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暖意识到，这人好像没办法正常沟通，说几句就来气，是故意要气死她么！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是啊，我睡相差，那你倒是去找一个睡相好看的啊，是我拦着你了吗？”
    还不是他自己死缠着的！
    江易使劲揉了一下陆悠暖的头顶：“开玩笑而已，这么容易生气？”
    陆悠暖哼了哼鼻子，转过身，将那件黑色t恤快速套在身上。
    上床了就是上床了，她不会到这会儿才去后悔，更何况昨晚，到后来她几乎是自愿的。
    虽然很羞耻，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在那方面是很能让女人放下防备和戒心的，换言之，简直就是江湖老手，像她这种没什么经验的，根本就都抵不过。
    江易的目光停留在陆悠暖身上，t恤才堪堪遮到大腿，太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见她走进浴室，他摸摸鼻子，清了一声嗓子：“早餐好了，我去准备一下。”
    顾虑到她怀孕初期，他是真的不敢再乱来，而且医生也叮嘱过。
    偌大的别墅，很安静。
    平时这个点，肯定会有佣人过来打扫卫生和准备早餐。
    但是今天，江易特地打了电话，一个都不许过来打扰。
    所以早餐是他亲手做的，几块切成小三角状的三明治和鲜榨果汁。
    陆悠暖走下楼，在餐桌边坐下，嫌弃地看了一眼：“你让我吃这些？”
    像狗啃一样的三明治，还有一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饮料。
    江易咧开嘴笑笑：“那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再做，或者我们出去吃？”
    “不用了。”陆悠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唔……看着恶心，还是蛮好吃的。
    大概是她真的饿坏了吧，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
    江易靠在椅背，悠悠地看着她吃东西，心里莫名感到很满足。
    将来，这样的场景，会是一种生活常态吧。
    吃过早饭，江易的秘书把衣服送到别墅。
    而陆悠暖就穿着拖鞋站在江易身后，身上还是那件t恤。
    秘书也是见惯“大场面”的，形形色色的女人……真的都看遍了。
    低着头，她偷偷笑了一下。
    看来他们家江总是要定性了，极好啊，家里二位老人可要高兴死了！
    陆悠暖努力装作很平静，满不在乎，可是脸蛋还是微微红了。
    她从江易手里抢过袋子，转身跑上楼。
    江易只听见“砰的”一声……
    在去陆家老宅的路上，江易边开车，边不时地转头看看，眼里藏不住笑意。
    “衣服合身吗？”
    “……”
    陆悠暖瞪了瞪眼睛，淡淡幽幽地出声：“江大少爷经常给女人买衣服，怎么会不合身呢？”
    她也不想莫名其妙就生气，可是他每说一句话，偏偏就戳到了她的点！
    就在快要抵达老宅时，江易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开了免提，心情颇好，甚至还吹了一声口哨。
    “阿易。”
    那两个字，让他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手指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
    江易打着方向盘，直接把车停在路边。
    他关了免提，将耳机放在耳边，声音极其不自然：“怎么了，小嫣？”
    韩嫣没有说话，只有低低的抽泣声，她什么也没说，便匆忙挂了电话。
    江易继续发动车子，朝着老宅的方向。
    停在大门外，他缓缓转过来，抬起手碰了一下她的头顶：“你先回家，我两个小时之内会赶到。”
    陆悠暖面色平静，将他的手拿开：“我为什么要先回家？”
    “江易，是你说要陪我回来的，是你要和我结婚的，也是你给我爸爸打电话说我在你家过夜的。”
    “现在你要我一个人进去面对我的家人，你要我告诉他们什么，说我怀孕了，可是你得急着去哄老情人，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过来，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不是那种可以随便糊弄的女人，如果你对我不是认真的，那就趁早滚蛋！”
    江易叹了一声，伸手掐了一把陆悠暖的脸蛋：“我向你保证，只有这一次而已。”
    他与韩嫣分开的这些年，韩嫣一次都没有找过他。
    然而刚才，她却在电话里哭了，他知道他不适合也不能够再去越线，但是他没办法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陆悠暖目光坚定：“我不需要什么保证，我和你一起去，我会自己用眼睛看。”
    “……”
    江易又是一声轻叹，可是除了妥协，他还能怎么办。
    他与韩嫣当然不可能再有什么，即便她要一起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江易让秘书查了韩嫣的住处，直接开往那个地方。
    到了公寓楼下，他看了看陆悠暖：“在车里等我。”
    陆悠暖置若罔闻，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江易无奈地笑笑，跟在后面。
    在过来的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韩嫣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更想知道，这些年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一直以来，他刻意忽略某些事，然而此时此刻他才发现，他并没有真正的放下过。
    当初，他将她伤得实在太深，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门半开着。
    江易轻轻推开，只见韩嫣趴伏在地板上，身旁全都是血……
    “小嫣！”
    他几步冲过去，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他搂着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小嫣，发生什么事了？”
    “阿，阿易……”韩俨虚弱地睁了睁眼。
    一阵慌乱，韩嫣被送往医院。
    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走出来：“出血情况严重，孩子没能保住，刚刚做了引产手术，后面一定要好好休息调养。”
    江易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双手沾染着干涸的血迹。
    他闭了闭眼，拳头暗暗握紧。
    陆悠暖站在江易身后，片刻，她轻声开口：“护士把她送到了病房，也已经通知了她的丈夫。”
    江易没有转身，只低沉地说：“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陆悠暖平静地说道：“那你呢，你不走吗？”
    “她刚刚做完手术。”
    “所以江易，你是孩子的父亲，还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