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海峰也觉得姜丽芸脾气太大:“算了吧,今晚回去,我自己想办法做一个。”
不过他又说:“贺笙笙,你得替我翻译几本书,现在赶紧回家。”
超生做为俩哥哥的小助手,在北京的第一个新年,连小老八,还有舅舅家的陈小虎都没有好好玩过,时间全给他俩霸占掉了,妈妈找她,还有急事儿呢。
她可是大忙人。
“不行啊小盛哥哥,今天我妈妈得带我出趟门呢。”超生很遗憾的说。
看着超生屁颠屁颠的跑了,盛海峰回头看小帅:“我教你,咱们用红锌矿做一个吧,我们家正好有块红锌矿,试试走。”
所以,大过年的,别人都有得玩,就小帅和小盛俩苦命的娃,还得钻书房里继续加班去。
关键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加班呢。
进了家门,大过年的,家里真热闹啊,大婶婶二婶婶,大舅妈,还有程睡莲,一大群女人凑一块儿吃瓜子儿看电视,聊的正开心呢。
“超生,你这小松鼠最近咋没原来那么精神了,我看它连电视都不看了。”是邓翠莲先发现的,超生的小松鼠这几天好没精神,剥好的瓜子递给它,它都不吃。
超生捧起小松鼠,凑到鼻子前面轻轻问:“小松鼠,你怎么啦?”
小松鼠摇了一下头,吱吱吱的叫了几声。
超生再凑近一点,用自己的灵力感知了一下,就发现,她的小松鼠不是生病了,而是寿命到了,现在,眼看就到自然死亡的时候了。
即使是小人参,她也没可能逆天改命啊。
而且,小松鼠一直是在等超生的,她来之后,在她手里挣扎着爬起来,翻了个跟斗,张着两只手摇啊摇,还想给她耍一个孙悟空,但是没耍完,又瘫在她手里了。
超生把自己手心里所有的须须全拨了出来,贴在了小松鼠的身上。
“现在觉得舒服点儿了吗,暖不暖,舒服不舒服?”她问。
“吱!”
超生已经有很久,没有特别认真的关心过她的小动物了,没给它们按摩过,没有挠过它们的肚皮儿了。
拨了须须,超生就不会讲话了,当然,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实在太伤心了。
而这些小须须贴在身上,小松鼠对于死亡就不会有恐惧,也不会有痛苦,它会在死前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开心。
这也算是心理催眠的一种吧。
在小松鼠的意识里,它将永远躺在超生的手上,快乐的听超生哼着甜蜜蜜,给它做着按摩洗着澡,一颗小植物,一个小动物,幸福快乐的,永远生活在一起。
于心里,超生说:“我会永远陪着你哒,不怕!”
……
堂屋里一群女人商量着,今天晚上该怎么铺床,又该怎么过夜。
舅舅家的小老虎一直生活在农村,认炕,认家,这会儿正呱叽呱叽,不停的哭着。
三炮和二斌俩正在看电视上重复播放的小品,跟着小品里陈佩斯的声音不停的笑着。
这新院子,跟清水县那个院子不大一样,堂屋的隔壁没有盖耳房,是块空地,原来是当过鸡窝的,提倡文明城市建设以后,那鸡窝一直荒废着,直到超生全家住进来,才拆掉的。
超生想把小松鼠,就埋在这儿。
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虽然连狗都嫌弃老八,但是,老八和超生,可是最珍贵的兄妹友谊,看超生正在四处翻找,老八立刻把自己白天用撒泼,打滚等各种方式,在天桥下面买的小铁铲拿出来了:“姐姐,挖土。”
超生挖了几铲子,挖到个硬梆梆的东西,因为这块儿照不到灯,她以为是块石头,往后一丢,继续挖。
再挖到一块石头,继续丢,丢了之后,再继续挖坑。
……
而另一边,卧室里,好容易才轮到一个换休的贺译民,坐在床沿上,还赖在妻子的肩膀上呢,躺着呢。
“要躺就躺到床上,这是干嘛啊?”陈月牙问。
贺译民在妻子身上闻了再闻,还是觉得很不对劲:“这几天跟局里几个女同志加班,她们年龄都跟你差不多,眼角都有纹路了,灯底下尤其厉害,陈月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一点皱纹都不长?”
“就为了让你少看别的女同志,怎么啦,她们长了皱纹,难道还比我好看?”陈月牙翻着手里的笔记本,侧首笑着问。
贺译民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别人该说你是我大闺女了,我是为了我自己老的太快而愁怅。”
“想知道我不长皱纹的秘密?”
“特别想!”
“来我告诉你……”陈月牙手捂着耳朵,悄悄说了一段儿,然后说:“要不以后,我让超生也给你涂一点,不然你也老的太快了,都有白头发了?”
“免了免了,说正事儿吧!”贺译民皱了皱眉头,呕了一声,给妻子恼怒的盯着,才没敢再呕下去。
但是,女人是真够狠啊,为了美,可以天天涂闺女的口水,这简直……呕!
“拿咱们的厂子可以贷六万块,咱们的老四合院可以卖4000块。”陈月牙深吸一口气,捧了一张超生五张大清龙票当中的一枚出来:“最近,我在潘家园问到一个买主,愿意以25万的高价,买这么一张票,咱们卖张龙票吧!”
贺译民深吸了一口气:“买家是谁,知道不?”
