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怀念那个曾经辉煌的天都公司,怀念那个长得象电影演员朱琳一样的李珉,人们更关心李珉和陈越的孩子们究竟现在如何,无数平凡的人将钱物送到电视台,请转交给孩子们!
第二天凌晨,赵尚河开着一辆面包车带着兰春英和小岛,到巡道房接了我,又到萧静家接了萧静、乌燕,先到浮山顶峰给陈越烧纸。
天上寒风呼啸,雪花飘飞,城市笼罩在乌蒙蒙的云雾里,陈越的坟、也就是那条被我用水泥封闭的石缝前,小平台四周月季早已枯萎。我们摆上供品,在铁桶里点燃纸,众人迎着寒风列队鞠躬默哀,泪水模糊了我们的双眼,几个女人泣不成声。小岛坐在坟前,神情黯淡,泪水长流。
接着我们又驱车去了陵园,给骞小兰一家、江小草母子、夏姐一家三口扫墓。坐在骞小兰的墓碑前,想起曾经战斗的峥嵘岁月,赵尚河和兰春英痛骂失声,我则将银牙咬碎。乌燕细致,她突然发现这一排所有墓碑都有蛛网一样的裂纹,分明是被人打碎后重要修理好的。
这让我们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气愤,赵大炮暴起正要去找陵园管理处,两个管理员匆匆走过来,猛赔礼道歉,说年前夜里有人打砸,管理处报警了,但过年期间派出所一直没有下文。管理处怕家属难过便做了紧急处理,上班后会重新雕刻墓碑,费用由管理处承担。
当天晚上天降春雪,电视台播出《天都往事》下集,天都市万人空巷!
那是一个真情流露的夜晚,所有熟悉或不熟悉李珉的善良的人们,面对银屏或义愤填膺或泪飞如雨,电视台的电话再一度被人们打爆。
室外寒风呼啸,室内寒冷如冰窖。我没有生炉子,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巡道房内的电视机前。这个夜晚是我最难过的时刻,从陵园归来,我没有同意众人留下来陪我的请求,兰春英想将小岛留下我也拒绝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就那么关在屋内,没有走出巡道房一步。
我想念珉姐,她一定还活着,一定被西毒软禁在某个地方,只是不知道这个年她是如何度过的。看完《天都往事》,我取出珉姐留给我的信、照片、画架,展开她刚画了个开头的《清明上河图》,那匹惊马才勾画了一笔,但受惊后狂奔之态已经跃然绢上……
夜已经很深了,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沉浸在思念中。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被轻轻撞开,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一个人轰然倒向屋内。
“乌燕?!”
我吓了一跳,一个娇小的身影躺在地上,正在艰难地想往起爬。分明是乌燕,她咋会在这?我厉声责问,“大晚上的这么冷,你乱跑啥?”
赶紧把她抱起,这丫头已经冻僵了。关上门挡住寒风,乌燕牙齿咯咯咯颤抖着,道,“石……石头哥,别……问了。我已冻死了,屋里也好冷生炉子啊……”
“笨蛋,冻死了能说话?”我把她放进床上,用厚被子裹住,赶紧用木柴生炉子。
在炉底点上火,再打开炉厢内风扇,火苗熊熊窜上来,上面的烟煤被点着,一会室内就暖和起来。烧上水,切了姜熬了一碗姜汤逼她先喝了下去。知道我还没吃晚饭,缓过劲来的乌燕下地上厨切白菜,用周小柱探家时带回的肉坨子下了面条,我们一起吃了夜饭。
“看完电视,我和妈妈难受死了。石头哥,我妈知道你今晚肯定不好过,让我来陪陪你,也陪陪珉姐!”乌燕坐在炉边,黯然地道。
我点点头,道,“这是剜我李三石的肉,我当然难过。哼,乌燕你相信我,今天晚上更难受的一定不是我!”
她轻声道,“那当然,秋月姐厉害,玩这个徐炳青不是个。石头,我找肖乐和周虎了……”
“找谁也没用,我跟你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便没大没小的,放假回来见到我,只要没有别人,竟然叫我小名。我知道她找肖乐、周虎所为何事,便冷冷地打断她道,“没大没小的,好好把书读完,到单位上班也行。真是的,不想到公家单位,到到公司来也行啊!”
“切,我不。”
“你敢?切啥?女孩子就该安分守已,嫁人成家,相夫教子,天经地义!”
“石头,我告诉你少拿吓唬萧静、李洇那一套对付我。西毒把啥都毁了,我家破人亡,回不去了!”
“乌燕哥求你了,要命的时候能不能别闹?我把你当我亲妹妹,忘记过去吧,象萧静、赵多、赵余一样做个正常姑娘。打打杀杀,报仇雪恨,以为过家家哪?那是我和肖乐的事!”
“石头,我家就我一个孩子,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从小就宝贝我。你、珉姐、越姐、秋月姐、敏姐都照顾我和萧静,我曾经充满幻想,将来想和赵赫大哥一样做一个科学家,为你和珉姐研究新辅料。西毒弄死了我爸爸和萧爸爸,弄死了越姐,珉姐也失踪,还毁了我的一切,我还能正常么……”
“乌燕,你也不小了,我爷爷告诉我,人生来就是吃苦受累的。舔好伤口,路还很长呢。你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有义务保护好你,报仇是我们这些大哥哥的事,你和萧静就该幸福的活着,快快乐乐象个公主……”
“行了!榆木疙瘩,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石头,人和人不一样,我就是乌燕,我绕不过去,你以为我还能快乐么?!”
“为啥就不能?”
“此生此世,不看着西毒下地狱,我死不瞑目!”
“他当然要下地狱,不然天理难容!”
“行了石头,别想绕我,我跟你讲。今晚看着《天都往事》时我就想明白自己该干啥了,你不答应也罢,那我退学自己上少林寺,我乌燕此生只为报仇而活!”
“乌燕,大哥不是绕你啊。你想报仇我理解,可你想过没有,就是跟肖乐他们学徒,你一个女孩家又能起多大作用?”
第七卷 龙争虎斗_第59章 万人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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