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遗言中最古怪的就是这栋小洋楼的三楼，为什么不能进去呢？里面有什么？
    我心中也十分好奇，但耿家兄妹十分孝顺，对自己母亲的话惟命是从，要不然也不至于因为一句不能火葬硬生生把尸体摆放三个月了。
    所以我们要是提出想上三楼看看一定会被拒绝，说不定还会把我们赶出去。
    我眯了眯眼，不行，看来还得另外想招。
    同时也得从其他人口中听听这个老太太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对自己子女没有什么感情，行为古怪的老太太……
    此时他们三个也谈拢了，耿如花答应在事情解决之后再走，不过每天她要在天黑之前离开，第二天早上再来。
    “让你们见笑了，进去坐坐吧。”
    耿老二勉强牵起一抹笑容来，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小洋楼里面所有布置都十分的老旧，几乎没什么电器，同时充斥着一种令人不悦的气息。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形容这个气息，就好像是是什么东西腐烂发臭，还带着一点酸味儿。
    这个气味不浓烈，但是隐隐约约的，时不时能闻到一点儿。
    太上头了，好像穿了一个月没洗的袜子发酵了一样的味道。
    我表情都有点扭曲了，再回头看苏白玉，果然她已经戴上了口罩，并镇定地递给了我一个。
    但凡这个味道没有这么上头，我都不会做出这么不合适的事情，但我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戴上了口罩。
    相比之下，耿家的三兄妹似乎已经习惯这个味道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除了耿如花的脸色还是有点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耿老二有点尴尬，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花生瓜子。
    “我母亲生钱喜欢自己腌咸菜，腌了好多年了，所以这股味道比较重。”
    他说完这话之后，我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是没有抓住。
    还没等我仔细去琢磨，苏白玉突然用食指在茶几上敲了敲，淡淡地说。
    “你母亲是外地人吗？这边没有腌咸菜的习俗，而且腌法也很奇怪，味道像是先把咸菜的原料放到腐烂再腌。”
    我听了差点吐出来，妈的，这叫腌咸菜？做毒药都没这么狠的吧。
    一直不出声默默抽烟的耿老大听了惊讶的不得了，沙哑开口。
    “没错，我母亲不是本地人，但她到底是哪里人，我们也不知道，她没有和我们说过，父亲也不曾提起，也早早过世了。”
    可是到底什么地方的人胃口这么好，连这种咸菜都吃的下去？
    我眉头一抽，又问。
    “那咸菜在哪儿呢？”
    此时耿如花回答了我的问题，她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但声音十分温和。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她从来不告诉我们咸菜坛子的位置，也不给我们吃，从来都是她一个人在房间自己吃的。”
    “这种味道我们小时候就经常闻到，到现在已经习惯了。”
    我点点头，可惜疑云并没有解开，反而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光顾着说，你们进来了也没喝口水，我去给你们倒茶。”
    耿老二说着就站起来向厨房走去，外面又有邻居把耿老大叫走了，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苏白玉还有耿如花三个人。
    我听说耿如花结婚前是教师，结婚后就专心做家庭主妇了。
    现在她坐立不安，有些神经质的咬着食指的关节，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赶紧对我们笑了笑。
    “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可这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我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她说不定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这里？”
    我直接问她，耿如花愣了一下，先是焦躁地顺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又慢慢把手放在了膝盖上。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里让我很不舒服，每次来都好像被很多人盯着一样。”
    耿如花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你们不是大师吗？你们是不是也能感觉到？”
    能把她吓成这样，很可能不是错觉。
    但很可惜，我除了觉得这里有些阴冷之外，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么浓重的阴气代表这里之前一定出过什么事情，但唯一知情的人是一个生前古怪死后也古怪的老太太。
    苏白玉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摸着下巴问。
    “是不是离三楼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
    耿如花双眼瞪得老大，嘴巴都张了老大，都快哭出来了。
    “没错！太好了，你们真的能感觉到！之前我和别人说，他们都说是我想太多了。”
    她说着又低下头细弱地哭了起来，看起来已经承受了很久的压力，先哦终于发泄了出来。
    我赶紧递了一张纸过去，随口安慰几句，等她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又抓紧问道。
    “除了这个，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
    耿如花听了，疑惑地看了我们一阵子。
    “其实从我们兄妹几个小时候开始就很不对劲，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真的，我母亲真的太奇怪了。”
    “以前就是，她从来不让我们靠近她的房间，平常除了吃午饭的时候很难见到她。”
    她说着脸上有浮现出恐惧的表情来。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在小的时候，看到过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
    我立马打起精神来，来了来了，重点故事就要来了！
    耿如花陷入了回忆当中，空洞的眼神透过这里，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当时我晚上做了噩梦，家里两个哥哥全都跟着爸走亲戚去了，只有我和妈在家。”
    “我很害怕，就想去找我妈，当时我无论怎么敲门她都不开，但房间里分明有光，我就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说到这里，她的身体开始疯狂抖动起来，已经恐惧到极点了，就连声音都不成调子。
    “当时我看到，看到了……”
    “看到了一张脸！有一张脸也通过门缝和我四目相对！”
    她的语气急促起来，仿佛那件事就发生在昨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