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聿愣了愣,听见自己喜好的食物被这小子脱口而出,脸上浮现出笑意,他没回答沈石,却把自己那份红包塞给他:“你尽管买,我都喜欢。”
杜子聿说出这话时,眼睛微微弯着,烟花明明暗暗之中,漆黑的眸子里目光温润如水,沈石望着他,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明明干冷的空气忽然变得凝滞,明明凛冽的夜风忽然柔软下来?
为什么心口又酸又软,还好像被什么压着?
为什么今天杜子聿的眼睛特别好看,像宝石那么馋人?
为什么他忽然变得很饿……
沈石正要说话,李戊忽然走过来一拍他,对着杜子聿道:“你们俩还在这大眼瞪小眼干嘛呢!没闻见饺子都出锅了吗?赶紧进去开饭了!”
除夕自然要守岁,晚饭吃过,一家人凑了两桌麻将,沈石是杜子聿的上家,却整场打的完全不在状态,都三圈了,杜子聿竟然一把也没胡牌。
“沈石,你是不是累了?”比起输钱,杜子聿倒是更奇怪沈石的状态,他看过去,又觉得这小子精神的很。
“要打一夜,不睡觉?”沈石问道。
“你想睡觉?”杜子聿更觉得奇怪了,明明这小子不需要睡觉吧?
大姐这时候插进话来:“既然小沈困了,你就让他去睡吧,谁也别熬着了,想睡觉的都去睡,想打麻将的凑够一桌就行!”
已经过了十二点,杜老爷子和杜父便也说不打了,回房间睡觉,杜子聿想了想,还是决定陪沈石回去,让李戊和三个姐姐继续玩。
已经过了瞌睡的时间,杜子聿并不想睡,洗好澡靠在床头看笔记,沈石在他身边躺下,杜子聿便说道:“累了你先睡吧,”说着,自己摇了摇头,自语着:“我也是搞不懂你,到底需不需要睡觉……”
沈石却没有听话睡觉,而是直勾勾看着他:“一起睡。”
杜子聿一愣,失笑道:“还要我陪你吗?”见沈石不说话,却固执地看着自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又尝试着问:“你想让我睡?”
沈石轻轻嗯了一声,杜子聿叹了口气,嘴角微微扬起:“知道了,这就睡。”说完,放下笔记,顺手关了灯,慢慢躺下来,缩在被子里。可闭上眼,却并不怎么困,只好默默催眠自己,这样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倦意终于袭来,迷迷糊糊之中,沈石似乎翻了个身,接着他闻到了这小子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很快嘴唇便触碰到柔软,杜子聿呼吸一滞,沈石似乎是怕吵醒了他,轻轻一碰便立刻撤开,但却没撤远,鼻息还在,没多久,又试探着印了个浅吻。一次、两次、三次……杜子聿僵着不动,这小子就不知餍足,像小鸡啄米似的,一次次侵犯着他的嘴唇。
实在不耐,杜子聿翻了个身,背对着沈石,身后的人应该是吓了一跳,半天没有动静。杜子聿也是僵硬着不敢动,明明是被这个小子偷吻,为什么他却那么紧张?
床铺吱呀了一声,后背似乎着了一团火,沈石炙热的胸口靠过来,接着是他的鼻息一下一下喷在耳根,继而,这混账小子一个没忍住,亲了亲他的耳垂。
心如擂鼓。
杜子聿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撞出来,耳畔全是咚咚声,吵得他烦躁不已。沈石在试探,不敢太碰他,却用身体的热度和有一下没一下的吻撩拨着。他晚上本就喝了酒,神经脆弱,现在这混小子要亲不亲的……
“你还有完没完了?”杜子聿咬着牙低喝一句。
沈石身体跟着一僵,半天才干巴巴道:“你醒了?”他没有撤开,说话时气息就在杜子聿耳边打转,惹得杜子聿轻轻一颤。
“我要不醒,你还有完吗?”杜子聿猛地坐起来,摸了摸脖子,打开台灯时昏黄的灯光映的他耳根红通通一片。
“多久了?”杜子聿皱着眉,瞪了沈石一眼:“你这么偷偷摸摸,不是第一次吧?”
沈石不说话,那副样子已经是默认,杜子聿眉头皱得更紧,一想到自己熟睡时一直被这小子偷着做了什么,就又羞窘又恼火,恨得牙痒痒:“好小子……你还想干嘛?”
