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们,别打他……”张梅一声声哀嚎,推搡着自己前面的几个青年,但是年老体弱的她,肯定是怎么也冲不过来的。
大伟脸上带着冷笑,一步步就走到了我面前。
然后,他也没有别的,扬起了手里的砖头,猛地一下就拍在了我的头上。
“哐!”地一声,我头上就传来了剧痛,紧接着,一股热流就从我脑袋上下来了,彻底糊住了我的一只眼。血啪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快就在我的身体下面形成一滩。
“啊——”剧痛让我挣扎了好几下,不过也没挣脱开这些人的钳制。
张梅看到我挨了一砖头,脑袋哗哗流血,眼泪狂飙,“嗷”地吼了一嗓子,哭得更厉害了。
“你们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我求你们了,放过他吧。不行,你们打我也行!只要你们不难为他……”
大伟根本不管张梅这个那个,呵呵一笑,手里的砖头又拍在了我脑袋上。
“哐!”这一下,比刚刚的还狠。立马,我眼前一黑,差点就昏了过去,整个人已经有点觉得身体发软,站都快站不住了。
张梅见大伟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更是绝望了。她犹豫了一下,立马转向了大伟那边儿,一脸泪痕,缓缓弯动了双膝。
“别打了……”张梅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头哐哐往地上砸,“要打你们就打我,别打他。再打他就要被打死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我看到张梅直接给大伟他们磕头了,本来迷迷糊糊的,立马就激灵了起来。
张梅给他们下跪,给这群还没成年的人下跪,磕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但是,张梅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为了让大伟、岳山他们放过我,她还是毅然决然就这么做了。
“妈,你站起来!”我朝着张梅吼了一句。人,有人的原则。张梅在我面前被人侮辱,那是绝对不能够允许的。
我的眼睛都通红一片,朝张梅吼着,让张梅站起来,但是张梅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是给大伟他们磕头,让他们放过我。
我心里的怒火,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现在就想让张梅站起来,但是张梅为了救我,根本不听我的。
本来见到张梅给他们下跪,岳山、大伟还愣了一下。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让一个比他们年长那么多的人跪过,还磕头。所以,第一时间,他们也有点手足无措。
但是随即,他们也就变得更加丧心病狂起来。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人的做法,或者是以后的人性,往往就是一瞬间所能决定的。张梅给他们磕头,让他们放过我,有些人会被震撼,进而怯懦,然后离开。
但是,岳山和大伟明显不属于这种人。他们属于后一种,那种在自己没有体验过的事情中,把所有的不适和压迫都转化为快感的人。
看到张梅给自己下跪,他们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所形容的自豪感。而当他们一旦可是品味这种感觉的时候,那他们就会在人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于是,大伟也好,岳山也好,脸上的表情很快就从发呆变成了冷酷而自豪的笑。
反倒是谭鑫,他的胆子没有两个人这么大,看到这一幕,也有点犹豫了,看着岳山,说了一句:“山哥,这……咱们不然就到这里吧?”
“到这里个屁!”岳山骂骂咧咧回了一句,“好不容易抓着张阎一回,能这么容易就跟他算完了?”
“可是……”谭鑫看了看张梅,“这……有点不合适了吧?”
“完蛋玩意儿!”岳山白了谭鑫一眼,“你就后面看着,下面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这……好吧……”谭鑫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张梅依旧是给大伟磕着头,额头已经被路上的小石子儿硌出血了。她嘴里不停地求着大伟和岳山,让他们别在打我。而我,也是在一旁嘶吼,让张梅站起来,别给这群人下跪。
“呵呵!”大伟看了看张梅,真就没再打我,而是缓步走到了张梅那边儿。
张梅见状,立马就过去抱住了大伟的腿,求他放过我,怎么也不撒手。她生怕,自己只要一撒手,大伟就会再过来给我两砖头。
张梅没有什么本事,分不清什么是非,她也只能靠自己的方式来保护我,用这种底层社会人员最卑贱的方式。
大伟看到一个年纪跟自己父母相仿的人跪在自己脚下,这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让他哈哈大笑。他一脚就踩住了张梅的头,然后往下压,不让张梅抬头,冷笑道:“来,你求我啊?求我不打你那个贱种儿子!草!”
张梅被大伟一脚踩着,头也抬不起来,干脆就上半身趴在路地上,一边哭,一边按大伟说的,求他不要再打我。
这一幕幕,都宛如重锤一样,锤在我的心上。我现在真的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无奈自己被几个人牢牢控制着,根本没有办法干任何事。
这真的很让人抓狂,那些让自己愤怒的东西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却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无能为力。
我真的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于是,这么一幕让我记了一辈子的事儿,就这么发生了。
“大伟,我草!!!你放开她!!”我怒吼着,吼得嗓子都出现了血腥味儿,直接破了音。
但是,只要你是猫,你就算是吼得再大声,又能震慑地了谁呢?所以,面对我的愤怒,大伟根本不屑一顾,只是笑了笑,说道:“呵呵,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在这儿牛逼呢?想让我放了这个老娘们,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草,张阎,你他妈也有今天,现在,你是不是后悔跟我斗了,嗯?!”
说完,他咧嘴一笑,就把嘴里的烟头拿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重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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