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残,情绝,烟硝漫漫,孤村断肠。
一片火光,黑烟滚滚,巨大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无人知道火苗因何而起,火焰窜起的速度又急又快,当附近的村民从睡梦中惊醒时,雄雄烈火已经将一整座房舍吞没殆尽。
火势如此猛烈,村民根本无力去救助燃烧中的屋舍。
他们首先担心的是,火藉风势,几个火星飞落,就会将整个村落烧成一片火海。
村民们忙着先求自保,移开枯枝落叶,挖沟埋土,阻断火势。
火,红红地烧。人声,此起彼落。
火焰窜向天,恍若夜间精灵,张牙舞爪着,左右飘摇着,炽炽扬扬,如同夜间魔神一般笼罩着屋舍……
村外不远处,林间黄土道上奔驰着一辆载货板车,正朝着村落快速奔驰而来。
马蹄急踢,激起沙尘如烟雾,飞扬在暗冷的夜色之中。
车板上此时并没有货物,而是载着三个身穿棉袍粗服,神色焦虑的年轻男子。
夜冷风寒,三个男子身上,都用厚重毛毯覆盖个密实,仅只露出小半张脸及一双不安的眼睛。
“兄弟,不能再跑快一些吗?”其中一个男子将头从毯子里伸出来,对着车伕催促着。
“不能再快了!”车伕白了他一眼,“从县城出来一路跑了快两个时辰了,别说牲口受不了,连我都受不了啦!要不是贪图你给的银子多,谁要接这种要命的活呢!”
被车伕一阵抢白,三个男人都闭口不言,安静地靠着车板,身子随着马车颠簸摇晃。
安静不到片刻,方才发话的年轻人,又将头靠向身旁男子,低声说着:“小石子,你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挺得住吗?”
昏暗的夜色下,一张脸上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白而无血色,果然是莲妃娘娘的随身小太监,小石子。
拉着他说话,坐在他左侧的,是那通风报信的惹祸精,韞玉。
右侧,则是褪去宫装,换上百姓布衣,作男子打扮的莲妃娘娘。
小石子惨白着脸,不完全是因为车行颠簸。更多是因为,他想他这次肯定是活不成了。
私带娘娘出逃,如果不被五马分尸,能留个全尸,就算是祖上积德啦!
一切都怪韞玉!
编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吓唬娘娘,说得绘声绘影,竟然唬得娘娘信以为真。该死的韞玉,鬼点子层出不穷,骗得娘娘换了男子服装,翻墙而出,在大街上雇了马车就驶出县城往娘娘家中奔去。
这辈子安份守己,何曾敢向天借胆,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都怪韞玉!就算作鬼到了地府,都要和他没完没了!
娘娘此时一脸的焦躁不安,眼中隐隐地害怕着。失了血色的嘴唇紧紧地咬着,看着真是可怜……
一路上,一直在乞求上天,希望韞玉只是危言耸听,根本没有他说的那种事。
只要娘娘平安就好!
小石子反正贱命一条,为了娘娘而死,也算是忠心护主,也许下辈子可以投个好人家,不必再作太监?
忽然,韞玉又扯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大惊小怪地高声叫着:
“看,快看,远处那里好大的火光!”
闻声,所有人都抬起眼,目光顺着韞玉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前方上空一片红亮,燄光飞舞如暗夜里的鬼魅。
触目惊心!
霎时间,莲妃娘娘面如白纸,一阵寒颤穿透她的身体,身子瞬间冰冻,嘴唇透明,眼神亦透明,从头到脚,失了生气彷彿一只透着光的鬼魂……
马车驶进了村落,车夫还未停稳,韞玉像闪电一般跳下马车,将全身抖颤着的莲莲扶下车。
看到眼前这一幕,莲莲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意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
不顾一切地奋力狂奔着!
小石子及韞玉回过神来,急忙在后面追着,“娘娘……娘娘……”
莲莲拼了命的跑,奔跑中一隻布鞋脱落,她毫无知觉,赤着脚,仍然朝着家门急奔……
她的束发披散开来,在烟雾火光中随风飞舞,凄凉地狂喊着:“爹……娘……”
苍白冰冷的脸庞,暗红乾裂的双唇,被尖锐碎石划破流着血污的脚掌,暗夜里疯狂呼唤着亲人,树林间回回盪盪尽是哀凄。
一些抽空来帮着灭火的村民,被她凄厉的身影吓了一跳,纷纷闪避。
看着被火神吞噬的屋舍,莲莲哭喊着,不加思索地……
直直地……
朝着火燄四窜的屋舍衝进去。
爹爹!母亲!兄长!你们在那里?莲莲来了……烟好大,莲莲看不见你们……爹!娘!兄长!
砰轰!
