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贤离开后,她一个人站在亭子里想了许久,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姑娘,侯爷回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舒大人。”青山先一步将消息带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想是事情有了结果……“准备去接旨吧。”
如她所料,舒明带来了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安定侯府地历史,到此结束了。
舒明看了她一眼,念完直接送到了她手上,“三姑娘,陛下圣恩,府上所有家眷可留于京城,依旧住在原处,只是取消了侯府封号,往后,只是个普通宅邸了。”
“有劳舒大人了!”她接过圣旨。
皇上此番考虑不无道理,谢淑贤到底是三皇子侧妃,与皇家扯上了关系。此时凌无钥如果当场悔婚,定然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他确实足够喜欢这个三皇子。
一干人等离开后,谢书引差人将躺在地上的谢均安往屋子里抬,却支使不动一个下人,常三娘跪在地上大骂,说的尽是些入不了耳的污言秽语。谢书引皱了皱眉,眯眼看向拘谨的众人。
“侯府如今遭了难,在没有往日的光环,你们想要另投新主的心思我能理解。如今府上老的老,少的少,经济来源成了最大问题。你们想走的走,想留下来的留下,谢府不勉强人。”没了俸禄,往后她们过日子更得紧手着,养不活那么多家丁,更何况谢淑贤马上出嫁,也是不小的开销。
往后这府上地事情,她需要找谢炳炎好好说说了。
谢淑贤一直闭口不说话,眼下她没有资格说话。也是这个时候,谢府中人才发现,那个一直被忽视了的三姑娘,行事如此果断。
她用银子砸出来几个人,将人谢均安抬进了屋子,在那样地窘境之下,谢书引维护了安定侯府最后的尊严。
“三姑娘!”回去留园的路上,谢书引被人叫住,转身发现管家已经来到跟前。
她不喜欢太近与陌生人说话,后退两步站定,“管家有何事?”
对于她的排斥,管家心里很复杂,他行了个礼,“老爷醒来了,请三姑娘过去。”
谢书引眉头轻挑,这么快就醒了?“还请了谁?”这会儿叫她过去,莫不是秋后算账?
“三姑娘不必担心,老爷还请了二公子,我这就过去玉园。”管家轻笑出声,看出了她的犹豫。
“不必了,你去照顾父亲,正巧我过去玉园看玉娘,顺带脚上二哥哥一同到父亲那。”说完,她带着丫头直接去玉园。
玉娘得知谢均安请他们两人去主院,心里有了谱,抓着谢炳炎各种叮嘱。“炳炎,一定要和你父亲好好说,不可以吵起来,知道不?”
“还有,你父亲刚醒来,身子一定还不健朗,有些地方都依着他就是了……”
谢书引看着母子间的互动,一个始终放心不下,一个有些无奈,莫名羡慕起来。如果她的母亲也在,该多好呀?“玉娘,你放心吧,有我呢,二哥哥和父亲吵不起来的!”顶多也就是她跟谢均安吵起来。
谢炳炎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哄着玉娘,离开。
两人来到主院时,谢均安已经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等候。两人相视一眼,走过去行礼,“父亲。”
“你们来了。”谢均安中风一场,似乎老了不少。谢炳炎走过去坐下,她犹豫了一下,也走过去坐下。
谢均安此时内心十分复杂,平日里这两个都是被自己忽视了的孩子,炳炎与他不亲,但府上的待遇却是极好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将会是侯府的继承人。如今封号取消了,一切都只能从头开始。
之于书引,他叹了口气,往日里直勾勾的脊背塌下来不少。看着这样的结果,她心里有些堵堵的,尤其是想到上次谢淑贤的那袭话,更是堵得慌。
“炳炎,父亲此去,归来遥遥无期,往后这府上的人都要你来照顾。三娘和玉娘都是苦命的人,随我受了大半辈子地苦,你的姊妹们也都命苦呀!”经历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能给谢炳炎的,也就只剩下这些。
谢书引一直看着,却不出声。谢均安好似忽视了她这个人,一直在与谢炳炎说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更像是在交代后事。末了再将他打发下去,谢炳炎担心地看向谢书引,犹豫着要不要将她一块儿带走。
“二哥哥快些离去吧,府上如今人心惶惶,该出现一个主事的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暗示他放心,谢炳炎点头离去。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管家在屋子里给他收拾东西。谢书引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打破尴尬。“离开的日子定了吗?”
谢均安微愣,眸中带笑,“再有一周时间,天气完全变热些了,父亲就离开,你是不是……很高兴?”
