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好多了~”白冰柔声道。
    脸上有了阳光，目光也多了一些暖意，看着这样的方鸿，白冰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方鸿笑而不语，迈开大步 。
    “咱们走~”
    “去哪？”
    “回沪都~”
    …………
    李婉茹转醒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
    醒来后发现身上盖了床毛毯，起身就看到了桌上的支票，李婉茹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当她看到方鸿的留条便签内容时，又抿嘴笑了。
    摁了桌上的内线电话。
    “小何，让安雅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何很快敲门进来。
    “夫人，安姐刚刚出去了，上次那份提案王总那边不是很满意今天一大早就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说要重新协商，您之前说不让我们打扰您，所以安姐先过去处理了~而且现在我这边还有好几份积压的紧急文件需要您过目处理，您看……？”小何小心翼翼的道。她手里抱着一叠文件。
    小何只是秘书处的工作人员，而安雅是则是李婉茹的助理。
    安雅虽然不是李家人，但却是李婉茹很信任的人，有时候她不在公司，安雅会代替她行使一些便宜的权利。
    “我知道了，把文件放下你去忙吧，等安雅回来让她过来一趟。”
    “好的夫人~”
    李婉茹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支票，突然又道：“等等~”
    “您还有什么吩咐夫人？”已经到门口的小何又回头。
    “方鸿什么时候离开的？”
    “十点过五分走的。”
    李婉茹看看腕表，十点五十五，也就是五十分钟前。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小何。”李婉茹冲小何摆摆手。
    等小何关门离开，李婉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桌上的电脑。
    输入密码，进入了公司的监控内线系统，里面有一条专属于她办公室的监控线，二次独立密码只有她一个人有访问权限。
    多次输入密码后，李婉茹调出了自己睡着后这将近一个小时的监控画面。
    …………
    与此同时，楼下前台。
    “你说什么？一个小时前就走了？”
    一个一身黑色皮衣皮裤的酷酷美少女有些不满于前台的答复，并且不满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一副很不爽的模样。
    李氏集团前台接待的女员工们极具职业素养的微笑着。
    “是的小姐，方先生大概一个小时前就离开我们公司了，跟一位很漂亮的小姐一起走的~”
    之前小何听李婉茹的吩咐给公司前台打过招呼，往后方鸿过来不用再另行通报可以直接放心上去，所以前台这些人对方鸿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酷酷的女孩听到这个答复更加不爽了，尤其那句跟漂亮的小姐一起转走的。
    剑眉一拧：“知道他去哪了么？”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方先生也不可能会向我们通报他的行踪的~”前台的几位美女们相觑苦笑，都觉得这个长得很水灵但是穿的很非主流的女孩子还挺逗的。
    “冷，要不算了吧？方鸿可能是路过燕京，没准这会已经走了也不一定~”
    酷酷女孩旁边一个剃着板寸的精瘦年轻人小声道。
    他穿的也是奇葩，大冷的天里面就穿了个黑背心，外面套了件皮夹克，看着都让人觉得冷。
    虽然长得不高但那身材是真的好，前台的那些小姐姐已经不止一次往他鼓囊囊的胸口上瞄。
    “不行！”酷酷的女孩冷冷道，一抬手就不只从哪变出来一把匕首，在手里头旋着刀花，冷光闪闪。
    “来了燕京竟然不去给龙头看病，等我找到她非杀了他不可！”
    旁边的前台小姐姐当即有人吓得惊声尖叫，都是些二十二三的花季女孩，见到刀子当然吓得腿发软，而且这女的还说要杀人！
    冷目光一横：“说！那小子到底去哪了？”
    旁边精瘦的年轻人都傻了：“冷你疯啦！别一出来就闯祸好不好，他们都是普通人，你这样会吓到他们的！再说你逼他们有什么用？他们都说不知道了~”
    李氏有专门的安保公司，有燕京最专业的保安队伍，这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便有大批保安迅速朝这边靠拢。
    “误会！大家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这就是一个误会~姑奶奶，你快别闹了！”板寸年轻人都快哭了。
    酷酷的女孩一点不怕事，冷冷的盯着那群前台：“说，姓方的在哪？”
    这姑娘是真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傻人有傻福，误打误撞，有个前台的小姑娘吓得颤抖着道：“我…临走前我好像听他说要回沪都，他们开车走的……”
    …………
    “龙头也就是知道消息随口提了一嘴，没让你带他回去啊，方鸿没准就是恰巧有急事经过燕京，你干嘛这么生气？他不是说了么，年后会正常给龙头治疗的~”
    “冷，要不咱们真算了？”
    挂军牌的黑色丰田霸道，直奔京沪高速上车道。
    “那帮小姑娘说的话也不一定可信，说不定就是被你吓得随口胡说八道，再说了，就算方鸿真回沪都也不太可能开车回啊，要是就送到机场呢？难道你还想开到沪都机场去堵他？”
    酷酷的女孩冷着脸专心开车，都不搭理旁边苦口婆心的板寸。
    “冷！咱能不能不闹了？退一万步，就算你真追上方鸿，他要是不愿意跟你走你能怎么办？”
    “杀了他！”酷酷的女孩终于应声，面无表情的道。
    “能不说不切实际的气话？”
    “抓他回去！”
    “问题是你打得过他么？”
    酷酷姑娘脸上一阵抽搐，半晌才道：“你帮我！”
    “不行，我不能………”
    “你敢！”酷酷的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板寸。
    “你要是敢不帮我，我就把你暗恋苍耳的事告诉她！”
    “我…………”
    板寸小年轻气的骂娘，当真是欲哭无泪，他就不明白了方鸿当初怎么就非得招惹这个姑奶奶，你说你招惹就招惹吧，把我也搭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