一声巨响,一股炽烈的热气袭向她,烟灰四散中,什么也看不清,莲莲身如羽毛,被撞飞向天落入火烧着残垣断樑,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霎那,看见一双清冷如寒夜的眼睛,流光闪动,然后,没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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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残,情绝,烟硝漫漫,孤村断肠。
一片火光,黑烟滚滚,巨大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无人知道火苗因何而起,火焰窜起的速度又急又快,当附近的村民从睡梦中惊醒时,雄雄烈火已经将一整座房舍吞没殆尽。
火势如此猛烈,村民根本无力去救助燃??烧中的屋舍。
他们首先担心的是,火借风势,几个火星飞落,就会将整个村落烧成一片火海。
村民们忙着先求自保,移开枯枝落叶,挖沟埋土,阻断火势。
火,红红地烧。人声,此起彼落。
火焰窜向天,恍若夜间精灵,张牙舞爪着,左右飘摇着,炽炽扬扬,如同夜间魔神一般笼罩着屋舍……
村外不远处,林间黄土道上奔驰着一辆载货板车,正朝着村落快速奔驰而来。
马蹄急踢,激起沙尘如烟雾,飞扬在暗冷的夜色之中。
车板上此时并没有货物,而是载着三个身穿棉袍粗服,神色焦虑的年轻男子。
夜冷风寒,三个男子身上,都用厚重毛毯覆盖个密实,仅只露出小半张脸及一双不安的眼睛。
“兄弟,不能再跑快一些吗?”其中一个男子将头从毯子里伸出来,对着车伕催促着。
“不能再快了!”车伕白了他一眼,“从县城出来一路跑了快两个时辰了,别说牲口受不了,连我都受不了啦!要不是贪图你给的银子多,谁要接这种要命的活呢!”
被车伕一阵抢白,三个男人都闭口不言,安静地靠着车板,身子随着马车颠簸摇晃。
安静不到片刻,方才发话的年轻人,又将头靠向身旁男子,低声说着:“小石子,你的脸色惨白惨白的,还挺得住吗?”
昏暗的夜色下,一张脸上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白而无血色,果然是莲妃娘娘的随身小太监,小石子。
拉着他说话,坐在他左侧的,是那通风报信的惹祸精,韫玉。
右侧,则是褪去宫装,换上百姓布衣,作男子打扮的莲妃娘娘。
小石子惨白着脸,不完全是因为车行颠簸。更多是因为,他想他这次肯定是活不成了。
私带娘娘出逃,如果不被五马分尸,能留个全尸,就算是祖上积德啦!
一切都怪韫玉!
编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吓唬娘娘,说得绘声绘影,竟然唬得娘娘信以为真。该死的韫玉,鬼点子层出不穷,骗得娘娘换了男子服装,翻墙而出,在大街上雇了马车就驶出县城往娘娘家中奔去。
这辈子安份守己,何曾敢向天借胆,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都怪韫玉!就算作鬼到了地府,都要和他没完没了!
娘娘此时一脸的焦躁不安,眼中隐隐地害怕着。失了血色的嘴唇紧紧地咬着,看着真是可怜……
一路上,一直在乞求上天,希望韫玉只是危言耸听,根本没有他说的那种事。
只要娘娘平安就好!
小石子反正贱命一条,为了娘娘而死,也算是忠心护主,也许下辈子可以投个好人家,不必再作太监?
忽然,韫玉又扯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大惊小怪地高声叫着:
“看,快看,远处那里好大的火光!”
闻声,所有人都抬起眼,目光顺着韫玉手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前方上空一片红亮,焰光飞舞如暗夜里的鬼魅。
触目惊心!
霎时间,莲妃娘娘面如白纸,一阵寒颤穿透她的身体,身子瞬间冰冻,嘴唇透明,眼神亦透明,从头到脚,失了生气仿佛一只透着光的鬼魂……
马车驶进了村落,车夫还未停稳,韫玉像闪电一般跳下马车,将全身抖颤着的莲莲扶下车。
看到眼前这一幕,莲莲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意识,身体却是不自觉地……
不顾一切地奋力狂奔着!
小石子及韫玉回过神来,急忙在后面追着,“娘娘……娘娘……”
莲莲拼了命的跑,奔跑中一只布鞋脱落,她毫无知觉,赤着脚,仍然朝着家门急奔……
她的束发披散开来,在烟雾火光中随风飞舞,凄凉地狂喊着:“爹……娘……”
苍白冰冷的脸庞,暗红干裂的双唇,被尖锐碎石划破流着血污的脚掌,暗夜里疯狂呼唤着亲人,树林间回回荡荡尽是哀凄。
一些抽空来帮着灭火的村民,被她凄厉的身影吓了一跳,纷纷闪避。
看着被火神吞噬的屋舍,莲莲哭喊着,不加思索地……
直直地……
朝着火焰四窜的屋舍冲进去。
爹爹!母亲!兄长!你们在那里?莲莲来了……烟好大,莲莲看不见你们……爹!娘!兄长!
砰轰!
一声巨响,一股炽烈的热气袭向她,烟灰四散中,什么也看不清,莲莲身如羽毛,被撞飞向天落入火烧着残垣断梁,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霎那,看见一双清冷如寒夜的眼睛,流光闪动,然后,没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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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有些虐呼呼微媚的心脏快要无法负荷~~
67 红顏如歌 夜残情绝人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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