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伸手握住暮芸汐的手，露出一个清明的笑脸，“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我这里有一支进贡的千年人参，给你补身子是极好的。”
    说话的功夫，阿珠已经从门外丫鬟的手里接过了一个长形锦盒，递到暮芸汐的面前。
    宸妃把它打开，一支色泽上乘的千年人参静静地躺在里面。
    暮芸汐礼貌性地回绝了：“我为韩王治病一来是皇上下旨，二来是医者本分，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光是这两点我就不能收娘娘您的东西。”
    宸妃淡淡地笑，拿着盒子往暮芸汐身上推：“这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再回绝就真不给面子了，暮芸汐作势就收下了：“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宸妃脸上的笑意加深，这就对了，即便暮芸汐他日真的治好了岩儿，即便岩儿和秦王关系不错，但韩王府也不能欠秦王府太多的人情。
    抱着人参出了韩王府，暮芸汐四处看了看，东方翊还没来！
    考虑着反正离秦王府也不是很远的路程，自己走回去就算了，顺便看看风景逛逛街。
    平时坐着马车感觉不是很远的路，可一走路就知道了现实永远都是骨感的。
    暮芸汐全然忘了秦王府在城东，而韩王府在城西的事实。
    刚刚走下拱形桥，天色就暗了下来。
    桥底下来来往往着几只小船，前面古色古香的店面点起了灯火，古人是非常标准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暮芸汐的肚子呱呱叫，已经开始抗议了，她选择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子，以便快速回到秦王府。
    一钻进黑漆漆的巷子，暮芸汐就后悔了。
    一群穿着破布衣衫，不三不四的男人堵住了巷子的两个通道。
    暮芸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前后受人夹击。
    “小娘子别跑啊，来到这里就要好好地享受嘛，陪我们玩玩吧！”
    三个男人掀开身上破旧的衣服，步步逼近，下流猥琐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朵。
    暮芸汐心里一凉，一种恐惧的感觉从心里升起，犯罪这种行为，没想到现代有的变态，这古代也有。
    “滚开。”暮芸汐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做好了防备的姿势。
    “哎哟，还是个小辣椒！哥哥我最喜欢小辣椒了，过来给哥哥亲一亲！”一个男人粗鲁地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放开我！”暮芸汐猛地咬住了他的手臂，直到口中传来血腥味时。
    “该死！”男人突然一把甩开了暮芸汐。
    暮芸汐的脑袋磕到了墙上。
    被咬的男人面貌狰狞地看着她，突然一巴掌甩了过去，“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敢咬我，兄弟们，上！”
    暮芸汐被打的头昏脑胀，晕头转向，顺着墙面缓缓滑了下去。
    “给我扒了衣服！”其中的一个男人发号施令，另外几个男人突然间猛地冲了上去。
    就在他们的手快要碰到暮芸汐的时候，突然，一把匕首“嗤”一声从幽暗的巷子穿过，直直地射向了那个男人的手腕。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从男人的口中传出，随后捂着手腕瘫软在地上。
    “这……兄弟们退后！”男人突然叫道。
    急速的脚步声从巷子外传来，越来越近。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暮芸汐悬着的心在这一瞬间猛地落下。
    东方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戾气，像是地狱来的修罗。
    那几个男人见识过东方翊的厉害，一瞬间，全都瘫软在地。
    东方翊目光关切的盯着暮芸汐，快速跑过来，“怎么样？”
    这熟悉的声音，一下子让暮芸汐内心土崩瓦解，眼眶渐渐酸涩起来，点点头示意没事，靠在东方翊的怀中。
    东方翊周身的戾气慢慢地缓和了一点。
    “刚才是谁的手碰到你？”
    暮芸汐随手一指，被她指到的那个男人浑身一颤，跪了下来。
    她并不是个眦睚必报的人，但也不是圣母，但刚才的恐惧让她心里不能平静，又觉得极其恶心。
    “卫宣，把他的手砍下来，丢到山上喂狼。”冰冷低沉的声音从东方翊的喉咙里发出，不带一丝感情。
    卫宣应声去了。
    “不要！”暮芸汐不受控制地喊出这两个字，这样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东方翊有些愕然地看着她，目光忽而冷下来，“他们伤害了你，难道你还要放过他们吗？敢对王妃动手，这是灭门之罪！
    现在只是小小惩戒，堂堂皇城天子脚下，又是我京兆府的地盘，居然敢如此妄为！卫宣去吧。”
    一时间惨叫声在这个巷子里回响，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
    这并不是暮芸汐想要的结果，可是她知道东方翊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草菅人命在这里不算什么，可对暮芸汐而言，有些不敢相信，这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
    “带回去好好拷问。”东方翊吩咐道，握着暮芸汐的手往巷子口走去。
    暮芸汐猛地闭了闭眼，人命间接地出在她的手上，她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到东方翊的冷漠，狠戾。
    或许，这就是帝王家的冷酷无情。
    进了秦王府，暮芸汐不动声色地挣脱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转身就想走。
    身后，东方翊一声冷笑传来：“你是觉得我太残忍，杀了他们？你觉得我很可怕，不株连他们九族就不错了，别说他们，忘了前段时间掠了你的王侯都被流放了？”
    暮芸汐身子怔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方翊没说谎，这些人是要被诛九族的。
    “啪”一声巨响，东方翊猛地踹飞了面前的椅子，砸到了大门上，四分五裂，透出了极大的愤怒。
    “暮芸汐，你竟然为了那些想要伤害你的人生我的气？当我到了韩王府找不到你时，你知道我心里我多害怕吗？你知道当我看到他们打你的时候有多气愤吗？”
    东方翊一字一句地把自己心里的慌乱说了出来。
    他的关心，落在暮芸汐的耳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身子一颤，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杀了他们，难解我心头之恨，你是本王的王妃，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你也是北楚皇族，岂容他们冒犯。”东方翊的语气中带着压抑下来的冷漠。
    “我……我知道了，这事，不要再提了。”暮芸汐低低地呢喃着，语气中带着沧桑感。
    站立良久，暮芸汐才扶着门边，走出了正厅。
    月色正浓，铺洒在青石板上，夜色沉沉，屋内亮着红烛，明晃晃地照亮着房间。
    可这明亮的烛火却让暮芸汐觉得分外寒冷，她脑海中全是东方翊方才狠戾的气息，好像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他说杀就杀。
    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