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还亲了他的尾巴。
    陆惑的胸口里涨涨的,暖暖的,像是被一只小爪子轻轻地包裹住,会有人不嫌弃他。
    他也有人疼爱。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啊。”乔汐的手又贴在他的尾巴上,轻轻抚摸着。
    触感滑滑的，微凉,很好玩。
    女孩霸道又直白，“你的尾巴只能给我玩,不能让其他人碰！”
    他的尾巴是她的。
    轮椅上，陆惑低垂下眼帘，眼底全是羞耻，“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会想玩……”
    其他人只会对他避之不及。
    “不管有没有其他人。”乔汐的手逐渐的往下移,她轻轻地握住了尾巴的最末端，“你的尾巴只能让我碰。”
    陆惑瞬身一颤，他不争气地软着身体，低哑地应了一声：“嗯。”
    感受到女孩故意用指尖来回撩动鱼尾,密密麻麻袭来的汹涌麻意,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到底没有忍住，他哑着声音开口：“汐汐，松开手。”
    乔汐没有听他的，好不容易才玩上尾巴，她哪里舍得就这样松手。
    她微凉的指尖捏着他的尾巴上最软，最脆弱的鱼鳍，不会使劲就这样轻轻地来回捏着，玩得不亦乐乎。
    桌底下的熄火听到男主人被女主人欺负得声音都哑了，“汐汐。”
    这是它能听的吗？
    看着轮椅上软了腰身，眼尾透红，呼吸加重的少年，乔汐发现，摸陆惑的鱼尾巴比捏他头顶的小叶芽，他的反应会更加强烈。
    至少捏可爱的小叶芽的时候，他可没有这样身体轻颤得厉害。
    乔汐眼里全是得意的笑，欺负陆惑，实在让她太有成就感了。
    陆惑不争气地闭了闭眼，冷白的俊脸上布满羞耻的红晕，他握紧扶手，忍得额上的青筋突显，才克制住自己的失态。
    女孩玩着他的鱼尾巴，舍不得放手，他俯下腰身，直接握住了她捏着那脆弱鱼鳍的小手，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他狠狠使劲，将人拉进了怀里。
    陆惑低着头，咬牙切齿又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汐汐，别闹。”
    乔汐措不及防撞入少年的怀里，听到他的话，她抿唇偷笑，还嚣张地提着要求，“你求我。”
    怀里的人儿简直就是磨人精。
    陆惑抿了抿唇，耳尖透红，他凑到她耳侧，低声说道：“求你。”
    少年带着轻喘，低沉的声音哑哑的，还求着她，乔汐的耳朵都酥了。
    她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今天就先这样，明天我还要摸尾巴。”
    陆惑看着女孩得寸进尺的小模样，他几乎要被气笑了，她是不是真的以为，他只会任由她肆意逗弄，反抗不了？
    少年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捏了捏乔汐雪白稚粉的小脸，总有她哭着求他的时候。
    乔汐看着自己手背上一直闪烁发亮的能量条，她舍不得从陆惑的怀里出去了，“下周我们学校组织去写生，要去十天。”
    陆惑的目光停滞了几秒，他低声道：“这么久？”
    其实才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哪里久？
    只不过从认识了乔汐后，她几乎每天出现在他眼前，一直粘着他，适应了她的陪伴，她突然要离开这么久，陆惑心底难以控制有股失落感。
    少年的鱼尾巴消失，他眼睛漆黑，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薄薄的眼帘也透着红。
    听到女孩的话，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乔汐问他：“你想跟我一起去吗？我是不能离开你这么多天的。”
    陆惑不去，她也不去了。
    “你想我去？”陆惑有些惊讶，“汐汐，这是你学校的活动。”
    这意味着，不仅她班上的同学，其他班的都会去，他待在她身边，其他人都会知道，她跟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人在一起。
    她会被耻笑的。
    “没关系的，学校组织我们搭乘火车去，到时候我另外帮你买票，你跟我搭乘同一班火车就可以了。”乔汐说道：“你没有尝试过旅游吧，这一次就当作我带你去玩。”
    陆惑安静地听着，女孩不断地怂恿，诱哄着他。
    最后，她还睁着漂亮的大眼睛问他：“我离开十天的话，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反正离开这么多天，我是很想你的。”
    “我都恨不得把你变小，拴在裤子上，走到哪里都带着你。”
    ……
    女孩窝在他怀里，嫣红的小嘴巴不断说着甜甜的话儿，陆惑从小就没有听过什么夸赞和哄他的话，现在也算是补回来了。
    他轻笑出声：“嗯。”
    女孩离开后，熄火从桌底下出来，它被男主人捧起。
    陆惑的大手揉着它的头，他勾着唇，“汐汐要我陪她去写生。”
    “她说舍不得我。”
    “离开我太久，她会很想我。”