    方鸿眯了一会，看了眼窗外倒退的景。
    “咱们到哪了？”
    “出了燕京，还没过石门。还早着呢，你再睡会吧~”白冰柔声说道。
    方鸿摇头：“总不能来回都让你这么干开回去吧，这回真不睡了，虽然我不会开车，但能陪你聊会天。对了，这两天没耽误你工作吧？”
    白冰笑着摇头。
    “不会，这两天我本来就轮休，不过接下来可能会很忙，年底了，财务部工作只会越来越重。”
    方鸿心头微动：“有没有想过辞职？”
    “辞职？”白冰疑惑的看了方鸿一眼，苦笑道：“辞职了我拿什么还房贷车贷？我还欠着我师父一大笔钱，还有弟弟要读书，我们全家人吃什么喝什么？”
    “师父？”
    “对啊，我师父，她是上一任宏图的财务管理，现如今是fd商院最年轻的女教授，偶尔给学生们上上课，自己理理财同时也兼顾家庭，她的日子过得很舒服。”
    提到师父，冷性子的白冰嘴角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和煦的浅笑。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以外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当初能进宏图，多亏她的看得起，不然我也没今天。”
    方鸿并不太认同白冰的这种自我认知，像白冰这样的女孩子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扶也同样能起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由此可见，她内心终归还是带些自卑的。
    “我挺好奇的，你怎么突然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白冰问方鸿道。
    方鸿笑了，说道：“辞职过来帮我吧~”
    “帮你？我能帮你做什么？”白冰疑惑。
    “我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来打理，我觉得你很合适~”方鸿认真的看这白冰。
    “你是认真的？”
    “当然~”
    白冰沉默。
    半晌才道：“规模大么？”
    “专项账户已经成立了，目前账面上的资金是一千万，如果你接手的话我再追加一个亿，以后追加与否，视情况而定。”
    白冰再次沉默。这一次更久，脑子里在思考权衡这件事的利弊。
    对待工作，白冰是个很理性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对方鸿的亲近感以及方鸿曾经救过自己的事儿对他盲从，她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她还需要考虑母亲和弟弟。有人可能会说，方鸿能拿出一个亿做慈善，替白冰解决生活疑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但白冰是那种需要靠男人养的女人么？显然不是。
    白冰有自己的原则，哪怕关系再亲密也不能僭越，方鸿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只是征询意见，别的绝口不提。
    “现在慈善信任缺失，普通民众对于慈善存在严重的信任危机，这个你知道么？”
    “我知道。”方鸿点头。
    “那你打算靠什么维系下去？如果没有社会有生力量的支援，你难道打算靠自己一个人的资金力量维系？你能有多少钱填这个无底洞？”
    “靠你~”
    “靠我？”
    “对，靠你~”
    白冰一脸莫名，方鸿信任的目光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鸿笑道：“我从来不觉得做慈善是个无底洞，换句话说，之所以觉得慈善是无底洞的人那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式。穷是恶疾没错，但并不是不能治，也并不是治不好。你说无底洞，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一口断了源头水井，取一点就少一点，而我想是要一口直通暗渠大江的有本之源！”
    “你的意思是……？”白冰似乎有点明白方鸿的意思了。
    “没错！慈善虽然不是生意，但是支撑慈善需要生意，需要慷慨解囊赠人玫瑰，同样也要开源节流！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一直认为专业的是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所以我只当医生。慷慨解囊的事我会为你配备专业的团队，而白姐你只需要依靠你专业替基金会开源节流，每月给你保底，年末按比例给你分红，我想以你的能力，肯定不会比在宏图挣得少。”
    这话要是被展鸿图听了去，怕是会不太高兴，方鸿这是公然挖他的墙角。
    要是被展舒词听取去那就更不得了了，免不了说他这个流氓别有用心。
    方鸿之所以会对选择白冰说这些话，除了上面他自己说的这些原因，其实还有一条他没说。
    那就是只有真正经历过至暗时刻的人才能明白光明于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白冰是从泥泞中挣扎着走出来的人，她明白那些身处艰难处境中人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道理都懂，但其实现今绝大部分慈善都是在授人以鱼。
    尽管知易行难，但方鸿觉得白冰能做到。
    白冰沉默了半晌。
    “我要考虑一下，你应该也不急着要答复吧？”
    “当然~”方鸿微微一笑，但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凝固。
    眼中精光迸溅，猛地扑向白冰！
    “小心！”方鸿大喊同时按开了自己和白冰的安全带纽扣！
    毫无征兆的变故如死神突降。
    此时车子正处在高速桥路段，左边对开高速路面上一辆数十吨重的大卡冲破护栏！
    千钧一发，转瞬及至！
    咣当！
    白冰方鸿所乘的凌渡瞬间被撞飞！
    嗵~！
    驾驶室车门在重卡的撞击下纸糊一般凹陷进去足有一米，别的不说，驾驶员恐怕都是挤成肉饼了！
    咣当~！
    撞飞的车子犹如弹力球一般飞出，右翼车门再次撞击桥面石墩，没有半点停滞，桥墩像豆腐块一样瞬间被撞破，生死未卜的两人连同报废的凌度整车，扑通一声坠入冰冷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