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栋楼之后心情多少平复了一些，现在夜里风大又冷，这种情况下我手心全是冷汗，还有点后怕。
    “它们出不来的，放心吧。”
    孙洁吐了口气，坐在一边的台阶上，面色多少有些疲惫。
    我走过去看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说不出口。
    她抬起眼眸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个带些疲惫的笑容来。
    “它们不能离开这栋烂尾楼的，没有了幻境，它们只是普通的假人而已。”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我现在不太担心别的，孙洁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太好。
    她脸上泛白，平常红润的嘴唇都没了颜色，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我上前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
    “孙洁，你怎么了？”
    她吸了一口气，踌躇半天才小声对我说。
    “刚刚不小心磕到膝盖了，而且脑袋也晕晕的，可能是因为跑太久了。”
    我想也是，从七楼到一楼一口气跑下来，她一个女孩子肯定会难受。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皱了皱眉，坐在她旁边打开背包翻找。
    “你磕到了哪边？我带了药膏。”
    孙洁也没有拒绝，伸出左腿撩起了裤子。
    “麻烦你了。”
    她膝盖上磕出了一大片淤青，八成是刚才在逃生通道里撞的，那里面太黑了，我也没有发现，还一直拉着她跑。
    这让我多少有点内疚，把药膏挤在手心用体温暖热，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擦在膝盖上。
    孙洁不吭声，面上多了些薄红，因为周围太黑我还以为看错了，抬头看了好几眼。
    “你看什么呢！”
    她毫无威力地瞪我一眼，我赶紧扯开话题。
    “你刚刚说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孙洁歪了歪脑袋。
    “嗯……你说那个啊，你猜那个跳楼的人为什么不攻击我们？”
    我把药膏擦好，又拿出纱布和绷带来裹上防止弄脏裤子，顺口问道。
    “不知道啊，为什么？”
    孙洁抬起头看了一眼烂尾楼，声音轻轻柔柔的。
    “因为自杀的人没办法投胎，只能重复它生前死亡的过程。”
    “那个人不知道在这里跳了多久了。”
    我听了一愣，有些好奇。
    “那这么说来，为什么周围的居民没一个听到的？”
    孙洁抿了抿唇，站起来撑着墙面走了几步。
    “这么说吧，从我们进这栋楼的一瞬间就进入了幻境中，我们在里面不管弄出多大的响声来外面都听不到。”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恍然大悟，抽了张纸巾把手擦干净。
    “暂时安全了，但是一直在这里呆着不太舒服，我送你回家吧。”
    我对孙洁说，黑色螭吻玉佩的事情解决了我暂时松了口气，但殷师傅的尸体下落不明，我的心还是不能完全放下。
    但是现在天快亮了，孙洁也受了伤，此地不宜久留。
    孙洁没有拒绝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把她扶起来，她依偎在我怀里，要在平常我估计得激动死了，但是现在这情况我担心大过激动，只想让孙洁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在路口站了半天终于拦下来一辆车，一上车没几分钟孙洁就累得睡着了，我吐了口气，这一晚的确够累的。
    把孙洁送回卧室里我才放心，时间也到早上七点了，我把脖子上的白色螭吻玉佩摘了下来，和黑色的一块儿放在兜里。
    回了义乌港小高正在门口站着，看到我冲着我招招手。
    “姜哥，你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正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发现都这个点了，黄叔怎么还没来？
    “小高，黄叔还没来？”
    我问了一句，小高挠了挠后脑勺。
    “黄叔今天请假了，干啥去也没说，今天和明天都是我替他的班。”
    这么一说，我也进保安室坐了一会儿。
    “你连着上两天班，你不困啊？”
    小高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鸡蛋灌饼给我，还是热乎的，食堂阿姨是很传统的南方人不做灌饼，估计是从外面买的。
    我跑了一个晚上早饿了，也没客气，拿过来咬了一口。
    鸡蛋摊的面饼厚实，里面夹了生菜和火腿，酱料和辣椒也没少加，饿的时候来一口好吃到飞起，我又咬了一口。
    小高摇了摇头。
    “不困啊，又不是不让合眼，睡几个小时就够了，而且还有钱拿。”
    我一想也是，他说话的功夫整个饼就下肚了，我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不经意地问。
    “你这几天值班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事情？”
    小高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
    “没看到，但是有听到过，反正我不开门。”
    这样的态度就很好，让他们想进也进不来。
    我满意地点点头，白吃一个饼回宿舍睡觉去了。
    当然我也没忘关于那尊神像的事情，怕她又入我的梦来，这次在枕头底下也压了一张符纸。
    我如意算盘打的好，但还是没防住那个妖女。
    什么泰国神像，就是一个邪神，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妖女。
    她还是在我的梦中出现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出声唤我，只是在不远的地方幽怨地看着我。
    那双眼眸水光潋滟，像是诉说着一段悲情，无声似有声，是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冲动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如果不是苏白玉曾经给我的佛珠在第一晚护住了我，恐怕我也忍不住……
    也许是符纸的作用，她一直不敢靠前来，我尽量不去看她，这个梦做的我很是辛苦，再睁开眼的时候我浑身大汗淋漓，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过了好久我才缓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情啊……
    再找周建基问问吧，而且孙洁告诉我说马上临近出发的日子，不能每晚都这样，精神都大打折扣。
    睡醒已经下午四点多了，我看着外面就提不起劲，也不想出去，干脆又躺回到床上，琢磨自己的事情。
    林嘉会善罢甘休吗？我看未必，她不知道还会有哪种方式来抢玉佩和珠子。
    防邪魅还要放人心，我叹了口气，好像这样就可以把体内的浊气都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