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刘曼文摇摇头，钟黎书已经被实锤了，还能翻出什么花样。她就不信众目睽睽之下，程叙白还能包庇袒护。
    到医院的时候雨势渐小，她的车刚停好，钱太太带着一拨富太太们气势汹汹地也赶了过来。医院门口停了好几辆豪车，跟着钱耀祖鬼混的不仅有社会上的混子，也有家里条件相对好的。
    现在她们儿子受了伤，有着共同的敌人，那自然是团结在一起要个说法了。出气是必须的，补偿也不能少，浩浩荡荡一行人朝病房走去。大晚上的又来一拨人，医生护士们都紧张起来别闹出什么“头条”。
    钱希娣幽幽地醒来，一时间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只觉得全身骨头疼得没法言喻。两个小妹喜极而泣：“大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她艰难地转过头，喉咙口火烧火燎的想要杯水喝，还没开口呢，钱太太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见到自己女儿只是面无表情瞥了一眼，没看到宝贝儿子，立刻叫.嚣起来：“我儿子呢？钟黎书呢？你把我儿子藏哪去了？！”
    “阿姨，你儿子还在手术室。”靠钱希娣最近的女孩子说道，眼神在母女俩之间徘徊，欲言又止。明明大姐伤得最重，怎么做妈妈的不闻不问呢？
    钱太太脸色更难看了，其他富太太们也开始找儿子。这帮平日里目无法纪耀武扬威的富二代们，一见到有人来帮忙了立马变了脸，凄凄惨惨的撒娇卖萌。乖巧听话的模样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与置人于死地的时候那副恶霸模样判若两人。
    王小芬很早就混迹社会见怪不怪了，狗仗人势的事情不要太多。钱希娣硬撑着抬起上半身，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旁边的小妹提醒道：“阿姨，你女儿在这里。”
    钱太太迅速地走到床前，没有丝毫犹豫甩手就给了女儿一巴掌：“你还活着干什么！你倒是活得好好的，你哥的死活就不管了是吗？平日里就你翻吃得最多，你不是跟着教练学了很久吗，连个钟黎书都打不过！”
    钱希娣那一声“妈”硬是被她打得憋了回去，想哭不敢哭，两个小妹更是吓懵了，站那忘了劝阻。钱太太刻薄起来就像连珠炮：“要你有什么用，废物！连你哥哥都保护不了，要是我儿子出了事，看我怎么弄死你！”
    病房里其他人都不忍看下去，早就听说钱家重男轻女，但也不曾想能到这一步。怎么说也是亲生女儿，再不得宠人都伤成这样了，说打就打。都是做妈妈的，富太太们很是同情这孩子。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钱太太又蛮不讲理，觉得可怜还是没人敢多嘴。
    钱希娣以为自己习惯了，麻木到不会哭不会疼。她身上的伤哪一处都比一巴掌重，但都没有那么疼。仿佛将心扇出了血，她的脸被打得歪到一侧，如坠深渊。
    王小芬总算明白钱耀祖为什么渣得这么彻底了，有这样的妈妈，他不成人渣才怪。有钱人家的太太都这么绝情吗，女儿贱命一条，儿子再烂也是心头宝。
    “阿姨，你太过分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重男轻女，也不问问什么情况就打。要不是大姐挡在前面，你儿子命都没了，不感激女儿的救命之恩就算了，反过来还虐待她！”
    跟着钱希娣的小妹也有所耳闻大姐头在家不好过，如今亲眼所见真是恶心到她了，忍不住反驳几句。
    钱太太嗤之以鼻：“没教养的东西，你父母就这么教的让你们顶撞长辈！我女儿吃我的喝我的，还不能打了！我还没说你们呢，带坏我女儿，还好意思插手我管教孩子！”
    两个女同学气得握紧了拳头，简直闻所未闻，这也配做妈妈？！所以钱耀祖是个垃圾就对了，垃圾只能生垃圾，大姐实在太惨了。
    “妈，我同学不是坏人，”钱希娣咬了咬干裂的嘴唇。
    “你还知道向着外人，对自己哥哥怎么不知道帮忙？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到死都没出息。成天和下三滥的人混在一起，你嫌我不够丢脸是不是！”钱太太心疼儿子又进了手术室正愁没地方发泄，这会子撞上枪口，噼里啪啦地骂个痛快。
    钱希娣缓缓低下头，别过脸不愿大家看到她哭了。她妈妈不过瘾，伸出手指一个劲戳她的头，完全把她当出气包。
    “你哑巴了！让你说话呢，刚才不是挺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