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不好偏要找她……邪医仙可不是咱们能随便招惹的!”安圼翧满脸的敬谢不敏。
“再不能招惹也得试上一试啊!”安圼翎气恼地跺脚,“不管了,咱们先去千山府找聂伯伯帮忙,他和邪医仙打过几回交道,说不定人家就愿意施以援手呢!”
“翎娘……”秦臻拉了拉安圼翎的衣袖。
赵廷凯见她满脸纳罕想问又有些认生的模样刚想要抢过自家表妹的活计,耐心的给对方解释,安圼翎已经叽叽喳喳的抢先一步开口了。
“什么都别担心,贞娘姐姐,有我们呢!”安圼翎大包大揽地拍已经开始发育的小胸脯,“邪医仙的医术不是一般的高超,只要她愿意出手,远哥哥就必然会平安无事!”
“……可是,可是赵公子刚才说……那位邪医仙亦正亦邪……”秦臻担忧地咬住下唇。这名号听着就让人浑身都不自在啊!
“贞娘姐姐,你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我表哥说的这位大夫有点不对头了是不是?”安圼翎苦着一张脸问。
秦臻拧着黛眉有些忐忑地点点头。
安圼翎叹了口气,毫无形象地拿两手挠自己的鬓发,“姐姐,也不知道远哥哥有没有和你说过宁惹阎王莫惹医仙的话?”
秦臻绞尽脑汁地开始翻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希望能够找到点线索什么的……怎么说她都是三世为人,指不定就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不过遗憾的是——她只差没把脑子想破,也依然没想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安圼翎见秦臻娥眉紧蹙的难受模样,连忙出言宽慰道:“姐姐,邪医仙行事虽然有些无法无天,但只要得了她的认可,她就会尽心尽力的为我们办事,绝不会有半点推诿之处。”
“嫂子,翎娘说的很对,邪医仙的口碑确实不曾让人失望过,而且她医术高明,远非寻常大夫能比。”安圼翧也在旁边安慰秦臻道。
他们兄妹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让秦臻把心落回了肚子里。
只要那邪医仙讲理就好,秦臻就怕他不讲理!
安圼翧见秦臻的脸上重新有了血色,连忙转头对赵廷凯道:“表哥,救人如救火,既然咱们已经决定去找邪医仙给远哥诊治,那么……现在就往千山府去吧!”
安圼翎也双手合十做祈求状:“表哥,如果没有聂伯伯相帮,我们根本就找不到行踪不定的邪医仙啊……而且聂伯伯他最喜爱的就是我了,好表哥,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一个说救人如救火,一个说宜早不宜迟,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赵廷凯满眼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表弟表妹们,“邪医仙向来规矩繁多,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只能由病人的至亲或挚爱答应她的要求,完成她的条件——咱们就算过去又能顶什么用呢?如今能够帮到齐公子的……在座的只有齐夫人一人。”赵廷凯也知道齐修远与齐家本家的龌蹉,以邪医仙的邪性,百川齐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在乎的人。
“我们当然知道邪医仙的规矩,”安圼翎一把挽住赵廷凯的胳膊,撒娇似地冲他笑得谄媚,“我们这次过去也只不过是充当一个敲门砖的作用罢了,而且……”有些没词的安圼翎扭头找哥哥求助。安圼翧攥拳凑到唇边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慨然道:“当初在百川府祁山远哥仗义出手,救我们兄妹于水火,如今,自然也该我们兄妹好好的回报一二了,而且,妹妹已经和齐嫂子结拜,怎么忍心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带着远哥去往千山府求助呢?!”
“是啊,我既不忍心也不放心呢!”安圼翎继续抱着自己表哥的胳膊蹭,“还有一件事表哥却是不知,我那聂伯伯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商人最招人讨厌的秉性,媚上蔑下,如果贞娘姐姐就这么过去,即便是有咱们的亲笔信,他也未必会甘冒奇险的把贞娘姐姐引见给邪医仙——毕竟谁也不清楚那邪医仙会不会因为聂伯伯的打扰而给他来那么一下!”
兄妹俩个一唱一和,秦臻也满眼的恳求和拜托,终于打动了本来就称不上什么铁石心肠的赵侯世子。
“我们家的人向来是有恩必报的,”赵廷凯扭头又看了眼确实与自己母亲没有丝毫相似的憔悴公子,深吸一口气道:“好吧,这回我就陪你们好好的走上这一遭!”
