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傅南时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对面的女人，“我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如果我知道……”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桑乔看着他，“是桑以安去找苏蓉蓉，还弄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要追究责任的话，你们也顶多是道德层面上的问题，而他是刑事责任，如果你们要追究他，他是要坐牢的。”
    傅南时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对面女人脸上的冷然和疏离，喉结滚了滚，低低的道：“可你在怪我。”
    “我难道不该怪你吗？”
    桑乔与男人对视，那双眼睛里有恨意，恨他，更是恨她自己，她闭了闭眼，“傅南时，出事的那个人是我的弟弟，哪怕他有错，我也没法原谅你做的那些事情。”
    “我也知道苏蓉蓉怀了你的孩子，那个时候你应该是很生气，你跟你妈应该是很盼着那个孩子出生的，可是因为以安，孩子没了，你让人教训他，没将他扭送到警察局，其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睁开了眼睛，眼眶已经红了，“有些道理我知道，可我却不能接受，你维护苏蓉蓉，你是为了那个孩子才动手，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是你的妻子，我们结婚有十年了，那个是我的亲弟弟，你让人打他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
    桑乔语气激动了起来，两只手握紧了拳头，“傅南时，是你婚内出轨，你对不起我，那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以安他是为了我，如果你不弄出这个孩子，现在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也不会去找苏蓉蓉，不去找苏蓉蓉他又怎么会出事？”
    她从来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这一次更加的后悔，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这样心狠。
    “你知道我看到那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桑乔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个她爱了十五年的男人，她以为他哪怕心里只有一个苏蓉蓉，可她跟他一起生活十年了，人家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之前以安绑了童渺，他都愿意陪她去医院找厉占霆，可是现在……
    “其实最有错的那个人是我。”
    桑乔捂了下脸，声音沙沙的，倦怠的道：“你签字吧，一切的错都到此为止，我把你还给苏蓉蓉。”
    傅南时静静深沉的盯着她，又看向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上面她已经签好名了。
    他道：“对不起。”
    “对不起？”
    桑乔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笑了：“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以安他能回来吗？”
    她的弟弟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即使桑乔不愿意承认，可是现在人生还的几率是零，她甚至连弟弟的尸首都找不到。
    想到弟弟现在还在冰冷的江底，她就没办法坐在这里跟他平静的交谈，甚至她也没办法再继续跟他一起生活了。
    “傅南时，你知道的，从以安出事的那个时候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傅南时瞳眸剧烈缩了缩，捏着烟的手指收紧，沉下了声音：“桑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