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神态迷离的轻声‘嗯’了一句:“近来酒量差了许多。”
他今日真的有些醉了,意识是不太清醒的。或许也正因此,才让她有机可乘。
从前,她是被他放在掌心疼爱的,如今,也要这样去博他的欢心了么。
他好看而修长的手指依次抚过她的眼唇,肩膊,再至腰腹。许久,他才敛眉,语气似有些失望:“瘦了。”
那一瞬间她几乎要泪盈于睫。未几,她低眉说:
。“你也是。是近来太累了么”
慕衿坐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他比往日要消瘦支离了些。
少顷,慕衿确认他醉了以后,才大着胆子说:“我想你了。”
他看着她,勉强撑出一丝笑容:“嗯……我也想你。”
一句简单的话,却偏偏引山洪。慕衿靠在容珩身上,眼泪一落下就擦干净,努力不让他看见。
她想,也许抛开一切,他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她性子太硬,如果早一些服软,会不会不至于此。
如果,她不是江锦的妹妹,如果,她只是一个背景单纯的女子,和他之间没有牵扯那么多的复杂利益关系,他是不是也能简单而无所顾忌的去宠爱她。
她握着他到手腕,哽咽着问:
“我上次是不是咬疼你了?我本来不想那样的,可是我忍不住。我生气你不让我见岑儿,生气你那样对我…”
说到最后,她自己情绪都崩溃了。她贴着他的肩膀,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我以后不会了。如果我真的懂事听话一点,你会不会回来?”
容珩今日实在是意态支离,见她这样难过,一时也有些失措,迷离间将她抱过来,在她的泪痕上吻了一吻:
“这段日子太忙了。别哭……今天留下了陪你就是了。”
自打那桩事过后,他多久没有碰过她了。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想疼爱的不仅是她的娇躯。
想她想的身子都在疼,酒精燃烧的作用下半点都不想抑制欲望。容珩将她抱起来,步入内帷。
他将慕衿放到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弯腰一件件的剥落她的衣裳,不时的亲吻她的唇去舒缓她紧张的情绪。
“别怕。”
他轻吮着她的唇,欲望不断燃烧。想起昔日缠绵悱恻的时光,那是私属于他们两个人绸缪哀艳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取自红楼梦。坎坷曲折就几章节,很快会kk柳暗花明滴
☆、突变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少阁主,属下有要事相报!”
慕衿的心紧了一紧。他的下属都寻到这里来了,看来有很紧要的事。
容珩敛眉,有些厌倦不想理外边的人。依旧自顾自的亲吻着她的唇,将这个温柔暧昧的吻继续下去。
“少阁主,属下有要事相报!”
门外的人声音更加急切。
容珩终于不耐烦起来:
“滚!”
“少阁主,属下有要事相报!”
门外之人十分坚持,听他急切的声音似乎真的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无奈之下,容珩烦躁的起身。最后在将离之际,他温柔的弯腰,在她脸上留下最后一个吻:“等我。”
慕衿的眼泪一滚而下:“好。”
那天慕衿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那一日所有的美好,亦如同华胥一梦,似乎只是个幻影,蜻蜓点水般的过去了。
慕衿知道,他可以完全忘记否认那一日。她也知道,那日他的意识是不清晰的。或许那日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是无心之言,可她还是记住了,他对她说,等我。
如若她可以选择,她情愿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春日里的晚风是凉爽的。月亮升过天心的时候,月色尤为动人。
慕衿大多时候是不习惯早睡的,抑或是睡不着。总之,她常常会选择搬一张很宽大的椅子在外边靠着,满载星辉。
今天江风过来了。
她巴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
“我今日遇见他了,在□□里遇见的。和他擦肩而过,我听见了他和韶书说话的声音。”
她提起这些事时漫不经心的样子像一张单薄的纸,一触即破。
江风的情绪则是真的没有任何波澜,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和以往一样,有些嘶哑:
“那又怎么样。子衿,做人不能太停驻不前。你要吃多少次亏才能记住疼?”