沈石看着他发火,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示好似的:“我就是想亲亲你。”见杜子聿手指颤了颤,沈石便干脆拉住他的手,凑近过去,死死盯着杜子聿别开的视线:“我想吻你。”
杜子聿挣脱了一下,沈石死不放手,他嗔怪地看过去,却遇上对方炙热的视线,被这种注视烫到似的,心漏跟着跳一拍,沈石便又凑近了些,埋怨似的:“是我亲的不好?你不喜欢了?”
“……”杜子聿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亲吻与喜欢之间复杂的关系。沈石还在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他在等一个准许。杜子聿望着他,在他黑漆漆的眼仁里也看到了自己。
过年了,杜子聿想着,发个福利吧,给这小子,也是给自己。
“谁说不喜欢?”杜子聿忽然拉着沈石的手,主动迎上去,嘴唇触碰的瞬间,仿佛有蜜在唇缝里化开,他吸吮了一下沈石软软的嘴唇,低声道:“张嘴啊,傻小子……”
沈石怔了怔,接着舌头便不管不顾地冲过来,他似乎更焦急,杜子聿只觉一股冲撞力把自己扑倒在床上,然后被这小混蛋欺身压住,牙齿磕碰到一起,沈石宽大的手掌摸着他的脸,抓进头发,然后又托着后脑,用力把自己拉向他。
他要被这小子憋死了!
杜子聿心里咒骂,却用舌头缠着沈石,安抚着让他冷静下来,手慢慢抚触着沈石的背,轻轻拍了拍,沈石终于温顺了些,杜子聿嘴角勾了勾,卷着他的舌根,仰了仰头,让他能更深入,唇舌纠缠的水声回响着,两人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哼声……
杜子聿放任着沈石,也放纵着自己,这是他们吻得最激烈的一次,也是吻得最久的一次,直到杜子聿因为缺氧有些晕眩,才推了推沈石,软软道:“够了……”
沈石又吮了吮他的嘴唇才肯撤开,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杜子聿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便推开沈石坐起来,正要起身,忽然发现……这小子硬了?
第46章 真相[完整版]
沈石不是没在自己面前硬过,杜子聿打算装看不见,沈石却忽然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这边拽。
“还没完没了了?放开!”杜子聿不悦地皱起眉。
“你还欠我一次……”沈石嘟囔着,偏不松开杜子聿,跟他僵持。
杜子聿眉头皱紧,回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就听沈石压着嗓子,不甚愉悦地提醒他:“上次你说,回去补给我,现在可以补了吗?”
杜子聿愣了愣,这才想起在密支那害这小子支帐篷的事:“你倒是不吃亏……”杜子聿叹了口气,看着沈石,表情有些威胁:“不许出声,”说着眯了眯眼:“出声了,我就停。”
沈石乖乖点头,忽然松开杜子聿,瞬间把自己内裤扒掉了。
那东西晃了晃,直戳戳的。不过是接个吻,这小子便硬成这样,那上面青筋都暴起了……杜子聿心里一阵动摇,又低声说了一遍:“别出声。”说着,稍微坐过去一些,伸手握住沈石,轻轻地捋了捋,沈石呼吸开始变重,粗重的呼吸声钻进耳朵,惹得他也跟着躁动,杜子聿觉得自己手心有些发汗,便趁着汗水润滑,开始上下撸动。
沈石的鼻息更急切了,那根东西明显地变热,他压抑的呼吸声从杜子聿头顶传过来,让人心神不宁,杜子聿皱皱眉,下腹产生一股热意,这促使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恨不得沈石快些射出来。
“慢一点!”沈石忽然抓着他的肩膀,把头埋上去,在他颈窝里喃喃:“声音,忍不住。”
这小子低沉黯哑的声音,夹杂着粗喘,压抑着欲望,在肩头爆发的瞬间,该死的性感……杜子聿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皱眉道:“知道了,闭上嘴。”说着,揉搓着沈石的子孙袋,由下往上慢节奏地抚弄,沈石舒服地叹息就在耳边,杜子聿吞了口口水,吁了口气,指尖试探着刺激起顶端,他垂着眼,沈石那里清晰地呈现在视线中,在自己的玩弄下,冠部愈发紫红,透明的液体不断溢出来……
