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楼晨曦起来的时候，楼日林已经出门了。
    楼晨曦站在房间门口，下意识往大门瞧了眼，昨天的保镖已经离开。
    难道前晚的话对楼日起了作用？
    现在回想前晚发生的一切楼晨曦还心有余悸，差一点点就被楼日林给吃了。
    一直以为他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想到紧要关头，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难道他真的那么在乎和她之间的关系么？
    昨天还放她出门，现在把保镖撤走，是不是说明他相信她？
    楼晨曦手伏在围栏上狠狠收紧，如果不是陈慕霖生病，她恐怕早已控制不住自己陷入楼日林深情的漩涡了。
    昨天离开的时候，陈慕霖嘱咐了她今天去看他。
    楼晨曦磨磨蹭蹭不想出门。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想去公司看楼日林工作。
    哎。
    叹息一声，楼晨曦甩了甩头，换了身衣服出门。
    刚走到门口，手机就传来叮咚一声，拿出来一看是楼日林发来的消息，楼晨曦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赶紧点开，‘家里发来信息，让我们今年自己过。’
    还以为他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个。
    楼晨曦瘪瘪嘴，快速给楼日林回过去，‘各过各的。’
    ‘行，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你小学没毕业？我说的是我和你，各过各的。’
    其实楼晨曦故意这么说的，就是想逗逗楼日林，心头还是很想和楼日林一起过的，每一年，他们都一起守岁，一起跨年，虽然会吵架斗嘴，总比一个人冷冷清清好。
    这边楼日林脸色冷下去，打了信息给楼晨曦发过去，‘除夕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楼晨曦脸上忍不住扬起笑意，每一年，楼日林都会给她惊喜。
    今年会带她去哪？
    要不今年，也给他准备一个惊喜。
    吓一吓他！
    等到十一点也没见楼晨曦来，楼日林忍不住站到窗户前，视线眺望远方，恰巧看到楼晨曦从出租车上下来，低头看着手机。
    看到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楼晨曦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还在飞速打字，‘到时候再说。’
    ‘今晚金鼎楼吃饭，七点。’
    ‘你不用工作了么？’楼晨曦突然心跳加速，楼日林干嘛突然约她吃饭？
    今天来见楼日林，她故意挑了件穿起来不好看的衣服，头发都没好好梳一下，这样怎么吃饭？
    ‘等你。’
    楼日林又发来两个字，然后就没声了。
    楼晨曦也到了四楼，马上就要到陈慕霖的病房，楼晨曦只好把手机收起来，想着等会尽快回家，希望能有时间让她换个衣服。
    陈慕霖的房门半开着，楼晨曦直接走进去。
    “慕霖哥。”
    陈慕霖正在伏案工作，见到楼晨曦来了之后，抬头冲她笑道，“来了？”
    楼晨曦点点头走过去，“今天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
    “腿不疼？”
    陈慕霖苦笑，“有一点。”
    “那你也别坐太久，对脚更不好，适当的躺一躺，或者出去散散步，但也别走太久。”
    “好，那你陪我去怎么样？”
    其实楼晨曦是怕觉得尴尬，故意没话找话，没想到陈慕霖竟然让她陪她去，这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能说什么，也只有答应。
    陈慕霖起身下床，走到楼晨曦跟前想拉她的手，楼晨曦先一步转身出去，回头看着陈慕霖，“慕霖哥，咱们去哪？”
    她尽量让自己的笑看起来自然，可陈慕霖哪会看不出来？
    她在躲他。
    算了，慢慢来。
    楼晨曦出门后等着陈慕霖出来才和他并排下楼，特别注意了一下陈慕霖的腿，有一点点跛，不注意看看不出来，可能隐隐有些疼痛，他强忍着吧。
    医院病人很多，也没什么可转的，陈慕霖提议出医院外面去走走，顺便吃饭。
    楼晨曦答应了。
    没想到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飞速开了进去，开到医院大门口迅速打开门，里面抬下来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还有个哭天抢地的女人，那女人刚下车就跌到地上，脸色苍白仿佛天都塌下来了。
    陈慕霖心头一颤，隐隐有些难受。
    要是以前，楼晨曦肯定面不改色，现在下意识朝陈慕霖看了眼。
