是得心应手的多。
对于眼下晋北战场出现这种配合不融洽,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产生了一定隔阂的情况,头疼的不单单是陈翰章一个,亲临一线指挥,此次太原行动之前才从晋北赶回的晋绥军区代司令员也头疼,甚至连在兴县坐镇的老总也很头疼。
老总此战之前从延安,受主席委派亲自赶到晋绥军区坐镇,可不单单是督战。老总在这里,对各个战线一直有一个很直接的掌握。尤其是对晋北参战的晋绥军区部队的表现,老总了解的很清楚。
至于抗联那边,在陈翰章临出击之前,也再三要求陈翰章,将每天的战况给老总做一个详细的汇报。所以老总对整个战局的掌握,其实并不比杨震少到哪里去,所以老总也是为了这件事情很是头疼。
甚至在杨震赶来之前,老总有心从包头前线抽调回两个旅配合抗联作战,将原有的地方武装升级的新部队替换下来。这些为反扫荡作为骨干使用的主力部队,游击习气倒还是少了很多。
杨震也正是在接到三次陈翰章的秘密电报之后,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这才在这个关键时刻,从通辽总部驻地飞抵西北。晋北战场就在关内根据地周边作战,没有关内部队的支持和配合,这一战想要打好很困难。而这个问题不解决,也会影响到关内外部队团结。
杨震心中有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在来的飞机上,他已经考虑过解决这种办法的途径。第一个办法很简单,将所有参战的晋绥军区部队,全部撤出一线战场。用于后方转运物资、看押俘虏、保障通讯线路的安全。
但这个解决方法看似最简单,但可能引起的麻烦和后续影响也是最大的。将所有的关内参战部队,从一线上撤下来。明显很容易会让人有抗联老子天下第一,对所有兄弟部队都看不上眼的想法。搞不好,会严重影响到两军之间团结的。
第二个更简单,从抗联抽调出一批干部。将所有参战的晋绥军区部队,团参谋长全部替换下来。营一级,每个营都派一名抗联干部担任副营长。这个办法其实即简单,也更加有效。但这个办法,带来的麻烦却还要超过第一个办法。
先不说指挥关系的理顺,单就一个部队指挥权的问题,就很是让人头疼。关内部队,不像抗联那样明确军事主官和参谋长之间的权限。向来都是军事主官说了算,军事主官在军事指挥上,有着绝对的权威。参谋长在指挥上并无决策权,甚至很多的部队连建议权都没有。
在关内部队,除了高级指挥部之外,团一级的参谋长职责倒是更像部队司令部直属队的一个大管家,或是一个高级的传令官。涉及到具体的指挥上,更多的是军事主官独断专行,当然原来还有政治委员的最终决定权。作战的具体指挥上,基本上没有参谋长什么事情。
杨震在与挺进军接触的过程之中,发现太行军区和一二九师出来的部队,也就是自己的老部队,对参谋长的工作比较重视,职责也比较明确。但是其他根据地出来的部队,就差的太多了。很多旅团一级的部队,参谋长甚至就是一个摆设。
实际上,这倒也不是关内部队所独有的情况。轻视参谋工作,而基本上是中国所有军队的惯例。按照北洋政府明文规定,参谋长转任军事主官需要降两级使用。即便是在重庆方面组织结构和体系,最为现代化的中央军之中,在很多部队之中参谋长起的实际作用也很有限。
两套指挥体系的不同,甚至在某些观念上不同的部队,在指挥理念上会有很多的冲突。这些事情,从当初抗联选派的人员去组成挺进军部队工作,主要被分配担任参谋长的时候,就已经吃足了苦头。
抗日之我为战神 第6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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