沈石双腿蹭了蹭,额头出了一层细汗,沈石忽然覆上他的手,压抑不住似的强行带着他动,频率忽然加快,沈石闷哼了一声,随即猛地吸吮住杜子聿颈窝的一片软肉。
“唔……”杜子聿一个机灵,双腿跟着夹紧,低低地骂了句:“混小子……”接着空出的手伸到自己下体握住,跟着撸动。沈石比他更急切,抓着他的手速度越来越快,而所有的声音又全都消匿在卖力的吸吮下,忽然他闷声一哼,滚烫的液体涌出,湿了杜子聿满手,杜子聿竟也跟着哼了几声,射了。
沈石终于松开嘴,杜子聿颈窝里殷红一片,他后悔地舔了舔,只见杜子聿一哆嗦,抬眼瞪他。
“出血了吗?”杜子聿觉得那里生疼,皱眉问这混帐小子。
沈石摇了摇头:“好像淤血了……”
“……”杜子聿白了他一眼,抓起纸抽丢给他,自己起身走进浴室。
燥热地脱掉睡袍,内裤前面一片狼藉,杜子聿皱眉扯掉内裤,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耳根通红,这片红一直蔓延到脖子,然后右边颈窝里的吻痕跟胎记似的那么殷红。
这幅鬼样子,简直没法看了……
杜子聿冷着脸打开水龙头,往镜子上泼了一捧水。
——
所幸吻痕比较靠下,穿了毛衣能遮住,不然大年初一的他杜子聿脖子上挂着个吻痕到处晃悠实在是有够尴尬。不过,自从除夕夜的放肆之后,沈石倒是乖了不少,整个春节假期都没怎么闹他,眼看着假期到了最后一天,杜子聿便寻思着去看看何棣荣老先生。
从家里拿了两瓶红酒,两瓶白酒和一箱蛇果,杜子聿直接开车进京,到何老家时,正赶上助理小陈也在串门,何老、小陈和库巴正坐在客厅说话,看见杜子聿他们进门,何老立刻招呼他俩过来坐,笑眯眯地给他们倒茶,何阿姨则热情地抓了坚果瓜子让他们别客气,
何棣荣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杜子聿便开玩笑道:“看来翡翠山子的事儿没少让您出苦力啊,怎么都累瘦了?”
“可不么!”何老一笑而过,但杜子聿却发现小陈和何阿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他皱皱眉,直觉出了什么事,但碍于气氛,又没办法细问,便换了个话题,聊起库巴的事。
一提到库巴,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来,何老说库巴在学校进步得很快,现在已经能说简单的词语了,而且更意料之外的是,库巴做身体复查时,医生发现他还残存着微弱的听力,给他配了助听器之后,如果对他大声说话,他也能听到一些了。
“可以啊,库巴,你现在会说什么了,说给哥听听?”杜子聿笑着鼓励库巴,只见这孩子点点头,指了指何棣荣,一字一顿地说道:“何-叔-叔,”又指了指何阿姨:“何-阿-姨,”再指向小陈:“小-陈-哥哥。”
杜子聿惊讶极了,笑着指了指自己和沈石:“我们呢?”
“沈-石-哥哥……”库巴说得很费劲,但非常努力,他看着杜子聿,因为发音困难脖子和脸都是通红,却是一脸高兴的样子:“杜-哥哥。”
杜子聿笑起来,递给他一杯茶水,竖起大拇指。库巴却没有接水,反而站起来,拉着杜子聿往他房间走,杜子聿愣了愣,跟他走进屋里,库巴兴冲冲地从柜子里抱出一个红布包,揭开布来,里面是一件雕刻了轮廓的翡翠雕件。
“摩西砂那块料?”杜子聿摸了摸山子的雏形,这块料当初为了除黑藓被弄得很不规整,如今雕刻出雏形来,他早就分辨不出哪道沟渠是除藓的痕迹,哪道沟渠是为了山脉的造型,整块料子浑然天成,已经初具山子的形态:“你雕的?”
库巴点点头,笑得腼腆,但又一副期待着被夸奖的样子,杜子聿笑了笑,顺着他的意夸奖道:“你小子,挺厉害的么!何叔叔教你了?”
库巴又点点头,然后表情忽然失落下来,他皱着眉比划着,又不知道该怎么让杜子聿明白,只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不-好……”
“不好?”杜子聿愣了愣:“什么不好?你说何叔叔不好?”他观察着库巴的表情,不停地猜测:“何叔叔状况不好?他工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能出什么问题,最多提前退休呗!”何棣荣这时候走进来,对着杜子聿和库巴招招手:“开饭了,吃完再聊吧!”
