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有凑巧,毛大有灵位被迎入毛氏宗祠那天,正好有个拍谍战片的剧组要来取景。两件事加在一起使的毛氏宗祠变的热闹非凡。剧组导演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田水民曾经在军统局干过,便找了过来极力邀请田水民指点一下剧情。
田水民不好推辞,当即在拍摄现场指出了几个错误,当年搞情报的国军除了正式场合外几乎不穿戎装,男的一般是穿西装和中式长袍,女的穿旗袍居多。
剧组工作人员便热情邀请田水民参加互动演出用来做拍摄花絮。田水民兴致勃勃的答应了,他一穿上剧组的服装,在那儿一站,让所有的人仿佛置身那个烽火连天的岁月。
田水民很快的进入了角色,他踱到电译员边,说:“老头子(蒋介石)有令,将此电报速发全国。"
饰演发报员的小姑娘熟练的敲打着,嘟嘟,嘟嘟嘟……道具电台发出悦耳的声音,将并不存在的摩尔斯电码发了出去。
田水民突然脸色大变,手伸出又无力放下,:“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电文的……”话没说完手捧胸口无力跌坐在椅子上。围观看热闹群众演员被田水民逼真的演出吸引住了,他们发出热烈的掌声。
可饰演发报员的小姑娘发现情况不对,起身去察看,她马上吓的尖叫起来,田水民居然人事不知了……
我和毛春华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120急救车的效益还是很高的,接到电话后半小时就赶到了这里。看着田曼妮手脚无措的样子,我决定陪她去一趟医院。
医院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说田水民受到外界强烈刺激导致血压骤然升高,引起心脏出问题了。我仔细回忆着他发病时的情景,那个小姑娘发完电报后田水民就人事不知了。 还有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断定那个刺激他的罪魁祸首就是小姑娘的发报内容!
我当即离开医院,和毛春华一起去找那个剧组的小姑娘。那小姑娘也是江山的,家住凤林,被剧组看中后出演了剧中的发报员。那小姑娘见我们找他,神情有些慌张,田水民突然发病的情景把她给吓坏了。我说:“娜妮(小姑娘的意思),你能不能把当时发报的情景再做一次?"
小姑娘在征的剧组同意后,双手熟练的操作起来。“嘟嘟,嘟嘟嘟……”我和毛春华对视了一眼,她每次敲击的频率都一样,说明她发的内容也是一样的!
我问她:“你可不可以把这组代码写下来?"小姑娘摇摇说:“不用写了,我小时候在我外婆家玩,外婆嘴里经常叨念着一长串数字,时间一长我就记住了这些数字。我演发报员时就随手把这组数字当成摩尔斯电码发出去了。"
说着她报出一串数字,我顿时觉得这电码好熟悉,仔细一想,这组摩尔斯电码数字不就是我正在破译的那组数字么?我几乎高兴的差点在地上翻起跟头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除了田水民,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组数字!
小姑娘经不住我再三央求,答应带我去见她的外婆。小姑娘的外婆姓余,叫小莲。余小莲老人听说了我们来意,冷冷的说:“你们走吧,我不懂你们所说的电码。"我吃了闭门羹,心有不甘,忽然灵机一动,说:“余奶奶,田水民田老先生要我代他向你问好……"
余小莲原本要关门的手停住了:“你说谁?"
我见事情有转机,赶紧说:“田水民田老先生,当年……"我话还没说完,余小莲“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里面传出她的声音:“你转告姓田的,当年为了这份电文,不知死了多少人,他何苦又把这段往事给翻出来呢?"
这句话向我传达了一个明确的信息,余小莲老人当年在军统局里呆过,破译过不少情报。
我顿时有些尴尬,都怪我没有说清楚,导致她误以为我是田水民派来的,不过我还是得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第一,这组数字的确是电文,而且是加密的那种。
第二,田水民也不知道电文破译后的内容。至于这份电文为何那个龟田二浩有一份,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当年军统局发的这份电文被日军截获了。第二是龟田二浩刚刚起草的电文,刚发出去就被军统局截获了。
毛春华感叹道:“余小莲老人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份电文内容的人了,只是我奇怪,她为什么要对这份电文闭口不谈?"我说:“咱们先回去,也许田水民知道原因,我们问一问他不就明白了吗?"
在回医院的路上,我把新发现告诉了绫子,那份电文是在龟田二浩手发现的,瞒着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绫子在接到我的电话后马上赶了过来,她为那份电文有了新的进展感到很兴奋。
躺在病床上的田水民听我说了找余小莲的全部过程,长叹道:“她说的没错,为了这份电文,我们牺牲了很多同志……好吧!等我好了我陪你们走一趟,当年一起肩并肩战斗过的同志可是过一年少一年,去看看她也好……"
当田水民在我的带领下来到余小莲家时,余小莲这次没有拒人于门外,她看到田水民亲自登门很意外,忙不迭端茶倒水,搬凳子给我们坐,那动作看起来和江山农村普通老太太差不多。要不是那组数字,谁能想到她是一名曾经活跃在抗战情报战线上的无名英雄?
田水民聊天的艺术显然比我们高超多了,他对那份电文只字不提,只聊些寻常话题。这让我们非常的不耐烦,余小莲老人见状微微一笑对我说:“年轻人,我想开了,把秘密带进棺材对倒在日寇枪口下的同志而言,实在太不公平了。我应该让后人知道,当年有一帮和你一样大的年轻人,他们或拿着枪,在战场上和入侵者拼杀,他们或和我一样,在隐蔽的情报战线上和日寇较量……”
余小莲老人微微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其实,这是日本人的密电,被我们截获了……"我大感意外,既然这份电文是日军发送的,那龟田二浩为什么在电文发送后没有销毁?而是把它装进了军用水壶,这可是做情报工作的大忌。
第一百二十四章:破解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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