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嫂的基因强大,她的女儿倒是把她的特点一一的全然继承,加上他们家的日子过得也算不上是差,这个女儿养到了24岁,好条件的人家不愿意,差条件的她不愿意。
矮子里面拔将军,齐明安家里穷,还是个瘸子,但是人长的确实不错,是村子里数得上的一等一的好。
只是大家都是土里刨食的,大部分的人都看不上他那条瘸腿,素来也没人给他做媒人,只是猴嫂的女儿那段时间对他十分青睐,时不早晚的就在齐家的门口转悠。
村子人的眼里,就齐家的这样一种条件,能找到媳妇就该是朝北磕头了。
齐家的人尚且未有人表态,袁家的家长就不答应了,火速的把女儿定给了隔壁村的一个二十九岁的健全人,死活也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一个瘸子,不愿意让女儿有这么一大摊子糟心的亲戚。
全村最嫁不出去的都不想要他,满村的人当时是想看他的笑话的,然后阴差阳错的,他却得了个漂亮媳妇。
这下子村子里无聊刻薄人的言论又起来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是捡了个谁也不要的破烂货的,有说早晚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
他们都说,瘸子加美女,简直就像是武大郎和潘金莲。
现在不小心看到了宋栀跟在齐明安的背后哭,猴嫂的眼珠就滴溜溜的转起来了。
“我看啊,那女的也呆不了几天,谁摊上这样的亲戚谁还能过下去啊,我看咱们就等好戏看吧。”
原来的世界中,原身是真的跑了,这些其中本来就在等着看笑话的人,更是不吝惜自己的恶毒话语。
原身的背叛使得他尊严扫地,没办法接着在上爻村立足,被迫离乡颠沛流离,反而在外面获得了大机缘,一举成为了商界新秀,慢慢成为了地位无法撼动的商界大佬。
………………
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俩快步的走到卫家的地头的时候,宋栀的眼泪就已经完全的止住了,就只有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要是仔细看还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
宋栀也为自己这忽然的变故稍稍的有些许羞愧,一路揉着鼻子慢慢的走,确认自己的鼻子并没有因为眼前人坚实的后背受到什么伤害。
她微微加快了步伐,和齐明安并肩,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面前人的下巴。
刚毅,线条极美,胡渣刮的干干净净,他再没有说一句话,两人沉默又安静的走着。
满地的麦子都已经成熟,一个个的因为沉重的麦穗而弯下了腰,魏家的麦子极好,看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年岁。
“来了?”齐明安的姥爷正蹲在地头抽旱烟,没戴斗笠的头上头发乱糟糟,地头靠里刚好有一片大的树荫,他们铺了一块布,摆着几壶水。
地里的麦子已经倒了一垄,一捆捆的摞好,这个时候是没什脱粒的机器的,都是人工摔打。
齐明安的姥姥正弯着腰一把把的割着麦子,这块地上只见他们四人,至于舅舅舅妈和那两个孩子,是一个都不见的。
也是,人家的孩子都精贵,地里的活怎么能让他们干呢,自然是齐明安来了。
见到他们来,姥姥捶了捶腰站起来,缓步的走过来,她看起来大概七十左右,头发白了一半,只是精神矍铄,腰板都直挺挺的。
宋栀仔细的看了一下姥姥的脸,倒不是对老人不尊重,是她真的无法对这样的老人起尊重之心,脸上刻薄少肉,一双眼睛如弯钩一样利,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不见一分的慈爱。
若说舅妈是外露的小人,那姥姥就是内坏,养的几个女儿各个都成了标准的扶弟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一旦出嫁,那就是外面的人了,把外人的东西往家里扒,那才称的上是孝顺,才会在女儿过来的时候,给上一张好脸。
舅舅舅妈一家人对大姨的态度和对他们家的态度截然不同,仅仅只不过是因为大姨家家庭条件还可以,给他们的东西多。
“太阳都晒腚了,才来。我们两个老的都干了半天了,今天活又多的很,你是想累死我们几个当老的的吗?”她坐在地上拿着水壶喝水,指使起齐明安干活,说话间倒是丝毫不客气,若不是他们家的粮食一颗都不给齐明安吃,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亲密的一家人。
按理说总归是小辈,见了不说是热情洋溢,总归是该露出些笑模样,可姥姥的脸拉的老长。
齐明安本就沉默,在外人面前更像是一座哑了的钟,任凭姥姥说了好些话,他应对的仅仅只是沉默,他把带来的镰刀在树下,挑了把最锋利的,一瘸一拐的往田垄上走。