“嗯?”她疑惑地看着眼前人,被他眸中的认真和犹豫之色弄懵了。
“你回到侯府后,为父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一边高兴着你能回来,一边又害怕有些事情被你知道了。可到底,你还是知道了那些事情,书引,你要相信为父,这些年为父真的是爱你的!”谢均安叹气着,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谢书引差点就相信了。她摸了摸自己尚有些疼地脸,摇了摇头,暗暗笑话差点上当了。“父亲做这一切不是为了书引,只是因为书引这张脸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为父的女儿!”谢均安急了,站起身要与她理论。谢书引不管何时,看上去都是平静无波的样子。这个时候,和他理论那些事情也没什么用了。
她站起身,后退两步道:“文国公府正在重新修缮,书引这段时间会很忙,父亲走的时候,没时间来送您了,一路走好。”她深深鞠了一躬,权当做是替那死去的谢书引,还了生育之恩。
谢均安愣愣地伸出手,还没来得及碰到她,人已经离开了。他怔怔看着,嘴里念念有词“不是这样的……”
“难道您会大庭广之下,甩给书引的那一巴掌,也是为了我好吗?”在侯府的这段时间他虽然待自己不薄,却也出于自己私心,当众给她一巴掌,怪罪之心没有,但却真的疼。
“我……”谢均安怔住,他那确实为了她好。
“父亲不必再说什么,书引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却也不是圣母,对任何人都好言以待。”她别过头,有些别扭地说着,来时想过地所有狠话,似乎都说不出口了。
谢均安知她地性子,断不会为难了常氏母女,也安心了。
她在院子里没待多久,当涂寻了过来,告诉她留园来了客人,至于是谁没有具体说。谢书引猜测着是表哥或者小舅舅来了,辞别谢均安离开,他也没有多加追问。如今自己的身份,实在不能见那些贵人。
谢书引高高兴兴跑回留园,却发现某人正大赤赤躺在她的太妃椅上,怀里抱着地,正是那只白兔,难道于枫也来了?她张望了一番,并没有见着另外两人的身影。
“在找谁?”太妃椅上的人掀开眼皮子,打量着她,手有一下每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兔子。
她斜眼看着那只兔子,此时已经昏昏欲睡,可真是享受。
“听说有人来了,我以为是小舅舅和表哥,没想到竟是王爷大人来了。”她寻了个软椅坐下。
“见着本王很失望?”他幽幽睁开眼,看向谢书引的眼神多了几分阴沉。
谢书引感觉自己被人盯着,很危险,她心生一计,“王爷,你的风寒好了?”先前他说话一直都是慵懒的,听不出个大概来,这般好了,倒是听出了不同,浓浓的鼻音不见了,倒也好听。
卫砥迟瞥了她一眼,像看傻子一样,不与她计较。“老远闻到了花香,估摸着该开了,本王闲着也是闲着,便来赏赏花,不介意吧?”
来都来了才问,不觉得有些多余吗?谢书引翻了个白眼,“如果你将太妃椅让给我,我当然不介意。”
她都暗示成这样了,对方怎么也该自觉了。只可惜,卫砥迟并不是一般人,他愣了好些会儿,继续闭上眼睛道:“那你还是介意吧。”
谢书引:“……”既然这么不在乎,那还问做什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梨花还没完全开,只是松了些花骨朵儿,嗯……等些日子会更好看的。”她不死心地继续暗示。
“闲看墙角一树雪,人生难得几清明呐,赏花便是赏花,不必在乎那么多。”他依旧闭着眼睛,并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打算。
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话,谢书引不再说话,气嘟嘟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小姑娘好久不说话,卫砥迟幽幽睁开眼,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两人眼神相碰撞的那一刻,彼此都心悸了一番。看着躲闪地眼神,他嘴角微勾,到底还是个小丫头。
“生气就不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懒散的伸着懒腰,抱着白兔起身,走到挡风被前,伸出两根手指掀起。
一阵冷风吹进来,谢书引打了个冷战,她眼珠子一转,看着已经空出来的太妃椅,一个健步走了过去,哼哼唧唧躺了上去。卫砥迟眉头一挑,不说话。
“这次的事情,多谢了!”她轻轻摇晃着太妃椅,闭着眼睛发出声音。
“怎么谢?”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湿热,她一阵哆嗦睁开眼睛,开口便要骂人。
“唔……”还没说出口,声音戛然而止,谢书引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第103章 怎么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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