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轰！
    之前立足处轰然爆炸，紧跟着，烈火熊熊。
    王刑天一脸阴郁：“大牛，你说的没错，咱们是被人盯上了。”
    “好像走了。”杨根硕喃喃道。
    “为什么？”王刑天问。
    “再无被人窥视之感。”杨根硕道。
    王刑天仔细看着杨根硕，目光从诧异变为惊叹。
    这两天要不是这小子，自己都死了好几回了。
    哦，不对，好像只能死一回。
    总之，这小子的能耐，自己是望尘莫及了。
    但却无一丝嫉妒。
    杨根硕是自己女婿啊，也算是自己孩子。
    谁还嫉妒自己孩子？骄傲还来不及。
    “休息吧！今夜应当平静。”
    杨根硕说完，便盘膝坐下，入定而去。
    ……
    西京街头。
    日头还很高。
    刘大刚帮老婆耿菊香摆好摊，就准备去接女儿放学。
    小地摊儿，一边是小饰品，一边是蔬菜，生意好的时候，一晚上也能有个一百多的进项。
    但现在城里消费水平高，莫说油盐酱醋，一根葱都要买，根本入不敷出。
    这种摊位不用交钱，但是没法保证，而且，还得跟城管打游击。
    看到刘大刚跨上电摩准备走，耿菊香叫住他，老生常谈。
    “小雪五年级了，你应该让她独立，不用这么每天接送。”
    “小雪那么漂亮，现在坏人那么多，我必须保护好自己女儿。”
    “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找不上班挣钱的借口。”
    “我为什么要上班挣钱，咱们现在又不是过不下去，而且，小雪那么漂亮，学习又好，将来肯定有大出息，我只要保护好她，就能等着享福。”
    “你也会说将来，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看看咱们住的那小房子，看看孩子的吃穿用度，还有马上上初中，就算孩子能考上好学校，女孩子要富养啊！你是不是应该让孩子吃的穿的用的，跟其它孩子差不太多，这哪样哪样不用钱。”
    “咱们得往长远了看，头发长见识短的娘们儿，懒得跟你说。”
    “你就是游手好闲，一辈子这样，我这辈子算是被你害苦了。”
    “有本事你离婚！”
    “刘大刚，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我有女儿就够了，再见。”
    说完，刘大刚就骑车走了。
    留下老婆耿菊香在那里抹泪。
    耿菊香当年很漂亮，这些年虽然过得清苦，气色差一些，但天生丽质难自弃，大模样还在，还是有人要的，比如……
    “菊香，又跟刘大刚吵架了？”
    “陈老师……”
    陈老师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将近六十，是耿菊香的小学老师，小学时，耿菊香就被幽默风趣外加帅气的老师吸引住了，当然，那只是少女怀春的一个梦。
    后来长大了，进了棉纺厂，出落的无比水灵，追求者无数，她都暗暗同陈老师比较，一直没有接受任何人。
    没想到最后日了狗，不是，是被狗曰了。
    刘大刚就是那只狗，还是一只上不得台面神憎鬼厌的狗。
    只祸害了一次，耿菊香就怀上了，准备流掉，不知道刘大刚怎么知道的，扬言耿菊香敢流掉孩子，他就杀她全家。
    耿菊香委曲求全，就跟这个畜生凑合着过了。
    后来女儿出生，发现刘大刚虽然游手好闲，但是对女儿却分外用心。
    为了女儿，也就将就到了如今。
    自己已经三十多，生活极端不如意。
    没想到这时候再遇少女时的梦。
    陈老师老伴没了，对她有意。
    虽然年届花甲，但陈老师身体看上去不错，而且身上有一股儒雅的学者气质，这一点让耿菊香尤为沉醉。
    陈老师不嫌弃她，她感激不尽，从来没觉得陈老师年纪大。
    “菊香啊，要不离婚吧！跟老师过。”陈老师托了托老花镜，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却是第一次说的如此直白，“那个混球不敢炸刺，老师认识一些人，拿得住他。”
    “老师，谢谢你，我考虑考虑。”耿菊香含泪说道。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陈老师买了点韭菜、洋葱、山药，走了。
    ……
    刘大刚来到五小门口，刚刚五点四十五分，门口停满了各种车辆，汽车居多，电摩也不少。
    所以在这里，刘大刚不用自卑。
    其实他知道，很多家长有车，骑电摩图个方便，学校门口容易堵。
    而他自己是确实买不起。
    这就好像满分一百分的试卷，学霸考了一百，自己考了九十五，以为同学霸只有五分的差距。其实不然。
    刘大刚总是以“绿色低碳出行”自我安慰。
    学生们纷纷出来，上了各种车辆离去。
    渐渐的，车辆少了，学生也少了。
    但是，女儿还没出来。
    刘大刚等到六点，门卫开始关闭学校大门。
    “等等，师傅，我女儿还没出来。”刘大刚上前说道。