    这一眼被陈慕霖发现了，陈慕霖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晨曦，如果有一天我也倒了下去，你不要哭，我不想看到你哭。”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肯定会哭的。
    没事说这些干什么？
    楼晨曦冷脸打开他的手，“慕霖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在医院好好听医生的话，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是说如果。”
    “你别这么悲观好么，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你现在的笑让我很压抑。”
    楼晨曦终于忍不住了，总感觉陈慕霖笑意不达眼底，时不时就露出一副随时准备赴死的表情，他要真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陈慕霖浑身一怔，才发现自己这两天，下药太猛。
    故作坚强，才会让楼晨曦心疼他。
    伤感的话说太多，反而让她想逃。
    陈慕霖噗嗤声笑了，“瞧你，开个玩笑嘛。”
    “这玩笑不好笑。”
    “好好，我错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还有好多工作没做。”
    陈慕霖转移话题，拉着楼晨曦出去吃了个饭回来就埋头工作了。
    昨天心思全在晨曦身上，落下好多工作，这次，他绝对要让楼日林翻不了身。
    陈慕霖工作的时候，楼晨曦无所事事，给楼日林发了个信息他也没回，估计在忙工作。
    见识了职场的恐怖，楼晨曦有点担心自己的将来了，以前仗着有楼日林，在学校完全是混天度日，她从来没想过考大学的事，更没想过靠什么专业了。
    好像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感兴趣。
    小时候想过长大后要当科学家，脑子看来不行了，还想过当画家，想到这里，楼晨曦涣散的瞳孔突然有了精神，自己画画还不错的。
    以前她挺喜欢画的，被楼日林嘲讽过几次之后，不敢画了。
    可她明明觉得自己画的不错，楼日林非要打击她，那家伙不懂欣赏。
    还记得她画了一条项链，楼日林非说她画的是给大和尚带的佛珠，她还画过蝴蝶，楼日林说像螃蟹，蝴蝶竟然能看成螃蟹。
    他眼瞎么？
    仔细一想，才发现自己好久没画画了。
    听说美术学院对考试分数要求不那么高，或者可以考这个试试。
    楼晨曦闲来无聊，用手机搜了本地的美术大学，翻看专业的时候竟然有珠宝设计专业，顿时眼前一亮，珠宝设计师，好高端的样子！
    而且楼日林是做珠宝的，楼晨曦突然心跳的好快。
    要是有一天，楼日林的卖场里，卖着自己设计的珠宝，绝逼能让他刮目相看。
    yes、！就这么决定了。
    陈慕霖余光一直落在楼晨曦身上，从刚开始就看到她在笑了，手里里面有什么，难不成她在和楼日林发信息，或者别的男人？
    眼底视线沉下去一瞬，陈慕霖嘴角上扬，“和谁聊天，这么开心？”
    听到陈慕霖的声音楼晨曦才反应过来，笑着摇头，“没和谁聊天呀，只是我浑浑噩噩的人生，突然有了目标，自己为自己高兴而已。”
    “哦？什么目标？”陈慕霖来了兴趣。
    “就是我想好要考什么大学了！”
    楼晨曦兴奋说道，却没有把想选的专业告诉陈慕霖。
    不能告诉陈慕霖，也不能告诉楼日林，到时候她要给楼日林一个惊喜。
    楼日林那家伙说不定以为她考不上大学了，等她考上一定要把录取通知书摔楼日林脸上，让他以后再小看自己。
    看楼晨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陈慕霖更越发好奇，“什么大学？专业挑好了么？”
    “美术大学吧。”
    “想学画画？”
    楼晨曦脸色有点不自然，点点头。
    陈慕霖笑了，“画画好，女孩子画画修身养性。”
    “恩恩，可惜我已经很多年没画画了，突然好想画，慕霖哥，我去买点画画用的东西回来，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
    “去吧。”
    楼晨曦拿了包出去。
    等走出去之后才想起，这绝对是个机会。
    她故意在外面逛街买东西到很晚，然后给陈慕霖打了个电话过去，说今天先回家了，明天再去看他。
    陈慕霖有前车之鉴，不想把楼晨曦逼太急，嗯了声同意。
    挂了电话之后，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正好是六点半，金鼎楼离这好像不远，走过去的话，差不多半个小时能到。
    楼晨曦愣在原地，她很想去，可心头又忍不住为自己骗了陈慕霖而愧疚。
    站在那想了好久才做出决定。
    朝金鼎楼方向走去。
    她是答应过陈慕霖，如果他腿永远不好，就照顾他一辈子，她一定会把他照顾好，但却没法爱上他。
    歉疚不是爱情，她必须要分清楚。
    对于楼日林，楼晨曦明知道不可沾染，却还是坳不过自己的内心。
    等考上大学就好了，远离他们。
    心就不会再被牵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