    “她恨不得把我变小，随身带着。”
    熄火想要把竖起的耳朵弯下来，不想听。
    陆惑清冷的眉目也染上了笑意，“我离开后的这段时间，你好好待在这里，有人会照顾你。”
    熄火觉得自己才是没有人要的小可怜。
    *
    知道女儿要外出一段时间，乔母很担心。
    “要不就别去了，妈妈帮你向学校请假。”
    虽然这段时间女儿的脸色越来越好，看着很健康，甚至没有病发，但她要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乔母怎么也不放心。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有这么多同学，还有老师一起出，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会天天把药带在身上，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你。”
    有陆惑在，胜过吃药。
    赵雨惜坐在一旁，知道乔汐要离开一段时间，她是高兴的，但遗憾的是，她根本不知道陆惑在哪里，她应该去哪里找他。
    对于乔汐和陆惑在一起的事，她不会愚蠢到主动告诉小姨，毕竟之后她要跟陆惑在一起。
    现在乔汐还没有病发死去，在乔汐和她两人之间，小姨必定会更偏向乔汐。
    如果被小姨知道陆惑与乔汐分手后，跟她在一起，小姨未免会有不好的想法。
    所以，她根本不会在小姨面前提及乔汐与陆惑的事。
    再说，她根本不相信乔汐会喜欢陆惑，从小到大，对乔汐这样的娇娇小公主来说，她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而且她很挑剔，什么都要求完美。
    陆惑双腿不能行走，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这样致命的缺点，她不相信乔汐真能接受。
    她更偏向于乔汐是贪图一时新鲜感。
    这样想着，赵雨惜的看向乔汐的目光多了几分睥睨，玩弄残疾人的感情，乔汐这样的人真的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一切。
    赵雨惜想到陆惑上一世守护着她，这一世，她会救赎他。
    赵雨惜不能说话，她用手机打字：小汐，我听说安村那里早晚温差大，你要带一些外套过去，不然容易感冒的。
    乔母听了不由得点头，“还是惜惜够细心，看我都忘记查天气了，我这就让人去帮你收拾几件外套。”
    乔汐拉住她，“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外套也带了。”
    “那就好，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做一些小点心让你带上火车吧。”虽然女儿从没有表现过挑食的行为，那是因为她只会把最好的放在女儿面前，她根本不需要挑食。
    现在她出去生活这么多天，吃住的条件肯定比不上家里。
    “不然，你带一个厨师还有一个阿姨去照顾你？”女儿从小就身体不好，乔母是真的把她当作易碎品，要小心呵护着。
    乔汐哭笑不得，“不行，我出去是学习，不是享受生活，我听说往届也去过那里写生，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住的条件也不差，你不用担心。”
    乔母被女儿说服了一番，这才打消了让人跟着去照顾的念头。
    赵雨惜沉默地坐在一旁，眸色沉沉。
    乔汐这样被娇宠着，还真是让人不得不羡慕。
    *
    出门的那天，哪怕不带乔母准备的各种吃的，还有生活用品，乔汐还是需要拉一个超大的行李箱。
    箱子里基本都是衣服，一天一套不一样的，换着穿洗，里面还有她的各种护肤品。
    另外还有她的画架和加起来好几斤的画画用具，很重。
    乔母和乔父不断对乔汐交待着要主意的事项，千叮万嘱要照顾好自己，乔汐上车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车子开到陆家的后门。
    这一次，乔汐下车便看见陆惑早已经在门口等着。
    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的长裤，衣摆束着，腰身挺拔，有种说不出的清冷矜贵感。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黑棕色的手挽行李包。
    她走向他，“你等了很久吗？”
    陆惑抬眸看她，“不是，我刚出来。”
    头顶上，小叶芽左右地摆动了起来。
    乔汐知道，他肯定早早就坐在这里等着了。
    乔汐没有拆穿他，“熄火呢？”她以为他会把那只小东西带上。
    “它在睡懒觉，晴姐会帮忙看着。”陆惑把地面上的黑棕色行李包提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上车吧。”
    车子停在火车站外，乔汐帮陆惑戴上一个口罩，“火车站人多。”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把陆惑的样子遮掩起来。
    她可不希望被陆老爷子发现，陆惑被她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