慕衿的手放在额头上,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温度,半晌才道:“哦。”
江风终于有些不平:“其实你仔细想一想,就会知道他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慕衿这次快言快语:
“你又不是我?怎知不值得哪有你这样诋毁自己主子的。”
江风沉默了,不再说话。
慕衿察觉到自己失言,低眉道:
“抱歉。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
慕衿知道江风不太喜欢容珩。她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你上次说你生日是今天,我没有记错吧。”
江风微微愣了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的生辰她竟然会悉心记下。
当年外边盛传这个少夫人冷血的很,可见不真。
“嗯。”
慕衿从腰间取出一个扇绥,递给了他:“这个是我以前做的。本来想送给他,可是没来得及。如今眼睛不好,再做怕也是难了。我没有什么好东西,你若是不嫌弃,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江风接过,扇绥编织的虽不很精细,然而对于一个眼盲的人已是难得。
扇绥上是一副竹枝纵横的图。
江风微笑着说:“青竹象征气节,长寿,生命。很好,谢谢你。”
慕衿浅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目光中带着微许怅惘。
纵横上下也是好久没好好热闹一阵了。
此次为了言慎的婚礼,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处处张灯结彩。办的如容家兄弟一般,然则言慎服侍在纵横这么多年,也担得起这个尊荣。
柔桃本是孤女,于是便略去了些繁琐的纳征花轿等礼仪。
容珩亲自给他证婚,还送与他一对玉如意,意在祝他事事如意。
处处铺设着红妆,红烛灯台高照。三拜九叩之后,众人簇拥着将柔桃送到喜床。还要懂礼仪的掌事将言慎的左衣襟压到柔桃的右衣襟上,笑称:“此礼意在男人应压倒女人一头。”
言慎吓得连忙将衣襟别开:“不行,不行。男人怎么能欺负女人呢!我疼我家夫人还来不及呢!”
众人都笑他:“才刚成亲就成了个惧内的了!”
柔桃身穿凤冠霞帔,遮在喜帕下的容颜也不禁晕开了笑意。
又接着完了撒帐等习俗。众人拉着言慎出去饮酒。
言慎出去之前还不忘回头对柔桃喊道:“柔桃,等我回来,我给你挑盖头!”
出去一来二去喝了几杯酒,言慎突然想起来,四处张望道:“对了,三公子呢”
常跟着言慎的一个小厮答道:
“不知道,好像没看见三公子。”
言慎怅然若失道:
“三公子肯定是又偷懒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他怎么能不来呢。我还打算一会把衣服上的绣球给他,他老大不小的了,还没娶亲呢。”
分宜一带,新郎喜服上的绣球可是抢手的物什。它有喜结连理的好兆头。凡递给了谁,他日后定能凤凰于飞,和和美美。
小厮提议道:“不然我去请他吧。”
言慎仔细想了一想,道:
“不行。三公子那个人心性傲,你们去请,他必定不肯来。须得我亲自去拉他来,我今日和他好好喝个酒。”
“那你早去早回啊!”身边人道。
“知道了!”言慎的声音已经远去。
言慎先去了容焕的府邸,却没有找到他。又四处寻了一寻,没想到在一个较偏僻的屋子里看见了容焕正在忙碌的背影。
言慎心里不由得高兴,好小子,今日自己成亲,他居然躲到这里来了。还好找到他了,不然真白疼他到这么大了。
言慎放轻放缓了步伐,打算去吓他一吓。走到容焕跟前,他猛的将容焕手里正在调制的东西抢走,正打算大笑,却被手中夺得的东西惊住了。
“红丸”
言慎难以置信的看着容焕。
当年老阁主就是用下了红丸这害人的药。面上病情是缓和不少,实则身体每况愈下,最后暴毙而亡。为此,众人私底下诟病了容珩多年。
言慎气的狠狠的将红丸摔到地上:“你……”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知不知道你能变好我心里比谁都高兴。
我从小跟着你长大,最盼着你能过上好日子。你以前做过错事,我心里都没有真的怪过你,而且少阁主他还那么器重你,你现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阿焕,我带着你去跟少阁主认罪,我去求他,求他再给你一次机会,以后你变好了,我们还跟小时候一样……
可是言慎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这些话了,容焕的佩刀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口。
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言慎没有呼救。直到血从他的口中喷吐出来,他才呆滞着慢慢的低下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刀。
容焕将刀猛的抽出来。血瞬间从言慎的心口喷涌而出,他睁大了眼睛,轰然倒地。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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