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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诺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齐珊珊，发现她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非常的落魄，脸色苍白无力。
    目光转移到她的手上，傅诺看到了她手里用小夹子夹住的一打设计图。定睛一看，也是莫名的熟悉，傅诺仔细一想，终于想起了从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作品。
    余清言的参赛作品！
    傅诺走过去，跟她打了招呼，“你好，珊珊，好巧。”
    “学姐好。”齐珊珊依旧是对她很友好，苍白无力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学姐，你来工厂打版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傅诺惊喜的笑笑。
    “国际设计师大赛我也有关注，学姐你，真的很厉害。”齐珊珊依旧是如当初那般崇拜她，毫不吝啬的向她投去佩服的眼光，只是傅诺觉得这目光中有几分苦涩。
    她对齐珊珊的印象不错，从前的接触，觉得她是个挺活泼的小姑娘，于是直接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你也很棒啊，在学校的时候，你是你们那一届最有前途的设计师了，老师们都很看好你。”
    齐珊珊轻轻的叹了一声气，笑了笑没说话。
    傅诺的眼睛始终盯着她手里的设计图，她非常确信，现在她手里的这几张设计图与余清言参赛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于是忍不住开口，“珊珊，你手里的这些设计图是你自己画的吗？”
    齐珊珊无力的点点头，看到傅诺好奇又惊讶的表情，多半也猜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于是非常平静的发问，“你看着很熟悉对不对？”
    “是，跟赛场上的余小姐的衣服一模一样。”傅诺深吸一口气，毫不避讳说出来。
    齐珊珊冷笑一声，像是在自嘲，“学姐你的眼睛还真是尖，没错，那位余小姐的设计图，全都是我帮她画出来的。”
    “为什么啊珊珊，你有那么好的天赋，为什么不自己报名呢？”傅诺实在想不明白。
    “再说了，”傅诺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又接着说道，“你不知道设计界最忌讳的就是找枪手和替人画图吗？余清言被抓出来无所谓，关键是你的前途也很受影响啊。”傅诺对余清言没什么好感，自然是更偏向自家学妹。
    “我是被逼的。”齐珊珊眼睛望向远方，脸色平静的就像一潭深深的湖水，语气里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色彩。
    “什么？她们逼你画的？”傅诺震惊，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余家财大势大，余清言又争强好胜，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是，为她们画图并非是我自愿的，不过，当时的情境，我除了答应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那现在呢？现在还在为他们画图吗？”傅诺只觉得替齐珊珊惋惜和不平。
    “不了，我现在恢复了自由身，再也不会任由她们摆布了，真好。”脸上依旧是淡漠的微笑。
    “珊珊，她们，给你钱了吗？”
    齐珊珊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指尖捏的发白，“钱？当然没有，她们怎么可能给我钱？不过，我倒是希望她们当时能给我钱，如果给了我钱，事情也许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可是她们没有，什么都没有给我！”
    傅诺从齐珊珊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愤怒与落寞。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既然她们什么都没有给你，你为什么不去告她们，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齐珊珊冷笑，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公道吗？就算是有，公道有什么用？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之后做多少的事情去弥补也没有办法挽回一丝一毫。”
    她的语气很是沧桑，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风大浪。
    傅诺看得出她的愤怒，但是愤怒之下确是冷静，齐珊珊的情绪冷的不像话。
    傅诺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却是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齐珊珊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摆摆手说，“学姐，你不必如此挂怀，再不好的事情我都经历了，我不会一直耿耿于怀的揪着过去不放。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人总得往前看。”
    傅诺觉得，齐珊珊像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原来的她，是那样的活泼开朗，活蹦乱跳，如今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出一丝生机。
    又或者，在经历大风大浪之后，她突然变得异常坚强，长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盔甲，别人再也伤不到她，但是她也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傅诺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说道，“珊珊，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一定要来找我，能帮的话我一定帮。”
    “嗯。”齐珊珊点了点头，朝她挥了挥手，“学姐，我先走了。”
    傅诺点点头，也往工厂里走。
    刚一进工厂，便听到几个工人在一起讨论齐珊珊的事情。傅诺驻足，竖起了耳朵。
    “哎哎哎，你们听说没，刚才来的那个年轻设计师前两天刚死了妈，进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无力的，吓了我一跳。”
    “真的吗？这也太惨了吧，看她也不大啊，应该在上大学吧。前两天见她还好好的。”
    “你别胡说八道了，这小姑娘有一阵子没来了，据说就是在家里处理她妈的后事，设计师这工作，没日没夜的画图，照顾不到家人也能想到的。”
    “可我听说，她妈是因为没钱做手术才去世的，按说她之前天天来送设计图做衣服，不应该没钱啊……”
    几个工人依旧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傅诺心里咯噔一下，她想到齐珊珊刚才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觉得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她母亲的死，也许和余清言脱不了干系……
    傅诺莫名的为她感到悲痛。
    虽然自己从小就没有母亲，但是她也可以想象，失去至亲是怎样撕心裂肺的一种痛。
    如果是天灾人祸，如果是自然死亡，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尚且能够理解。
    但如果她的母亲是被别人害死的，那么，那种痛苦和不甘心，任何人都受不了！
    但愿齐珊珊不要走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