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希僵硬地笑了笑:“或许吧,我是个愚蠢的人,是个冲动的人。曾经的我,也是与卡里古拉并肩作战的将军。而如今,我扔掉脸面和自尊,来寻找你的庇护……”
“纵火可是要剥皮灌油的重罪!”尤利乌斯喘着粗气说,“我不能接纳你。你会让我惹祸上身!”
“你必须接纳我,尤利乌斯。”门希阴冷地笑,“为了表明我的真诚,我向你坦白了一切。”
“你不能拿你单方面的付出绑架我!我不可能接纳你!”尤利乌斯冷汗直流,指着门希的脸说,“出于私情,我不会向法院揭露你。你快从我家离开……”
门希忽然上前一步,手掌捂住他颤抖的手,好象撒娇的宠物用毛绒绒的脑袋磨蹭主人的手心一样,他用下巴去蹭尤利乌斯汗湿的手。
他的胡茬,象小猫柔软的胡须一样,扎得尤利乌斯痒痒的。
“还记得吗?”门希放低声音说,“以前你最喜欢我这样做。你希望我象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黏着你,希望我象一个只会纺织的女人一样崇拜你。可是以前,我担任过万众跪拜的祭司,带领好几个罗马军团,年轻气盛的我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哦不……”尤利乌斯不禁动摇,下意识地去反握他的手,“别说了,门希……”
“我曾经唤你为尤利尔。”门希靠到尤利乌斯的颈窝里,小声说,“你叫我门迪,记得吗?那是我们对彼此的爱称……”
“哦,门迪……”尤利乌斯浑身发抖。
他对上初恋的蓝眼睛,那里散发出湖水般的蓝绿色。尤利乌斯不禁入了迷,凭借这双蓝眼睛,他仿佛跨过时空一样回到过去,回到没有被功利拖累的少年时代,宛如返老还童。不同阶段的人生中,都会有不同的心仪之人;在回忆这些人时,与其说是怀念他们本身,不如说是怀念曾经为之疯狂的自己。
“我还为你准备一件你不可能拒绝的礼物……”门希柔声说,“你想看看吗?”
“你准备了什么?”尤利乌斯象一个青涩的少年,脸上出现企盼的神色。
门希笑道:“我自己。”
说着,他打开一直紧捂的领口,将衣袍下血肉模糊的身体完全暴露出来。
尤利乌斯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象被雷电劈过一样动弹不得。
门希在冷风中颤抖着,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阉割了我自己。”
第61章庄园的夜晚
闹市区的火灾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对于低生育率的罗马城,两百多的伤亡人数是帝国成立以来的巅峰。
然而,比火灾伤亡还要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尼禄为罗德交付的巨额保释金。
作为掌管消防的长官,罗德在免职之后,被法院处以终身监|禁的刑罚。治罪那天,尼禄以保证人的身份同他一起出庭,当场以十万奥雷的金额,将罗德保释回家。
奥雷是罗马货币中最值钱的,用黄金铸造。十万奥雷,相当于一千万青铜铸造的赛斯特斯,足以在罗马的中心地带买下十座广场。
这件事迅速传开,很快成为最流行的演讲素材,以主奴和保释金为题材的戏剧和音乐也得到前所未有的创作。一些新潮的新婚夫妇,会在结婚誓词里加入“你是否愿意为我支付保释金”这句话。
马车里,尼禄被颠得头晕脑胀。他把木制的窗帘掀开,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冬季里山毛榉树的涩苦味通过鼻腔,灌进整个肺部。他清醒许多。
尼禄刚从元老院出来。面对数十个白袍元老的轮番弹劾,他象一个罄竹难书的被告一样被堵在演说台上,差点招架不住。
终于抵达家宅,尼禄踩着车夫的背跳下车板,一转身,被家门口的景象惊住。
十几个衣衫破烂的贫民躺倒在别墅前,拖家带口,有不少妇女和儿童。他们骨瘦如柴,指甲缝和皮肤上满是脏土,好象一块块晒干的烂肉那样横陈在街道中间。
“这些人是谁?”尼禄冷漠地扫视过去。
迎接他的家奴端来一盆用来洗手的温水,回答道:“是在火灾里失去公寓的贫民。他们不满皇室的赔款,又不敢当面和政府对峙,只能躺在家门口抗议。”
尼禄冷笑一声,“贪婪的贱东西!政府的赔款,足够每个家庭买下一套独立的平房。”
他洗好手,面无表情地走过他们,“这些人就象吸附地面的蚂蟥。”他阴沉地说,“让我的厨师拿出库存里所有的盐,调制成浓盐水泼在他们身上,蚂蟥们会自动掉下来。”
家奴愣住:“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没用烧开的滚油,已经是宽恕了。”尼禄擦干净手,把用过的毛巾丢到他肩上。
家奴噤声,默默瞧主人一眼。
自从罗德搬到偏远的庄园,他的主人仿佛失掉一部分人性,做的所有决策都带着一股戾气。
我浇灭了他的火暴 完结+番外_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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