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周建基眼睛瞪得像金鱼，手指不停颤抖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真怕他下一秒就驾鹤西归了。
    那个不小心打碎花瓶的人也傻了，冷汗如瀑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蛋了，完蛋了……”
    其他人包括我也傻了，没想到竟然好不容易找到的花瓶竟然这么戏剧化地被打碎了！
    据说这一个花瓶要好几百万，这怎么赔？得倾家荡产了吧。
    人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只会看热闹，我在心里同情了这个员工一下，正准备看周建基要怎么处理的时候，我发现了点不对劲的地方。
    周建基声音都劈叉了。
    “你他妈……你现在想办法赔吧！花瓶是你打碎的。”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我站了出来。
    “等下，你们看那个花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刚刚我在花瓶的碎片里看到一个黑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本来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仔细看去才发现，我好像并没有看错……
    所有人动作都停了一下，周建基稍微有了点理智，回头表情扭曲地看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压抑怒气。
    “……你说什么？”
    旁边有人把那个打碎花瓶的员工架起来扶到一边，他已经腿软到站不起来了。
    我走进拨开碎片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那两个黑红色的东西，是一对人的眼珠和舌头。
    可以看得出来放进去应该没多久，质地看起来是微微发硬的，这几天幸好天气冷了，再加上仓库里阴凉，不至于烂成一滩烂肉。
    “……是人的舌头和眼珠。”
    这下他们全都不说话了，好像被定格了一样，一时间竟然安静的诡异。
    所以这两样东西一直在这个花瓶里？我就说，这地方不可能这么久都无事发生的……
    周建基表情十分滑稽，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
    我觉得很好笑，看到这老小子吃瘪我就开心，开心得不得了。
    但表面上不能表现出来，被看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我咳嗽了一声，压制住了笑意。
    “……现在该怎么办？”
    我问周建基，他过了很久才回答我的话。
    “收拾掉，任何人不准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他说话的语气很慢，同时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尸体在哪儿？”
    我迟疑了一下，心想就算瞒着他我的发现也没有好处，不如说了。
    “我不是很确定，尸体好像在a区后面的库房，而这尸体可能是上次看见清洁工尸体的人，叫光生。”
    周建基愣了一下，任由风吹他头顶那几根稀少的毛。
    我没说话，等他的反应。
    看了一眼那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员工，我叹了口气。
    周建基缓慢地说。
    “一会儿带人去a区库房看下，小姜，就由你来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如果发现了尸体，送到办公楼后面去，你熟。”
    我嗯了一声，关于这个花瓶估计他有忙的了。
    很快有手脚利索的戴上手套把眼球和舌头捡起来放在黑色塑料袋里，根据周建基说的，这个也必须和尸体放在一起。
    “……要不是他打碎了花瓶，这件事可能到送出去都没人发现。”
    他急匆匆准备要走，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几句。
    周建基一顿，没说话就走了。
    那个人就算不赔钱也干不下去了，剩下的碎片被打扫起来，还装在那个纸箱子里。
    这件事发生的猝不及防，我完全没反应过来，现在才发现了一些疑点。
    之前我想失踪的人说不准和周建基有关系，但看他如此吃惊，再加上他总不可能祸害这么贵重的花瓶，难道不是他策划的？
    我皱了皱眉，转身提上那个黑色塑料袋往下走。
    有人叫住了我，战战兢兢地问我。
    “小兄弟，你不害怕啊？”
    我摇了摇头，惆怅地留下一句习惯了，就出了仓库。
    花瓶虽然碎了，但那些碎片也不能轻易处理，还得送去鉴定。
    他们又扛着一箱子花瓶碎片离开了，我拎着黑色塑料袋先去了a区厂房。
    这种事情周建基肯定要安排专业人员来，过来估计要一段时间，我不如先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我还没来过这边，绕了几圈才找到那几个女人说的会发出异响的库房。
    就是这里了……我迟疑了一下，走过去试着推了推门，但是门上锁了，而且还是那种非常重的大锁。
    锁还挺新的，之前的锁应该不是这个样子，是有人把锁换了吗，想关住什么东西？
    我摸着锁，突然有个恐怖的念头。
    这样的话……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黑色螭吻玉佩。
    入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松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情。
    这下我不太敢乱走了，在一片空地上等周建基叫的人来。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我打开一看，是孙洁回我消息了。
    她回了几个笑脸，说没事就好。
    唉，草率了，现在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当然我不准备把这件事的后续告诉她，问了些别的家常话。
    没一会儿周建基叫的人来了，有五个人，他们什么来头我也不知道，总之见到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怕，十分淡定。
    可能是殡仪馆的保安之类？我胡乱猜测着，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向我走了过来，露出了个和善的笑。
    “小兄弟，你就是姜太龙吧？你叫我老段就行。”
    我点点头，也不多废话，指了指那个库房。
    “老段叔，库房的锁你能打开吗。”
    这些库房一般都不用，只是有特殊情况起一个临时存放的作用的。
    老段叫了一个人一块儿过去看，他摆弄了那个锁半天，最后从工具箱里找出来开锁器，直接把大锁的锁芯卸了下来。
    大锁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块地都被砸出了一个坑。
    老段把锁踢到一边，拉开了库房的门，结果一具尸体，迎面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