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老段这种见过尸体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也吓了一跳，他躲闪不及，被尸体砸在了身上。
    有人赶紧过去把尸体搬开，老段脸色难看，站在一边拍了拍袖子。
    “小兄弟，你过来看看吧。”
    我嗯了一声，过去看了一眼，尸体的嘴张得很大，大到不正常，好像活生生被人掰开了一样。
    而口腔里没有舌头，眼皮也是瘪进去的，可以和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对上了。
    而从面部特征来看，是光生没错。
    我摸着下巴绕了几圈，随口问。
    “老段叔，你能看得出来他死了几天吗？”
    他咳嗽了一声，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只能大概猜测一下，死了应该有三四天了，库房里面比较阴凉，储存的比较好，实际上说不定会比三四天更长。”
    不应该吧？要是时间太长的话，就和时间对不上了。
    “嗯……老段叔，你们都是做什么的？”
    我看了一眼他们，除了老段一直和我说话之外，剩下四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沉默木讷的模样，没人搭理他们就站在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尸体看。
    看起来不太像正常人啊，我在心里腹诽了一阵子。
    还真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他们都是是火葬场里搬运尸体的，平常这种需要接触尸体的活儿也接。
    老段叔叹了口气。
    “他们四个多少有点问题，听不见的听不见，耳朵聋的耳朵聋，也不怕往外乱说……”
    的确，义乌港如果爆出去这种事情，估计是个怕死的都不敢在这儿呆着了。
    我又进库房里看了一圈，发现门上有很多抓痕。
    这样可以推断出来，光生还在活着的时候就被挖去了双眼割了舌头，然后关在这库房里，没了舌头也不能出声，想求救只能拼命去撞门。
    可是撞门的动静被当成了灵异传说，反而没有一个人来开门，最后死在了门前。
    就连死的时候都在敲门……
    我多少有点不忍，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我摆了摆手。
    “老段叔，把尸体运到办公楼后面吧。”
    他点点头，叫人把尸体撞到一个黑色的大袋子里。
    “好，这我们熟。”
    走在路上也没人注意到我们，大概都以为黑色袋子里的是什么货物吧。
    送到办公室后面的库房之后，之前那个清洁工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就连那张推床都换了。
    他们把光生的尸体放了上去，我顺便把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也放了上去。
    果然是这样的话……我皱起眉头来，总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但是我又想不起来，所以头痛不已。
    老段叔看了一眼，和我说。
    “我们的事情做完了，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我啊了一声，赶紧和他互换了一个联系方式。
    不为别的，我总觉得以后说不定用得到人家。
    看着他们五个人离开，我在库房外面坐着，陷入了沉思。
    那这些尸体都被处理到哪里去了？周建基不会那么好心地给他们埋掉的。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一看是周建基。
    “找到尸体了吗？确定是那个人？”
    周建基急切地问我。
    我沉沉嗯了一声。
    “没错，确认了。”
    他沉默了半晌，过了很久才说。
    “小姜，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我又不方便拒绝，只好答应了。
    “行，你说吧。”
    周建基低声对我说。
    “我要你去确认一下那具尸体是不是有心脏！”
    我听了一惊，他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尸体有没有心脏？
    我脸色逐渐凝重，但嘴上还是答应着。
    “好，我知道了。”
    他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完事之后会给我好处，我也没在意，撂了电话之后试探着去摸了摸尸体心脏的部位。
    一摸下去我面色一沉，那个地方摸起来软软的，空空的。
    心脏早就不在了，只有一层皮。
    我没有马上告诉周建基，而是在门口坐了一会儿，点了根烟。
    有些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比如为什么周建基非要确认他们的心脏在不在？
    而不见了的心脏又是被谁拿走了？
    我完全没有头绪，一抬头突然看到了什么。
    从这里可以看到周建基的办公室，当时小豪就是死在了这里。
    而周建基现在应该不在办公室才对，可我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人影。
    因为太远了再加上光线不太好，我看不清是谁。
    那个人影顿了顿，也在窗口停了下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也在看着我。
    顿时我汗如雨下，一动都不动。
    我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我看到他了，反正这个时候别动就对了。
    我僵硬地又抽了一口手上的烟，当做无事发生。
    这让我想起来一件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就是那个突然出现在周建基办公室的黑衣人，以及丢失的档案。
    会是他吗？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手上的烟头掉在了地上，我低着头一脚踩灭，干脆低头又回库房里面去了。
    现在我甚至觉得，还是和尸体在一起保险一点，至少他们不会要我的命。
    我又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出去偷偷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已经走了，窗户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心有余悸，左右看了看没人就赶紧走了。
    正准备回宿舍去，我突然想到了点事情，脚步一转向办公楼跑去了。
    那个人既然走了，我不如去看看办公室里面有没有又丢了什么东西。
    结果跑上去一看，我寒毛立马竖起来了。
    门是锁上的，这是周建基的办公室，除了方管理那里应该就没有备用钥匙了，现在周建基又不在这里，那刚才那个人哪里来的钥匙？
    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人？
    我缩了缩脖子，又去了保安室一趟。
    说不定能从监控里看到什么呢？一进保安室，我发现阿江也在，表情不是很好看。
    “阿江？你怎么现在过来了，怎么了？”
    我惊讶地问他，阿江表情一变，之后才慢慢说。
    “……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