这种东西也是历史遗产,可以卖给别人,但是必须得保证它在国内,而不是流到国外去。
所以,要卖它,这种抉择真的不好做。
“还不知道买家是谁,见面才要谈呢。”陈月牙说。
俩人听见外面隐隐的哐啷了一声,再过了一会儿,隐隐的,又是哐啷一声。
陈月牙从窗户里头往外一看,咦,超生正在院角挖坑。
乖乖,大过年的不动土,因为太岁在家里,她这么挖土,不等于在太岁头上动土吗?
一个半大小丫头,再加一个三岁小屁孩儿,俩人正在卖力的挖土。
陈月牙出来之后,看地上有超生和小老八扔过来的东西,捡起一块看了一下,回头跑房里,喊贺译民去了:“贺哥,快看,这是啥?”
贺译民接过一根生着绿绣,沾着土的长条块子,拿手搓了搓,再抬起头来:“金条?”
啪哒啪哒,外面俩孩子还在挖坑,还在往外扔这玩艺儿呢。
贺译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听声音,似乎不少啊。”
是不少,就陈月牙看到的,俩孩子挖出来至少有六七根了。
第143章 143
小老八不愧是最得力的弟弟。
还给超生找来了一只漂亮的小罐子:“姐姐, 装!”
超生接过来一看,好漂亮的一只陶罐子, 上面还有个木头盖子,给小松鼠做棺材,漂亮, 确实特别漂亮。
俩人一起把小松鼠埋了起来,在小小的墓堆前面, 准备竖一块刚才挖出来的石头做墓碑,结果回头一摸,刚才明明挖了好多块石头出来, 怎么一块都没有啦?
“来,超生, 进屋来, 妈得跟你聊两句。”妈妈说。
超生想了想,把小铲子先竖到小坟堆前了, 因为她现在说不了话, 她怕家里头人多, 谁一脚下去, 把她的坟堆儿给踩平。
爸爸妈妈都在卧室里,桌子上堆着一堆金灿灿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超生又不傻,刚才挖的时候没注意,但现在,她认出来了, 这不正是她刚才挖出来的石头?
结果全是金条?
超生粗略数了一下,总共21根。
黄灿灿的,全是金子。
“超生,那个菜市场,咱们非拿下来不可,因为妈妈已经跟菜市场签了承包合同了,得给人家30万。菜市场签下来之后,还不能就那么扔着,因为菜市场里的职工安置也得是妈妈来,所以咱们必须筹出30万来,妈妈原本是打算卖你的龙票的,但现在有这金条,咱就不需要卖龙票了。”陈月牙说。
超生点头,眼睛圆亮亮的,圆圆的额头上,齐流海儿沾满了汗。
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
“但是明天,咱还得去见一趟昨天妈妈约好的卖龙票的人,跟人说一声,然后咱们再看看,能不能把金条给出出去,怎么样?”陈月牙又问闺女。
这小丫头,不像别的孩子在学习上死了命的用功,她的英语现在说的确实贼溜,又在尝试着自学日语,最近天天在拿录相带看日语版的《血凝》。
总之,她的功课在全班不是最好的,但她的知识面,绝对是全班最广的。
超生再度使劲儿点头:嗯!
“明天,咱们一起去吧。”贺译民握了握妻子的手说。
“超生你怎么不说话?”陈月牙发现闺女的不对功儿了。
贺译民也坐起来了:“怎么,又变成小哑巴了?”
超生点了点头,靠在妈妈怀里了,脑袋往妈妈胸前拱着。
“是因为小松鼠伤心的吧,你不是把它葬院子里了嘛,它会永远陪着你的呀,那不还有小兔子,画眉,都在呢。”妈妈安慰超生说。
超生使劲儿点头:嗯!
哄着丫头睡下了,贺译民感慨说:“生这么个懂事的丫头,真值。”
“倒是男孩子们,这个年纪正是惹人烦的时候,就不知道你们上面为啥还要小帅和小盛做飞机,这是嫌他们闯的祸还不够大?小帅昨天把我新买的一颗表都拆了,零件全拿去做飞机了。”陈月牙摇着手腕说。
事实上,在这个讲究特招的年代,孩子们但凡做出点成绩,就被特招到部队,或者说某些保密单位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但是,盛海峰和小帅却没有被特招,而且,科学院的几个老专家们也完全没有干涉俩孩子的实验。
这是为什么呢,贺译民身为公安,当然可以问上面的战友们打听一下。
“据说是盛海峰那边,上面查了一下,他很可能有台湾关系,有台湾关系,就注定他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参于更机密的任务,让孩子们先玩儿着吧,要不以后想办法,你把你家贺帅和那孩子给分开,这样,小帅才能进好单位,怎么样?”张开是这么回答的。
台湾关系确实敏感,但是贺译民觉得,小帅和小盛俩就像兄弟一样,一起搞钻研也是相互协作,为了儿子的前程把小盛和小帅硬是分开,这个他做不到。
甚至,他觉得,研发飞行器,是俩个孩子相互配合的事情,真让小盛出局,小帅一个人很可能也完不成这个工作。
所以暂且,他也就放任俩人一起玩儿他们的了。
“我心里有杆秤呢,放心吧,他们早晚会有出息的。”把自己的那颗老钟山从手腕上褪了下来:“要不,你先戴着?”
陈月牙接过老钟山,谁能想到,一个大服装厂的老板,现在马上就要开一个大百货商店,居然连块新表都戴不起?
大年初四的潘家园,热闹的什么似的。
什么慈禧的鼻烟壶,搓澡石,马桶,马桶里的香灰,每个摊儿上都有,而且样子一模一样,成色更是一点差别都没有,这玩艺儿也是搞批发的。
至于真东西,有,但你要说普通人想捞个真东西,那还真是撞大运。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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