好几个月没见,连吃饭再叙旧的,杜子聿他们一直聊到下午才告辞离开,小陈没开车,杜子聿便主动送他,车子开出小区,杜子聿忽然问道:“小陈,你和我说实话,何老是不是出事了?”
小陈叹了口气,竟也没打算隐瞒,似乎是早知道他要问:“老师不让我跟你说,但这件事我真是不知道要找谁商量好……”小陈说着,表情非常沮丧:“老师被停职了,因为岱岳奇观的事。”
杜子聿愣了愣,他虽然察觉何棣荣可能出了事,却没想到是停职这么严重,想到沈石好几次说那山子不是好货,他忍不住追问:“那个山子真是赝品?”
小陈点点头:“岱岳奇观自从进馆以来,修缮工作一直是老师负责,所以现在东西出了问题,局里怀疑老师……唉!现在停职查办呢!”
何棣荣是小陈的导师,亦师亦友这几年,小陈对何老是实打实的信任,如今出了这种事,他换导师倒还是其次,何老德高望重的,最后落得这么个名声,小陈多少替他不值。
“现在倒是没什么证据说就是老师的问题,但目前这个情况,可能要让老师提前退休……”
车子忽然靠边停下,杜子聿指了指路边的星巴克:“这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进去聊吧。”
和小陈聊了一下午,杜子聿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自打上次拜访何老时听说山子变种,油青种的地方一直在迅速变黄,馆里只得给山子重新做了鉴定,结果鉴定结果竟然是b货!
就像小陈说的,何棣荣作为这件山子入馆之后,修缮管理的第一负责人,直接被文保局问责。警方目前也介入了这件事,正在调查有没有山子被掉包的可能性,但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何棣荣作为第一嫌疑人,只能被停薪停职。
小陈说完这些,还给杜子聿看了他手机上的几张鉴定照片,照片上直接把山子赝品进行了切割,发现这件作品有90%都是c货染色翡翠,而只有雕刻地最为精细的几座宝塔和庙宇才是翡翠a货。
“岱岳奇观进馆之前经过一次检测,数据都很正常,现在出现这种差异,所以推断是有人掉包了藏品。”小陈指着照片给杜子聿分析:“根据历史数据,这些宝塔、庙宇的折射率,透光度,密度等等指标和历史数据吻合,也就是说,偷窃的人因为无法仿造这么精细的雕刻作品,选择把真品山子的这些部分切割下来,黏贴在赝品上,以假乱真。”
杜子聿点了点头,却一直打量着小陈,打量得他有些发毛了,杜子聿才笑着问他:“小陈,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让我办什么事,咱们直说吧?”
小陈被说中了心事,有些尴尬,掩饰地喝了口咖啡:“综合研究所的数据以及我和老师的推断,赝品山子应该是从两年前就出现了轻微的变种迹象,只是太细微了,老师都没在意。”他说着拿回手机点了点,再递给杜子聿时,是一张谷歌地图的截图,图上标记了史迪威公路上的若干选点。
“还记得史迪威公路吧?”小陈解释着:“我前几年跟随老师去缅甸考察时,在当地听说过史迪威公路上有一个专门交易走私艺术品的地方,很多亚洲国家的古董收藏都在那里出现过,几经易手再辗转到其他国家……岱岳奇观应该是两年前或者更早被掉包的,一旦它流出了中国,就很可能去这个地方做第一手交易,我最近两个月,一直在搜寻这个地方的信息,这张图是我从谷歌上找到的,史迪威公路附近所有商户或者疑似商户的选点。”
小陈说完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杜哥你比我门路广,多个人查多份力。”
“你这么确定这东西出国了?”杜子聿皱眉。
小陈点点头:“这种烫手山芋,在国内不好出手。”
杜子聿嗯了一声,放大地图来看,这张地图上显示的数据非常详细,不只有地址地名,还有经纬度坐标,大概是被史迪威公路吸引,沈石也侧过头来跟着他一起看,良久,忽然沈石指了指图上一个坐标点,脸色严肃地喃喃:“16,46,93。”
16°46',93°9'
杜子聿在沈石的手指下看到了这样的选点,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
4点47分33秒,史迪威公路……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第47章 头脑风暴
貔貅饲育指南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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