    “孩子都走完了，你跟班主任联系一下吧！”门卫说完，还是关上了门。
    刘大刚马上拿出老人机，找到班主任的号码，拨过去，却被告知孩子早走了。
    这下子，刘大刚急了，连忙给老婆打过去。
    耿菊香爱答不理的：“干嘛！”
    “小雪不在学校，有没有去你那里？”
    “什么！没有啊！你不是去接孩子了？”
    “我就在校门口，刚放学就到了。”
    “快找！”
    “我……这就找，你……你也问问。”
    刘大刚放下手机，眼圈已经红了，“小雪，你在哪里，不要吓爸爸！”
    耿菊香也很着急，跟刘大刚有个狗屁感情，女儿是她唯一的牵挂。
    但是，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刘大刚紧张女儿，声音都变了，她又不由得一阵心软。
    他是个畜生。不配做丈夫，做父亲也不合格，但是……
    耿菊香开始打电话，问父母亲戚，还有孩子的同学。
    刘大刚则是哭求门卫查监控。
    他认为女儿出校门，监控应该有显示。
    看到刘大刚哭哭啼啼的模样，作为一个父亲，门卫不大忍心，就答应了。
    ……
    黑色加长的劳斯莱斯，电影里见过的豪车。
    后排像个会客厅，同驾驶室完全隔开，可以拉上帘子，成为一个私密的空间。
    刘雪坐在真皮沙发上，局促不安。
    看看自己破旧的校服，看看旁边白衬衣黑裤子还打着领结，衣冠楚楚的男子，她鼓起勇气问：“你要带我去哪？”
    男子微笑：“你已经问我十八次了，我告诉你，到了就知道。”
    说话间，男子打开小冰箱，拿出一听冰镇可乐，拉开后递到刘雪手中。
    刘雪双手抱着，咬了咬下嘴唇，这才说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生，让我下车，我爸该着急了。”
    男子微笑：“我关注你很久了，你才貌双全，但家庭条件不好，你妈辛苦摆摊，你爸游手好闲，这样的人，你在乎他做什么？”
    “叔叔，你觉得跟一个五年级的女生说这些，合适吗？”
    “你虽然只有五年级，但却比一些初中女生成熟。”
    “你这么有钱，什么样的女生找不到。停车，我要下去，不然我报警！”
    “怎么报，我同意了，你才有可能报警。之前请你上车，你好像没有太多的犹豫。”
    “我……我只是好奇。”
    “我也很好奇。”
    “什么？”
    “你对你父母的态度。”
    “我妈很苦，她年轻时很漂亮，我爸就是个混蛋，不务正业，但是，他毕竟是我爸，除了不能给我物资上的需要，其他都没二话，我想哪怕要他命，他也不会犹豫。”
    “哦，原来你认识这么深刻。”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但有时候，真的不能要求太多。我一个闺蜜，老爸做的生意很大，家里很有钱，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可是老爸连一年两三次的家长会都顾不上开，每天都是司机开着豪车接送。这种情况，我羡慕她的同时，她居然还羡慕我。”
    杨莲霆仔细打量着刘雪，五年级的女生，或许因为营养跟不上，身体还没发育。
    他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变态，干什么研究人家小女生的身体。
    特殊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女孩的少年老成。
    看着懂事，听来心酸。
    “你真的不认识我？”杨莲霆问道。
    刘雪眉头紧皱，然后微微摇头。
    “我没有恶意的，如果有，你也没法拒绝，所以，请配合我。”杨莲霆认真地说。
    刘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儿，就像一场梦。
    一场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的梦。
    ……
    耿菊香打来电话，刘大刚还在门卫室里看视频监控。
    “是不是找到小雪了？”接通电话，刘大刚忙问。
    “没有啊！”耿菊香心里咯噔一下。
    “继续找！”刘大刚叫道：“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
    “哦哦。”耿菊香忙不迭挂断电话。
    这一刻，夫妻俩难得没有争执。
    “师傅！”刘大刚突然叫道。
    “怎么？”门卫问。
    “麻烦你，把刚才那一段从来一次，再慢一点。”
    “好！”门卫很配合，人同此心，哪个家长丢了孩子不着急？
    门卫弄了个慢放，视频中的一切成了慢动作。
    只见一个女生被人请上一辆特别长特别长的车。
    这时，一个矮个子女人推门进来。
    “刘雪爸爸，还没找到孩子？”来人是孩子的班主任。
    “宋老师……”刘大刚起身，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