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懒懒的看了他一眼,“送到京兆府去。”
护卫得了命令,立刻就要行动,“是。”
那人没想到陵王这么干脆,问都懒得问了,急忙道,“先前我们送来的消息,帮了殿下,现在殿下不想知道其它消息吗?”
“如果这个消息不够有价值的话,就那你的命来抵吧。”
那人道,“这个消息的确是殿下现在最想知道的。”
陵王深深打量了他一眼,“把他带到书房来。”
护卫用特制牛皮绳子,将他双臂缚住,押进书房,几名高手守在门外。
那人挣了挣手上的绳子,发现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挣开的,若是自己轻举妄动,在自己挣开绳子之前,就会被梁上的暗卫冲下来,割断喉咙。
“殿下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
“你最好先证明你是客,而不是上门找死的刺客。”
“殿下倒不是外面传说的脾气暴躁,唯我独尊。”
陵王伸手端起茶盏,右肩上的衣服滑下,他也不在意,因为已经打算就寝的缘故,平日里紧紧束起的头发,被放下来,柔顺的躺在颈后,明明是一番闲适的模样,却透出说不明的危险,好像那满头青丝,片刻就会变成择人而噬的毒蛇。
“你不觉得自己的废话太多了吗?”
与陵王合作,实在是与虎谋皮,远在商国的人了解的不清楚,自己这些在楚京潜伏数年的人,才能明白那些能在楚京诡谲的形势中屹立不倒的人,有多可怕,只是哪怕与虎谋皮,只要能达到目的,大家全部死在楚京,也在所不辞。
“殿下一定很想知道,瑞王为什么突然入了陛下的眼,毕竟从能力,人品,性格上,瑞王都不是个讨喜的人。”
“你是说,他耍了手段。”
“不错,瑞王为了得到皇位,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只是太过愚蠢。”
“就算他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父皇明明已经不再信任他,但是以现在的事态来看,我们应该都看错了。”
那人脸上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殿下没有看错,只是看似最不可能的事,偏偏就是事实,瑞王确实控制了陛下的思想。”
这事若是真的,那真是不得了的消息,不过这人的来历也有疑问,“有话直说。”
“瑞王麾下,有一个会巫蛊之术的女子,他们冒险给陛下下了蛊术,现在看来,的确是成功了。”
“这个消息,暂时能留你一命,既然父皇在瑞王的控制之下,那么这还是一个死局。”
“那么另一个消息,就是殿下的机会了,殿下以为,瑞王冒这样的险,就是为了一个瑞王的封号吧。”
“就算他控制了父皇,以他的能力威望,朝臣们,是不会同意的,他硬来,也坐不稳位置。”
或许是站的累了,那人走到旁边的椅子,侧身坐下,“事到如今,我知道如果不坦诚相待,殿下是不会相信我们的,我们之前是与瑞王合作,只是他现在看起来,在自寻死路,所以我们也必须找个出路。”
陵王一点也不奇怪,能知道这么隐秘,他们和瑞王一定有关系。
“你们和谢家有什么关系,为何盯着他们,给我送消息,想借我的手,毁掉谢家,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一直做一些不太能见光的生意,本想扶植郑贵妃和瑞王,以便发展势力,可惜他们实在是扶不起来,所以我们想借此,向殿下求一个庇护。”
这样的话,不过是借口,陵王也不傻,不会轻易相信,不过如果要合作,即使对方心怀鬼胎,也要做出相信的样子。
“我们在边境有一些矿石生意,这次被谢家和珺王发现,大受打击,如果被他们抓住不放,恐怕我们一丝生机也无,殿下也明白水至清而无鱼的道理,朗朗乾坤之下,必定会有阳光无法照亮的地方,只要殿下给我们一丝喘息之机,我们就倾尽全力助殿下得偿所愿。”
滨州一案,涉及的机密,都保密的十分严格,普通官员,百姓,也只知道是一桩贪污,官员勾结的案子,其中涉及的奸细一事,事关体大,也只要廖廖几人知道,即使是皇子们,也只是一知半解,陵王作为当事人之一,知道一些内幕,却也不完全明白。
而西州一案,还是当做普通官员受贿,失职处理,其中机密,只有谢家众人,珺王,陛下知道,现在那人用这个来搪塞,倒也能混过去,只是难以长久。
两个案子的手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些关系,甚至应该是出于同一伙儿人之手。
陵王冷哼道,“西州和滨州的事,都是你们干的吧。”
“正是。”
“你们的势力,还真是不小,我和将卿正的事,也是你们从中作梗吧。”
“当时为郑贵妃母子效力,不得已而为之。”
陵王不屑,“郑贵妃倒是把本王当作了软柿子,不过,你们凭什么以为本王会和你们这些害虫为伍,包庇你们,祸害黎民百姓。”
