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你的内心想法了。”长夜才刚刚开始凌乱，玄烨就给了他致命一击。
    ？？？都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读我的心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真想上去给他一拳干脆直接送他去就见兽神好了，反正时时刻刻惦记着和兽神作对。
    “暴力可不好，而且我现在这么虚弱。你一拳下来我可能连遗言都没法留了。再说了，谁告诉你，死了就能见兽神了？那每天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死去，兽神可要忙坏了。”死亡就是死亡，根本没有什么去就见兽神的谎言，这里没有灵魂，更没有亡灵。
    只有拼命的活下去，才能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美好，活着是不美好。
    “谁管他有没有亡灵，死了就是死了。”长夜好笑的看着玄烨，没想到他还会信这个。
    之前还在开玩笑的逗着长夜玩儿的玄烨忽然正色了起来，他表情凝重且认真，向长夜提出了一个无解的问题。
    “我觉得，死亡不是结束。这个世界应该是有亡灵的才对。”玄烨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他曾经见过一名古巫的逝去，很多眼睛还在的人，都在悲痛的闭眼哭泣，而没有眼睛的他却看的最清楚。
    古巫的亡灵从古巫的躯体中逸散了出来，然后汇聚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我本来是有机会和他对话的，但当时我太吃惊了，我呆愣在了那里，以为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后来我才想起来，我没有眼睛。我看到的是绝对的真实。”
    见证到了古巫的亡灵，原本就对兽神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的玄烨陷入了对亡灵的探索。他开始专注于去看见亡灵。除了古巫，强大的战士也会在死亡的时候，冒出亡灵，他们通常会因为死亡过于痛苦而导致亡灵看上去有点儿奇形怪状。
    “亡灵也是神罚加重的重要原因之一。”白龟祖在一边儿凉凉的补充。
    玄烨嘛，总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一直在作死，从未停止。
    “这个和鱼肉有什么关系，和海主有没什么关系？”长夜听得云里雾里，他可从没有想过，人死之后，会去哪里，死了就死了呗，巫们会说死亡就是回归兽神的怀抱，至于兽人，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和兽神不熟的关系，所以并不能去兽神的怀抱，或者是因为长得太大了，所以兽神的怀抱塞不下去 ？总之，他以前都没有想过这个。
    “没，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不觉得探索这样的未知，会很有趣吗？”还准备谈论一下亡灵的玄烨被长夜这样直白的打断给弄的卡壳了。漫长的生命多么无趣啊，难道不觉得找到这么有趣的值得探索的事情，会让无聊的生活变得很惊险刺激吗？
    刺激？和他九死一生从玄河河底闯入入海口的那种一样吗？他确实不敬畏兽神，那是因为他不会敬畏任何神灵，他相信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小鳄鱼，你还太年轻啊，当你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劫难，一次又一次的顺流而下进入入海口，在三角洲上发现上一次甚至上几次自己建立的痕迹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生活的无趣了。”白龟祖拍了拍长夜的肩膀。
    小鳄鱼就是年纪小，才五百岁，就以为自己见识到了不同的世界，惊险有趣的人生。要不是强行被拉了一把，这个时候还在草原上冬眠过冬呢。
    玄烨好歹也活了两千多年，而他，完了都不知道活了多久了。反正面对劫难，家常便饭，而且许多老朋友都完犊子咯，比他强的比他弱的，都完犊子了，只有他笑到了最后，因为只有他还能笑，嘿嘿。
    “我会活那么久？”长夜冷冷的反问，反正南下的一路上，好多次他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当然会。听说过遗丑万年吗？闻闻你身上的味道，真是臭死了，你说说你多久没洗过澡了。”白龟祖嫌弃的捂着鼻子，对着长夜皱着一整张脸，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是和这样一个臭气熏天的家伙聊了很久。
    滚吧，他辛辛苦苦的带回来食物结果还被这两个家伙嫌弃的一无是处。长夜气呼呼的转身走了，等他出了这个冰洞，立刻往下直奔活水水流那里，吧自己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
    作为一只最爱干净的鳄鱼他都快忘了上回洗澡是什么味道了，洗完之后，长夜还不满意，变成一条大鳄鱼，一下子就把浅浅的水流给堵住了，四条腿都插进了淤泥里。
    ……来气，长夜又是扑腾又是拱的，硬是在河底掏出了个坑，还在冰层底部挖出个水槽，说什么也要把自己冲洗干净了。
    唉，也不知道当时在三角洲上，和清清见面的时候，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形象可言，臭不臭……
    “和当初的我是不是一模一样。你说我那会儿怎么就上了你这条贼船呢？”白龟祖又摸出一份生鱼片，一边吃一边啧啧的摇头，回想当年，自己犯的蠢，真是惨不忍睹。
    “不是你把我的眼睛偷走的吗？你听说了我的眼睛上有神罚的消息之后，偷偷地把我的眼睛拿走了。后来被神罚折腾的够呛，沉睡了几十年，醒了就过来找我要报酬的事儿你还记得吗？”玄烨单手撑着下巴。
    那双眼睛本来他都没准备要了，谁知道没等他扔就被偷走了。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偷神罚？玄烨占卜了下，也没有结果，偷走神罚的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谁知道几十年后，他好不容易慢慢缓过来了，白龟祖竟然厚着脸皮上门来要报酬。
    “我给你蕴养眼睛，你不该给我报酬吗？后来我不是被你忽悠着，给你干了多少事儿，都成了你的追随者了。你也不看看，元巫都没有我这样的追随者好吗？你个玄巫就有了。你脸上是不是贴着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