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翊失笑道：“不必去丞相家，你明日再入宫，给皇爷爷请安，这两天皇爷爷都在和丞相还有汉易公喝酒呢。”
    “是的，我今日入宫，祥公公不让我进去，说三人有重要的事情。”暮芸汐努努嘴。
    东方翊亲了亲她的嘴角：“因为今天是九千岁的寿辰。”
    “寿辰？”暮芸汐惊愕，“寿辰不摆寿宴吗？我一点都不知道啊？”
    暮芸汐啊一声，“九千岁的寿辰啊，时间不对啊！”
    “不是真的寿辰。”东方翊道，“是当年他们仨一起上战场，那一场北楚和南疆的战争，敌人狡诈设伏，他们仨人拼死逃生，自此便把这一天定为第二重生。”
    “因此每年这个时候，他们仨都会聚在一块纪念的。”
    暮芸汐哦一声：“竟然还是过命的交情啊！哎，原先我没想过九千岁和暮丞相会这么交好，我以为皇家一直都忌惮暮丞相。”
    暮芸汐看着东方翊，忍不住问道：“暮丞相这个人，他是有野心的吧？他会不会也想当皇帝？”
    “怎么说呢？与其说九千岁忌惮暮丞相，不如说信赖倚重多一些，真正忌惮暮丞相的不是九千岁，是父皇。”
    东方翊想了想，继续道：“暮丞相是少年英雄，两朝元老，他早些年随着皇爷爷一起南征北战，是我北楚的定邦之臣。
    到了父皇登基后，他便有些傲慢自负，不过近些年也慢慢收敛，父皇对他还是十分器重的。”
    “那他到底算什么样的人呢？”暮芸汐大致也听出来了，就是内心膨胀了呗。
    有些人是不能单纯地划分好人，或者是坏人的。
    东方翊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不是好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就是让人讨厌的老头，有时候霸权专制，有时候目中无人，可有时候吧，也讲点道理，不过……”
    东方翊顿了顿，道：“其实，暮丞相心里真的装着北楚江山，装着天下子民。”
    暮芸汐托腮，“不知道福嬷嬷和他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记得有一次入宫，和福嬷嬷看到了他，他喝了点酒，故意撞了福嬷嬷一下，这个举动真的很中二。”
    “中二？”
    “就是幼稚！他应该是喝了点酒，失了点理智，想接近福嬷嬷，又不好意思，便故意撞人家一下。”暮芸汐笑道，就是那一次，她对丞相大大的改观。
    “当年他们俩的事情，最清楚的肯定是他们俩，你不如问问福嬷嬷？”东方翊只是知道一些大概，细节肯定是不如人家当事人清楚的。
    “福嬷嬷肯定不说的。”暮芸汐撇撇嘴，“而且我也不好意思问，我有那么八卦么？”
    东方翊瞧着她的俏脸，忍不住亲了一下，“他们当年就算再情深，肯定比不上我们俩。”
    “只要我们不吵架就好了。”暮芸汐笑嘻嘻的道。
    “不吵，”东方翊收敛神色，正经地道：“以后也不吵了。”
    暮芸汐微笑，不吵？小吵小闹倒没什么的，只希望别像上次那样就好。
    翌日，暮芸汐进宫去找九千岁，吕轻禾也跟着她一起去的，吕轻禾高兴地不得了，要是每天能见到秦王妃就好了。
    到达云霄殿，祥公公笑着对暮芸汐道：“王妃您今个儿又来了呀，哎呀，真不凑巧，丞相和汉易公刚进去，要不进先去侧殿休息会儿？”
    暮芸汐福身，道：“公公，您行个方便，我这有急事要禀报。”
    祥公公见暮芸汐脸色不对，隧和她走到一边，问道：“王妃有什么事，不妨先跟咱家说说。”
    暮芸汐也没隐瞒，遂把福嬷嬷的事情告知了祥公公。
    祥公公闻言，惊愕地道：“什么？外头竟说曹康为了福嬷嬷而被杖杀了？这是什么鬼话？说这话是不要命了吗？”
    “您知道曹康？那这禁军曹康是怎么死的？”暮芸汐连忙问道：
    祥公公怒道：“曹康当年是九千岁身边的御前侍卫，九千岁出宫的时候遇袭，是曹康救了九千岁，不过曹康因为伤重死了，九千岁还追封了他为护国公。
    追封的原因，九千岁自然是没说的，不能对外说他遇袭，只是随便寻了个由头说他任职御前侍卫期间，尽忠职守，可宫里的老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天啊，”暮芸汐震惊，“那传出去的是不要命了吗？敢这样编造，简直是大不敬啊！”
    祥公公想了一下，“王妃确定是说护国公曹康吗？咱家在九千岁身边多年，记得当初护国公牺牲之后，九千岁身边一个御前侍卫因为和一位宫嫔眉来眼去，被处死了，所以那边是死了两个御前侍卫。”
    暮芸汐连忙问道：“叫什么名字？”
    祥公公道：“这个……咱家倒是不记得了，不过，倒是可以问问宫中的老人。”
    暮芸汐便连忙让祥公公去问问公里的老人，祥公公去询问了太后宫中的一名老嬷嬷，细问之下，才知道那御前侍卫叫曹大海，也是姓曹的。
    也就是说，丞相家那边传出去消息的时候，是故意借着这个人，误传是曹康。
    实在阴险！
    暮芸汐愤怒地道：“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外头都传遍了，说福嬷嬷与曹康私通，霍乱宫闱，被九千岁处死，这是辱了护国公身后之名啊！”
    暮芸汐立刻让祥公公去告知九千岁，她要觐见，祥公公知道事关重大，转身就要进去。
    可是，还没等他进去，皇宫侍卫便带着卫宣过来了。
    卫宣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见了暮芸汐，差点哭了，“王妃，您快回去吧，福嬷嬷自尽了！”
    这话，惊得暮芸汐差点昏过去，急忙深呼吸一下，提气上来，一手扶住吕轻禾的手臂问卫宣，“怎么会这样，嬷嬷……嬷嬷还活着吗？”
    卫宣摇头道：“不知道，来的人只禀报说看到吐了血，喝了毒酒的，便立刻叫人去找王爷，王爷回来看了，便给了我手令入宫，叫我马上进来找王妃去救人。”
    祥公公也吓坏了，急忙道：“王府中不是有御医吗？”
    “有，御医在呢，可王爷说还是得王妃回去，福嬷嬷的脸都白了，一点血色没有，就跟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