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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梦

    快要下班了,我迟迟未见到张帅的花,急得我的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眼看柯依依就要收拾好包包离开了。张帅还被肖毅关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谈什么。我隐约感觉他的大限将至。作为朋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嘴一句:“依依,你不等等张帅一起?”
    柯依依果断着:“不了,我朋友要去我家拿东西,我得先回去了。”说完,她就大步流星离开,连头都不回。
    看着柯依依消失的背影,我伸手也勾不到了,也算尽了绵薄之力,只能瘫在桌上看张帅追悔吧。可是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张帅还是没有被放行,我只好给他留下一张便利贴:兄弟,自求多福吧。然后离开。
    还没到家,我就接到了柯依依的电话:“云朵,二师兄总算开窍了。”
    我啊了一声,才想起二师兄所谓何人,再转而一想便懂了:“开窍就好了。”
    “他送了束黄玫瑰到我家。”柯依依说话的语气明显带了甜丝丝,“还算他懂事,知道黄玫瑰代表道歉。”
    “那就好了。”听柯依依这么说,我看自己手里的花也开心多了。
    挂了柯依依的电话,张帅的信息来了:完了完了,我把地址默认成了她家。附加无数个哭脸。
    我轻笑一声,回过去:没事了,柯依依回家收到了,很开心。
    张帅大笑着:太好了,我还怕她不喜欢黄玫瑰。
    我多嘴问了一句:怎么想到送黄玫瑰。
    张帅忒老实的告诉我:她今天穿的黄裙子,应该是喜欢黄色吧。送红色,多俗呀。
    我的额头上又静静的飞过一群乌鸦,嘎嘎嘎。只能说傻人有傻福了。我含着泪鼓励着他:道路长且阻,君需多用心。
    张帅憨笑着: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
    我叹了声,专心的捧着自己的粉玫瑰往家走。粉玫瑰,永远的爱,贴别的关心。其实花语不过都是人们附会上去的。什么心情,自然什么表示。我抬头看看还算湛蓝的天空,心里默叹一句:金童的花收的可真闹心。
    果真如金童所言,天天一束,搞得只要说大厅有外卖,大家都会首先齐刷刷的看向我,然后揶揄着:“花店男朋友今天会送什么呢?”
    会送什么呢?我也不知道。虽然每次被同事们这么一闹,我都不好意思下去拿。花拿在手里,也是羞答答的低着头。但是捧着手心里的花,心里又止不住的阳光灿烂。这份沉重的甜蜜让我天天走在轻飘飘的云端,是那么的不真切,又那么的幸福。
    “哇,昨天是五彩斑斓的满天星,今天是浪漫的紫玫瑰。”王林绕过桌子走向我,柔情蜜意的捧着一朵紫玫瑰深情的看着我,“云朵,告诉我,你男朋友的花是不是买一送一。我也要去买,再卖。”说完,王林自己都笑了。
    马冬也站了起来,揽着腰,将他的笔轻轻地敲打着脸颊,深沉着:“你男朋友不是开花店的,应该是园艺师。玫瑰、百合、非洲菊、紫罗兰、帝王花、向日葵、满天星。”马冬急速的敲着,笃定着:“肯定是园艺师。”
    对于我的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近日引起了大家的纷纷揣测。王林也不甘示弱的加入进来:“就是个开花店的。这一送,还顺便广而告之。”说着,王林得意的向我示意。
    马冬也看向我。我在夹缝中求活,一不敢说,二不能说,三只能埋头干活,让闲的没事干的他们慢慢琢磨去吧。
    张帅突然凑近我,一脸哀怨的看着我:“云朵,能不能请你的男朋友消停些。”我一脸惊讶的看向他。张帅苦恼的挠着头:“让你男朋友送家里也行。不要再送公司了。”眼尖的张帅瞅见肖毅的办公室有动静,立马动若狡兔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看着没有情况的柯依依回来,我心里就纳闷了,难道他俩口子又扯上了?我打开日历,掐着日子算金童说的送一个月,还有五天。当初说出差半个月,没想到成了一个月。虽然现在科技发达,有电话、信息,甚至视频。但都是在让我望梅止渴,只能看,不能碰,真是心塞。
    又捧着花回家,从厨房的餐桌到客厅的茶几,能放花瓶的地方我都放了。放眼望去,各种各样,五颜六色。满屋子的花香味。但是越看越觉得寂寥。
    今天这一束,我直接放在了一边,没了心情去打理它。实在是太多了,多的却不能够填满我有些寂寞的心。我连哎几声,倒在沙发上,藏在花堆里。乱花渐欲迷人眼,渐渐地,渐渐地,我迷蒙在了这乱花堆里。
    我行走在青青绿草上,这里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有些细碎的小花藏在嫩绿之中。高高的马,壮壮的牛在这绿草地上悠闲自得的啃着青草。鼻息之间,是青草混合泥土的味道。一条明如玻璃的小河盘桓在草原上。叽叽喳喳的小鸟,灰棕色的野兔在河边饮水。见我走来,它们逃一般的散开。我赤脚淌进小河,踩在鹅暖石上,一丝清凉从脚心浸入四肢。河的另一边有一头骏马向我飞驰而来。上面的人向着蓝天挥动着马鞭,威武雄壮。我走出小河,站立在河边,等着。襟飘带舞的主人拉住缰绳在我的眼前停下,伸出长长的手,邀我共骑。我欣然接受,将手递过去。主人一个用力,我顺势而上,坐在前面,眺望远处的山峦。