“哟喝!表哥!你真的是太棒了!”知道自己兄妹此行尽皆掌握在表哥手上的安圼翎欢呼一声,过河拆桥的将赵廷凯的胳膊一扔,乳燕投怀般的重新钻回了她结拜姊妹的怀里,“贞娘姐姐!这回我们陪着你一起去呢,你别担心,妹妹向你保证,远哥哥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秦臻听着安圼翎充满宽慰的话,眼眶忍不住又有两滴泪水顺着腮帮子滑落。
从见到秦臻就不由自主有几分心动的赵廷凯见美人落泪,心中也忍不住一抽,险些就这样走上前去为她揩拭,不过他到底定力非凡,很快就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在齐修述和闻讯赶来的秦父等人的亲自带领下往内里几进的客房休息而去。
做梦都希望丈夫能够尽快好起来的秦臻第二天一大早就拾掇好了自己的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这时候的赵廷凯三兄妹虽然还是满身的旅途疲累,但他们还是强打起精神振作起来决定和秦臻往千山府走上那么一遭。
眼看着齐修远被几个护卫抬着上了马车的秦臻胡乱揩了两把泪水,握住母亲和小姑子的手叮嘱她们一定要帮她照顾好自己的儿子,念哥儿也不清楚是不是知道自己的阿爹阿娘就要与他分开了,在那边捏着拳头不停地哭,藕节一样粉嘟嘟的小胖腿也在襁褓里一蹬一蹬的。
安圼翎看的心肝都软成了一团,险些就提出让小侄子和他们一起去的话来——不过到底理智占了上风,咬着牙将脸撇到了一边,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压低声音对自己的两位哥哥道:“等从千山府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陪陪小侄子,他还这么小就要和阿爹阿娘分开……真是太可怜了。”
赵廷凯和安圼翧很是触动的点点头。
——他们既然能与齐修远引发血脉共鸣,作为齐修远长子的齐念远自然也不例外。
可以说,在赵廷凯三兄妹第一眼瞧到念哥儿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被他给俘虏了。如果不是知道他们和齐修远父子并无什么血缘关系,赵廷凯三人几乎会以为这孩子是他们嫡亲的晚辈,与他们血脉相连。
依依不舍的和母亲还有小姑子告别,又嘱咐小叔子好好的打理灵水镇的一切,秦臻再抹了把眼泪,双手交叠在腰间对秦父秦母敛衽行了个礼,转身就要上车。
秦父面无表情的望着女儿泪眼婆娑的模样,冷着嗓子道:“救不回修远,你也不要回来了!”
——因为灵水镇需要一个自家修者坐镇的缘故,哪怕秦父再怎么担心自己的女婿也不得不留下来辅助齐修述保住自己得意女婿的这份偌大基业!
秦臻上车的身形陡然一僵。
“老爷!”秦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冲着秦父吼了一句。
赵廷凯等人满脸不可思议地尽皆抬头,几乎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秦臻的亲生父亲说出来的。
而这些日子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秦父的封建和霸道的齐修述兄妹脸上也有不忍之色一闪而过。
已经大半个身子都钻进马车里的秦臻没有再停留的在马车里端正坐了下来,她先是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丈夫,然后面色很是平静的转头与马车外面的秦父对视,她坦然道:“这儿是我的家,这儿有我的儿子和亲人,即便此行没什么结果,我依然会回到这里,与相公永远相伴。”说完她不去看秦父的反应,扬声让前面的车夫启行。
赵廷凯听到这话眼中不自觉的闪过惊讶。
齐修述则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疾走两步急促问秦臻还关在地牢里的那个千山府神医洪一针怎么办。
秦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恨声答道:“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洪一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直接派人把他擒押到清波县的上元宫去——让郑大人废了他的元核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拔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有什么办法花言巧语的肆意哄骗他人!”
☆、第89章 孤行
在齐修述等人的印象里,秦臻是一个温柔善良的连蚂蚁都不忍心的踩踏的人。
如今听她用毫不犹豫的语气说废去元核,断掉手筋脚筋还有拔掉舌头的命令让人不自觉的就有些毛骨悚然。
不过大家知道她也是气狠了,因此颇为谅解,齐修述更是二话不说的应承下,表示他一定会亲自带人把洪一针送到清波县的上元宫去——可见这回他也深恨对他兄长下手的人。
嘱咐完毕后,秦臻强迫自己不再看母亲怀里的婴儿半眼,咬牙再次说了句启程。
马车一点一点的缓行起来。
这时,秦臻才看到安圼翎用充满惊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秦臻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翎娘这是被姐姐我吓到了?”
安圼翎一看这个笑容不由得慌乱的连连摆手,“贞娘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知道你以前从不这样,你这回也是太生气了!那人敢这样对远哥哥和你,他也是活该!对!活该被惩罚!”
秦臻瞧着安圼翎一副不论缘由总是向着她这一边的可爱模样,嘴角强行勾起的那抹弧度也变得真心温暖起来,“按理说那洪一针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应该心怀感激,可他不应该把主意打到我相公身上——哪怕是听人命令也不行!”
秦臻语气里毫不犹豫的坚决让安圼翧等人心中动容,同时觉得齐修远没有任何迟疑为秦臻过度的行径很是值得——毕竟从秦臻此时的态度来看,她已经做好了被邪医仙刁难折磨也要救自己丈夫的心理准备。
因为赵廷凯和安圼翧以及身处昏迷中的齐修远都是修者的缘故,他们有资格乘坐升仙船,从灵水镇出来坐上去往清波县的小船又在清波县的码头坐了去往百川府的升仙船。
在去往百川府的升仙船上,安圼翎用佯作镇定的口吻对秦臻道:“姐姐,等我们到了百川府府城的时候,不要下船直接往千山府而去好不好?”
“我本来就没打算下船啊。”秦臻望了眼丈夫所在的卧室,心不在焉地说道。
——就算是要见这府城的亲人,也要等回来再说。
现在的她可没半分心思应酬。
“……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安圼翎有些忧心忡忡的露出一个笑脸。
安圼翧脸上的表情也很有几分不好看。
秦臻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吗?”
“……这个,这个……我们有点担心……担心在百川府码头会碰到……碰到我父王母妃派过来的人,”安圼翎沮丧地拿两手食指对戳着,“到时候他们把我们抓回去就不好了!”
秦臻的幸福生活手札[穿书]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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