那人倒也不生气,“因为殿下翻盘的机会太小了,现在大家都知道,陛下不再信任殿下,让殿下回来,不过是看着与皇后娘娘多年情分,陛下心里,已经把殿下排除在外了。
而烨王是陛下的嫡长子,有诸多老臣支持,陛下一旦出事,又无储君,烨王能名正言顺的继位,至于珺王,我们给殿下送了不少谢家和珺王的消息,谢家辅佐珺王,珺王险中求胜也不是不可能。连瑞王手中都攥着陛下这张王牌,殿下想要登上帝位,实在是太难了,除非殿下已经放弃皇位,无欲无求,那我们对于殿下来说才真的是没有用。”
陵王依旧面不改色,连动容之色都没有,“你们倒是看的清楚,也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本王不认为你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以你们在官员中安插人手的手段来看,若是不插手皇位之争,自保本就不难,而你们,偏偏要冒险行事,一定有更大的目的,本王身为皇子,就算想要得到皇位,也不会去学瑞王,做自断根基之事。”
那人苦劝道,“黑暗势力杀不尽,杀了一茬,另一茬又起,殿下何必认死理,何况一个被殿下捏在手里的暗势力,不是更安全吗?怎么会危害根基。”
陵王已经不想再听,准备让人送客了。
那人只好使出撒手锏,“殿下当真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周旋吗?蛊术损耗精气,如此下去,陛下时日无多,瑞王已经决定要破缶沉舟,放手一搏了,届时就是殿下坚持国家大义,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是说,他不仅控制了父皇,还想篡位。”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所以我才敢方言助殿下得偿所愿。”
“你倒是说说,如何让我得偿所愿。”
“我们已经决定放弃瑞王母子,只是这么久的心血太过浪费,所以我们想用瑞王母子做垫脚石,为陵王殿下您,铺一条登天之梯。”
陵王定定的看了看那人。
让人给他松绑,奉上一盏热茶。
那人隐藏在斗笠之下,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一晚,陵王书房的灯,燃了半夜。
找了半夜的人,依旧是毫无头绪,姊颜揉着眉心,回到院子,早有人在等候。
“青兰见过小姐。”
“什么时候到的。”
“两个时辰之前到了,只是小姐不在。”
“到了就好,尽快接手事务。”
“青兰领命。”
“不必拘束,做好事就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青兰明白,青兰定如青缇一样忠心不二,为了主子,万死不辞,只求留在主子身边,不要把青兰送人。”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你们小时候,都是一同跟着我,我怎么会随意把你们送人,青缇去了,我把你调回京城,接替她的位置,只是希望你帮我打理好内务,不是让你送死。”
“那青樱她。”
“我早就说过了,林家姐妹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林姿以后十有八九,会是七哥的妻子,所以我派人去保护他,青樱虽然是你们中,年纪最小的,但是她武功最好,医术毒术也学的不错,人机灵,把她派去保护未来的主母,也不亏了她,日后林姿嫁入谢府,你们也能重新在一起了。”
没想到小姐想的这么周到,小姐说了七公子会娶林小姐,那么一定是真的,只是青缇的一番真心,到底是伴随着一柸黄土,永久的埋葬了,小时候,她们姐妹三个都跟着小姐,自己和青樱都有些害怕小姐,只有青缇和小姐最亲近,青缇没了,小姐也是伤心的吧,自己只有让小姐没有后顾之忧,才能让小姐安心办事,青缇才有大仇得报的一天。
姊颜向她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务,便让她回去了,看着她与青缇相似的衣着打扮,总是想起那个跳脱能干的丫头,我们都还记着你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从后门进来端王府,藏在端王卧房外面大树上的贺州,一丝睡意也无,酒瘾也被满腹的担心取代,虽然见识过虞儿的武功,但是她毕竟还只是个女孩子,还要顾及玉眉。
在端王府左等右等没有动静,端王府的人倒也在积极寻找线索,但是并没有什么用,贺州的担心也越来越重。
第一百八十九章 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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