泥人总该是有三分土性,可齐明安的性子,却像是被压抑在了一个封闭的躯壳里。
那个,被所谓的孝道、恩情,一点一点织成的躯壳,他在那个壳里安静又压抑的活着。
他们割麦子并不是连根拔起,留下了十厘米左右的麦秆突出地面,整片地便一点都不平整了,齐明安走的辛苦,身子一晃一晃的,用镰刀拄着地面。
宋栀看的眼圈发热,不知怎么的喉头也是一哽。放下篮子,拿了把镰刀跟齐明安一起,姥姥姥爷坐定喝起了茶,拿着蒲扇开始扇起了风,一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齐明安的动作娴熟,一把薅起再轻快的割掉,他做的很轻巧,是一个干活的好手。
只是右腿使不上劲,整个人弯下腰后就向左偏的厉害,时不时的就要微微站起身,这很辛苦。
宋栀有样学样,虽然从未做过,不过也是个成年人,她自认还是有些学习能力。
不就是一薅一割嘛,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她稳稳的拽着一把,右手就要下劲,只可惜她人瘦劲小,一下子没能割下来,于是就又狠狠的又下了点劲。
麦子倒是下来了,只是她的手却松了劲,差点就要摔倒。
“宋栀!”她被齐明安拽住了,低头一看,右手的镰刀离她的脚腕极近,再使点劲就得削下她的一块肉不可。
齐明安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睛一点墨黑,只是那个表情,似乎是紧张。
宋栀咽了几口口水,拽着他的胳膊,手底下是紧实的肌肉,她拽了半天,眼神晶亮。
“你教我好不好。”
第10章 说昏倒就昏倒
这里六月的天气便怪的很,除了早上稍稍凉爽,一旦太阳出来,就飞快的进入炙热模式,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
宋栀当然不喜欢干活,尤其是在这么热的时候,什么都不干都要黏了一层湿汗,麦芒刺拉拉的透着夏天的薄裤子扎着宋栀的大|腿,宋栀的皮子嫩,现在更是浑身都痒痒。
她不是干活的料。
宋栀的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眼睛微红,看人的时候却带了些说不清的娇憨之气。她笑的微弯了眉眼,脸皮嫩的清透,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她的鼻尖上便出了一层小小的汗珠,汗珠也圆润可爱。
抓着他胳膊的手又嫩又白,不知是不是身上那件嫩红的衣服的原因,她的手在强光下白的近似透明,像是马上就要在阳光下蒸发消失。
谁家擅长农活的闺女是她这样的?
上爻村的姑娘绝大多数都得下地,地里有草的时候,就得在地里呆上一天,就算是捂的严严实实,大体上也会因为风吹日晒的糙了皮肤,没有一个像是宋栀这样白的。
“不用,不用你做,你去那边树荫下,那儿凉快。”齐明安看了宋栀一眼,摇了摇头,话是一如既往的少。因着宋栀拉住了他的胳膊,所以他停了动作。
嫁过来的几个月,原身是没下过地的,即便今天宋栀跟着过来,齐明安也只不过以为是像她所说的,是送送饭。
原身的记忆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原生家庭那些破事,满脑子都是空空荡荡的,至于农活,她从小就知道该怎么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小时候就撺弄小男孩给自己割猪草,长大了就撺弄小伙子偷钱给自己花,弄得满村的妇女宁可儿子打光棍都不愿意娶她。
宋栀更不用说了,生活在21世纪的死肥宅,小时候是满地疯玩,长大之后更是跟这个无缘,做过的最接近农活的就是自己的小镇农场游戏,可那是一键收割,可现在的这个,是一点点的割下来。
伤到自己实在是一个很容易就做到的事情了。
树荫下是姥姥姥爷,姥姥坐着喝水,姥爷蹲在地头跟前面地里的人聊起了天,他们并不担心进度,因为齐明安实在是一个好手。
往年的时间大概都是这样过来的,两个老人清闲惯了,看上去倒是比同龄人年轻的多。
别人羡慕起他们家实在是有两个好女儿。
姥姥抱怨起了最近大女儿好几个月都不来一趟,又抱怨起了二女儿以前住在他们家吃喝花用几何,最后满口称赞起自己的儿子会赚钱本事大,孙子孙女以后都是状元。
她只管说,别人也都是带着笑应的。
实际上在庄子就这么大,谁家家里放个屁,全村人就都能闻到香臭。
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村子里但凡稍微淳朴一点的都对魏家人十分不屑,但是谁让他们家还算是稍微有权有势的呢,大部分的人总是十分看重面子上的好看的。
***
即便是刚刚被如此冷漠的对待,他的情绪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是毫不在意,也似乎是和了别人话中的样子,憨厚老实好欺负,又或者说,是傻。
上爻村的人都说他们家是一家的傻子。
他傻吗?
