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实依据之前，任何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墨轻寒说完，不耐地转身离去。
    白安娜听到这句话，得意地看了一眼秦小楼，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笑。
    “墨总走好！”
    秦小楼闻言，垂眸掩去了眼中多余的神色，低低地笑开声来：
    “偏偏我就要撞这堵南墙，反正，我从来没有回头路！”
    墨轻寒步伐一顿，终是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白安娜这个钉子，现在还不是拔除的时候，现在硬是要拔掉。
    只怕只是拔除了表面的，根还留在肉里。
    秦小楼站在原地。
    “呦，秦助理也有今天？”
    “我刚才还当秦助理挺威风的，没想到也不过是狐假虎威。”
    四面八方的群嘲声无情地向她涌过来，秦小楼淡然一笑，摘下胸前的工作牌：
    “既然这里是非不辨，黑白不分，那我还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
    她快步走向墨轻寒，将手里的工作牌塞到他的手里，嘴角微扬：
    “墨总，你……被我炒了！”
    墨轻寒瞳孔一缩，闪过一丝暗芒，冷声说，“秦小楼，你可想好了？”
    “是，我想好了，既然如此，这个位置，不做也罢！”秦小楼倔强地抬头。
    墨轻寒怒极反笑，“好，很好！”
    他一把收了秦小楼的工作牌，唇贴近她的耳畔：
    “看来这段时间，你的胆子倒是养得不错，莫不是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秦小楼仍然抬着头，倔强地不肯低头，神情倨傲地像一朵凌霜花，宁折不屈。
    墨轻寒冰冷的瞳孔倒映出她紧抿着的唇角，以及唇畔那丝若有若无的笑，神思一愣，这个神情像足了她小时候的模样。
    刚来墨家的时候，陌生的环境，偏生这小姑娘骄傲的紧。
    当时秦小楼嘴巴不如墨秀秀甜，很不讨喜。
    受了委屈，她便是这样一幅嘲笑者的姿态站在那里，仿佛在告诉你，她不怕你！
    大家都在客厅里其乐融融地聊着天，而那个倔强无比的小姑娘，就站在漆黑的墙角里默默地流泪。
    墨家没有一个人去理会这个一点都不柔软的小姑娘，当时只有墨轻寒，好奇地看着这个站在墙角的她：
    “你怎么不进去？里面有很多好吃的。”
    “我……我不喜欢吃。”小姑娘垂了眸子，掩去眼底的泪意，装作不在乎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哭？”
    小轻寒轻轻递过去一方干净的手帕，“别哭了，哭鼻子羞羞，我从来都不哭。”
    小姑娘盯着那一方白色的丝帕，眼中的泪意更加浓厚。
    孩子天生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个家的人并不喜欢她。
    即使她像别的小孩那样讨巧，也同样是没有糖的孩子。
    小楼哭得更加凶了。
    “你……”小轻寒有些慌乱地拿着帕子往小楼的脸上擦去，“对不起，我……你别哭了。”
    ……
    收回记忆，墨轻寒终是不忍心，亲手摧毁她的看起来坚硬，实则柔软的一塌糊涂的心。
    所有人都在屏息静观秦小楼的下场，暗暗揣测她是不是会被逐出墨氏？
    墨轻寒却突然笑开了，深邃的眸中锋芒毕现：
    “好一个敢说敢做！墨氏因为有了这样的敢说敢做的员工，未来的发展才会充满了动力，大家要向秦助理学习才是。”
    他态度陡然一变，让众人有些转变不过来，手却附和地拍起掌来。
    一片掌声中。
    “秦小楼，白安娜，还有这位小助理，你们一起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墨轻寒抬脚往办公室走去，不再回头。
    秦小楼愣愣地站在原地，本来已经做好被墨轻寒逐出墨氏的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这真是让她有些看不懂。
    总裁办公室里。
    墨轻寒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眸光锐利如同一道利剑，直直地射向站在办公桌前的三个人。
    “白安娜，你如何解释？”墨轻寒先将目光对准了白安娜。
    白安娜委屈色神色，幽幽道，“墨总，没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解释嘛？”
    “安娜姐，我明明从你办公室的垃圾桶找出来的，你为什么还要抵赖！”
    小奈不忿，这件事情牵扯的不只是她的前途，还有小楼姐的。
    “秦助理，你觉得呢？”墨轻寒目光灼灼。
    秦小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冤枉白秘书，我请求亲手调查这件事情，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为止，若是不能，我愿意自动辞去总裁助理职位。”
    “好！”墨轻寒应下，“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我期待你的答卷。”
    “可是，墨总！”
    白安娜想要说些什么，迎面撞上墨轻寒冷厉的目光，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就先出去吧。”
    墨轻寒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状似疲乏地闭了眼睛，“秦助理留下。”
    正欲离开的秦小楼陡然被点名，僵硬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出办公室。
    走到门口，白安娜不忘回眸看了一眼秦小楼，眼底流露的满是怨恨和气恼。
    凭什么她秦小楼能坐上那个位置，还受到墨轻寒的如此青睐，她白安娜不比她差半分，却要落得个……
    白安娜想到手机里的短信，手心几乎掐进了肉里，鲜红的唇瓣被咬得发白，叶俊飞应允她的也迟迟不曾兑现。
    办公室眨眼只剩下两个人。
    墨轻寒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沉默不语。
    秦小楼站在桌前，僵硬着身子，一双眼睛瞪着闭目养神的墨轻寒，几乎要将人望穿。
    窗外的阳光洋洋洒洒，从他的长长的眼睫毛一直延伸要眼窝，投下淡淡的阴影。
    投射出一片锐利的线条，却掩饰不住他这张脸本身的好看。
    “好看吗？”
    墨轻寒薄唇微启，他字正腔圆，配合他醇厚的嗓音，简直可以媲美电台的播音主持。
    秦小楼这次不再上当，微微垂了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地板。
    她知道，墨轻寒不过是在诈她，若是她有了反应，一开始在气势上便输了一大截。
    这次她打定主意不开口，叫他如何找她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