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听见顾氏的话，垂眸闪过丝恨意，但想着脸上这巴掌，哭是不敢哭了，只低头生着闷气。
    青汐听见屋里头消停了，才叫人拿了热水来送进去。
    顾氏瞧见苏倾城脸上的红肿又是气恼又是心疼，直让青汐扶她到里屋去，再瞅着这张脸，她非得把自己气死不可。
    苏倾城听见顾氏连见也不想见到自己，心底越发恼怒，起身跑回里屋去，她是招惹大姐了，可如果不是娘说着别去招惹，又授意她算计大姐，她怎么会多次去找大姐？
    如今出了事就一股脑儿的全怪到她头上，这让苏倾城如何不气，更何况她从来没挨过打，娘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手，她……
    顾氏在外间只觉得头疼，抬手压了压额头，便感觉有双手揉着自己的鬓角，轻叹口气：“嬷嬷，你说我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个白眼狼？”
    “大小姐年轻不懂事，好生教教便是了。”李嬷嬷低声笑道，她自然不会以为顾氏会因为苏倾城不听话就骂她是白眼狼，这不记养育之恩对付起娘家人的，可不就是正有个。
    “我看就是教得她太多！”一提苏倾城顾氏就火大，抬手压了压额头，随即李嬷嬷那双干瘦有力的手就移到额上，不轻不重的按压着，缓释着里头的沉重。
    顾氏落下手，微微合着眼：“盯着那边的人可有什么消息回来？”当初因为张敏之说是倾儿十七岁之前有死劫，这个年纪正好不上不下的有些尴尬，若是早两年，她就把苏绾歌当傻子养，左右就是个挡灾的，用不着多聪明。
    又或是再晚几年，她便把苏绾歌教得恶毒些，让人见了就厌恶，可偏偏是这个年纪，教得太傻怕死劫来得晚，等到两人出嫁，死劫还没来苏绾歌就叫人设计弄死了，教得太恶毒又担心她反扑，没想到把她当正经小姐教养，还是养出来个白眼狼！
    “大小姐随王爷回去，秦大夫就进去瞧了，送了些益气补血的药进去。”李嬷嬷低声说道，“老奴听姜大夫身边的药童说，那药香里添了味安神药。”
    秦大夫住在楚家别院后边的清静院子里，离着后门不算远，熬药的时候总能飘出来些味儿，虽然他们暂且没法弄到药渣来查看究竟，但姜宁身边有个鼻子厉害的药童，每日到楚家别院里给苏绾歌熬药的时候，那药童就从外边经过，闻着味儿总能辨认出来些。
    再有姜宁精通医术，从其中必能推断出这药是治什么病的。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苏绾歌真需要喝那药，不然就是他们落进别人的圈套里。
    究竟是圈套，还是机会，显然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顾氏皱眉，盘算着苏绾歌身子弱究竟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逃跑的路上受了凉受了惊吓，落下的病根，还是被万俟无生关起来才落下的？
    如果是后者，这事便要好办得多，如果是前者，万俟无生现在费力气给她治，事情就难办了。
    “对了，前几天送过去的那个下人还没有出现？”顾氏压低声问道，李嬷嬷迟疑了下才小声道。
    “听说今早城南菜市口死了个男人，那物件叫人割了下来挂在脖子上，前院里头的采买瞧见了，说是瞧着像他。”
    顾氏听完脸色一沉，抬手就把桌上的茶盏都扫到地上，什么瞧着像，分明就是，那个小贱人就是在跟她示威！
    李嬷嬷一瞧见顾氏发火，即便是跟着顾氏的老人了，也忍不住浑身一颤，只有手上还稳妥的替她按压着额头。
    “夫人何必为个下人大动肝火。”瞧着小丫鬟急忙进来把地面打扫干净，李嬷嬷才低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