若是换任何一个看过那本书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都得嗤之以鼻然后笑掉大牙,谁不知道书中男主在有金手指和各种女人的帮助下还被反派压的翻不了身。
到了最后才凭借着肮脏的手段除掉了反派,由此他的心性和智慧可见一斑。
谁敢说他傻。
眼下只不过是被些许东西绊住了脚,潜龙于渊,可那龙就是龙,总不能一辈子在那山沟子里待着,他也一样。
现在他还是水里的泥虫,可泥人也有三分的土性,哼哼,等到齐明安以后发达了,这些人一个好果子吃的都没有。
齐家的极品亲戚,还是滚的远一点吧,宋栀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思及此,宋栀的心,反而稍稍有了定数,只是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的慌乱,乱的她的脸颊都微微的泛红。只能继续拉着齐明安的胳膊,手心都微微的出了些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了,她摇了摇面前男人坚实的臂膀。
“我不想去,我想跟你一起,我不会打扰你的,你好好教我。”宋栀鼻尖带汗,唇瓣微红。
他们两个都蹲在这,长的高高的麦穗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痕迹,热风拂过麦浪,绵延数里,却半点不见痕迹。
齐明安的腿脚并不能支持他久蹲,他稍微直了直身子,活动了下腿,宋栀一直不松手,被拉的稍微起来了一点。
她昂着头,没什么笑不露齿的习惯,一口干干净净的小白牙,眯着眼睛看他。
“好不好嘛,我陪你。”
她漂亮极了。
齐明安看着他们两个身体相触的痕迹,许是不经常开口的原因,他的声音总是低低的,带着一点点痒人心的微哑,恰好是宋栀最喜欢的那种:“那你小心一点,不要伤到了自己。”
“好”她小声的应了一句,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没有多少想要给齐家好好干活的打算,甚至,她开始想着早上没来的及炖的鱼汤。
想早点回去,可是还有一场好戏没演。
她笑的很好看,然后松了齐明安的胳膊,抓的久了,他穿的外衫都起了一团的褶皱。
****
“小点力气,你少抓一点。”齐明安真的一点点的教起了她。
“好。”宋栀鼻尖的汗倒是越冒越多了。
“那我这样做对吗?”她逐渐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不会用筷子的幼童时期,一点点的学习着技能。
新手无非是个控制力度不好的关系,有齐明安在旁边把关,宋栀的学习能力也很强,很快就上了手。
都说一句话,是熟能生巧,但是宋栀偏偏要和齐明安在姿势上下功夫。
“你松点手,力气太大了,这样会伤着你。”她穿的裤子实在是有些短了,站着的时候都稍稍的露着一些嫩|白的脚腕,一顿下来,裤子就高高的卷上去,嫩生生的腿露在外面。
坚硬的麦茬子长出地面十几厘米高,一个个坚硬的很,皮子薄一点都能被轻而易举的刮伤。
麦秆粗糙,麦芒扎人,她做的实在是缓慢了些,几乎就是一根一根的割下来,明显就是在拖进度,齐明安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反倒由着她,连带着齐明安,也几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太阳越来越大了,姥姥姥爷还没有歇够,跟他们聊天的已经走了,也不是人人都有这几个好女儿的,大多数的老人并没有这样的所谓的福气。
聊天的人没了,姥爷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烟斗的烟抽完,他磕了磕烟斗,没有继续续上烟丝。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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