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还没查出来。”苏明煊眉头紧皱。
    “那东西可有损失？”顾氏问道，四季布行是苏家暗中的产业，明面上是染坊，但只能染出市面上常见的颜色，盈余不多，那里真正要处理的是苏家手底下某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那里新进存了不少货，要是被发现，只怕秦王也不愿意保他们一家。
    苏明煊的眉头皱得更紧：“黎掌柜让人递了话，东西没少，可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是的，不对劲，四季染坊在那里快十年了，黎掌柜惯会做人，便是生意中有得罪人，也不至于让人要烧了染坊泄愤，更挑在天快亮的时候。
    杀人放火，不都该是在半夜？
    顾氏也觉着不对劲，但她本就受了凉，又两番折腾，便是喝了药现在也觉得头又重了几分，一时间也转不开。
    苏明煊这时也注意到顾氏的脸色，眉头松了松，关切道：“脸色怎么这么白？”
    方才他回来得急，瞧见了守在门口的丫鬟，但没来得及听她说什么，就进来了。
    顾氏勉强笑了笑：“倾儿那边出了些事，夜里睡不着，不小心着了凉，姜大夫已经来看过，没什么大碍，只是眠眠去看玫儿，和陈姨娘，哎，让陈姨娘给打出来了，闹到我这儿来。”
    苏明煊皱眉，他心目中最重要的自然是苏倾城这个女儿，但现在苏玫香让楚千行瞧上，也就多了些分量，可陈姨娘和家里的姑娘动手，也着实失了体面。
    而且苏明煊平日里常见到苏眠香，一直觉得她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再加上陈姨娘平日的表现，现在苏明煊心底已经大致认定是陈姨娘见苏玫香落水，心生怨恨，故意欺负苏眠香。
    “不止呢，五丫头也在，都被陈姨娘吓得傻了，还是婼姨娘来了，才哭出来。”顾氏不动声色的添了把火，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姨娘走了狗屎运，分明养得胆小如鼠的姑娘被楚将军的儿子看上。
    楚千行和秦王殿下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情谊，又是表兄弟，来日秦王登上国主之位，少不得要加官进爵，届时他正妻的生母是妾室，便有些说不过去。
    可抬举陈姨娘，顾氏可不乐意原本自己独大的后院里，多出个人来分一杯羹，若是让苏玫香到时把陈姨娘接走，只怕陈姨娘那张嘴得时刻在苏玫香耳边数落苏家的不是。
    这些年陈姨娘在苏家，可没得到她想要的富贵。
    因此无论怎么样，陈姨娘活着都是个祸害，会阻碍苏家富贵的祸害！
    而苏明煊听见这话，果然如顾氏所料，脸色沉了下去：“这事你看着办吧，往后多看着些玫儿，再过两年就该出嫁，楚家不是寻常人家，你多费心些。”
    顾氏见目的达到，叹口气有些为难的应下，她能在苏家后院这么多女人中稳固地位，不仅仅是因为手段好，更重要的是，每当她想对付谁，都会给苏明煊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哪怕苏明煊明知道她是嫉妒了，也没法拒绝，甚至会以为她是真的为他好。
    他们都见不得人威胁到自己的富贵。
    苏明煊也叹口气，这正是多事之秋，挽挽那个死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让秦王殿下抓回去关在楚家别院里头，送过去的陪嫁也被关在后院里头动弹不得，若不是倾儿给他们递了消息，他们都还被瞒在鼓里。
    虽说秦王把管家的权给了倾儿，可挽挽一直称病，连三日回门也没见着人。，他们也不知道这死丫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这丫头从小就沉得住气，不慌不忙的，也让人猜不到她心里真正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