    主人的声音似从远方传来:“走,我带你看看这美丽的山川。”策马扬鞭,马蹄飞扬。
    我们在这绿毯上跳跃,羊群从我们的眼前走开。骏马跃进河里,溅起的跳珠一串又一串。我们抵达河水的尽头,是伟岸的大山山脚。有娇羞的麋鹿躲在灌木丛里,只露出个尖角,便匆匆逃离。马蹄放慢了脚步,带领我们走进这葱郁的山林。我听见鸟儿们在枝头欢唱,溪水在前面奏乐。一束束阳光照了进来,驱散了白蒙蒙的雾气。一只调皮的猴子从这枝头跳到那枝头,观望着我们。马儿越走越慢,是累了吗?小河的尽头是一汪池水,碧绿清透。垂直的瀑布从九天往下倾倒,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迷人的彩虹。
    主人在我耳畔轻轻一声:“看。”
    我仰起头,看见一只庞大的鲸,突然腾空而起,画下一个完美的弧线,然后跃进了深蓝的天空。只留下一连串闪着银光的水珠子,落进了瀑布里。我惊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主人在我的耳边询问着:“美吗?”
    我笑弯了眉眼,很自然的往后面倒去:“林深见鹿,天蓝见鲸,我想见你。”
    耳畔传来熟悉的笑声:“见到了吗?”
    我享受着大自然的美,沉浸在主人的温柔乡里:“见到了。”
    恍惚之间,我的好梦还没有结束,就已经被急促的电话的声召唤醒了。我有些不悦的拿起手机,看到金童二字,却笑开了。
    金童开口第一句便是:“怎么这么久才接?”我怎能说是因为做梦,梦见了你,所以甘愿陶醉在梦中,不想自拔了。见我迟迟不说话,金童又发话了:“说,干什么去了?”
    我藏着自己的笑意,说了实话:“刚才在沙发上睡着了。”看着满屋子的花,真是诱人的香。
    “去床上睡,小心着凉。”金童并没有深入追问,我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好的。你呢,什么时候睡?”我知道,金童虽在外潇洒,但是这潇洒却一点都不潇洒。用她的话说:被一只猎豹盯着,怎么敢放松警惕。
    金童哎了一声:“你懂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笑着:“看来他今天也盯得很紧,让你不得喘息。”
    “何止是不得喘息。就连喝口水,都得琢磨下一步要怎么预防他窝里反。”金童有些气急败坏,“别看他人模狗样,实则满肚子的坏水。”
    “真是辛苦我们金部长了。”我将迎面的太阳花抽了一支出来,细细欣赏。黄色的花瓣衬着黑色的花蕊,越发的可爱。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个问题:若是种了它,明年会有葵花籽吃吗?
    “你的表扬太不走心了。”金童埋怨着。
    我将花擦了回去:“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主动招供。
    金童隐隐作笑:“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你骑着马,带我飞。”我高昂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你。”金童嬉笑着。
    我也跟着笑了:“那下次我就做这个梦。”
    “好呀。”金童雀跃着,“记得抱紧我,别掉下。”
    “不会掉的,有你抱着我。”一阵花香跑到鼻尖,我醉了。
    “恭喜你答对了。”金童的说话声很欢快。
    “我要奖励。”我顺杆子往上爬。
    金童也配合着我往下接:“你想要什么奖励?”
    “要你,”我故弄玄虚着,“今晚入梦。”
    金童微微降低了声线:“今晚,等我,入梦。”
    看着满屋子的花,我笑得花枝乱颤,甜蜜的回应着:“好呀。我等你。”
    办公室:
    “好想念老大。”汪明秀喝了口咖啡哀叹着。
    “下次让老大带你出去。”萧萧提议。
    “算了,我才不想和那个斯文败类一起。”汪明秀果断拒绝。
    “斯文倒是不假,败类就夸张了吧。”萧萧放下敲键盘的手看着汪明秀。
    “处处找老大的茬,这还不败类?”汪明秀又气愤的喝了口。
    “那是他的工作。”萧萧依旧一本正经着。
    “你看上那小子了。”汪明秀呵呵着,“你脸红了,耳朵红了。”突然被萧萧冷眼一看,汪明秀主动闭嘴,乖乖的拿着咖啡离开,才走三两步又折回补刀:“你完了,喜欢上他,准备好自讨苦吃。”不等萧萧发飙,汪明秀先一步拔腿就撤,留萧萧一个人苦闷。
    金童的日记节选:
    好羡慕能入她梦的自己。不受时间控制,区域阻隔,只要编制一个梦,我们就能携手。不知道她的梦里有怎样的我。一股酸酸的味道从心尖渗出。真是,连自己的醋都开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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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童原来是个种花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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