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孩童不说话,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师傅,然后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递给身旁的男子。
男子并没有接,他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那漆黑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眼眸里无尽的落寞,却带着一丝坚定的希望。
那个老秃驴,该回京了吧!
“姑娘还在睡着,昨儿个晚上魇着了,外头的人就让他们好生地候着,别来吵姑娘!”
外头传来阿左极力压低的声音,顾筱婉早就醒了,只是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身上也有些酸痛,便没有起来,如今听到这声音,她缓缓地支撑起身子:“谁来了?”
门“吱嘎”一声开了,阿左走了进来,看到姑娘眼睑下头一片乌青,心疼不已:“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外头是谁来了?”昨夜一夜没睡好,如今觉得脑仁有些疼,顾筱婉按压着太阳穴,声音有气无力。
“是梁守义一家。”
一听是这一家人来了,顾筱婉眉头又皱了起来:“他们来做什么?”
阿左欲言又止,怕外头的人又让姑娘操心。顾筱婉扫了她一眼,眼神虽淡淡的,却有种不容拒绝的气魄。
阿左无法,只能说道:“他们在门口嚷嚷,让姑娘给他们钱。”
阿左的神情有些激愤。
“给钱?”顾筱婉没明白过来,再次问道:“给他们什么钱?”
“他们说,他们帮了姑娘那么大一个忙,说是得罪了顾家大房,没了能帮衬的人了,如今在京城,也就指望姑娘了,让姑娘再多给他们一点钱。”想到他们耍赖的那一副嘴脸,阿左就有些作呕。
“不是给了他们一千两银子让他们做点生意嘛?还给了他们一处宅子安生,这才多久,怎么要来要钱?”
阿左道:“说是京城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他们钱都花光了,如今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顾筱婉呵呵一声冷笑:“每日是吃鱼翅燕窝了吗?这么贵……咳咳……”
顾筱婉话没说完,猛烈地咳嗽起来,阿左忙过去想要拍她的脊背。
她摆了摆手,阿左只好站在一旁,焦急心疼地看着她。
顾筱婉心有些乱,跳的异常的厉害,像是随时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她用力地揪住自己的领口,想要站起身来。
因着咳嗽,她的面色开始泛红,顾筱婉站起了身,才刚挪几步,忽地身子发软往下坠,阿左眼明手快将她抱住,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顾筱婉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胸口烦闷浑身无力,弱声道:“阿左,我……头晕……”
阿左心下大惊,感觉到手掌心传来的异样,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额头滚烫滚烫的,再见她面色潮红,虚弱无力,顿时吓了一大跳:“姑娘,你在发热!”
顾筱婉用手探了探额头,果然,怪不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原来是发烧了。
顾筱婉重新躺了回去,脑子越来越胀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阿左急的眼睛都红了:“姑娘,您先躺着,我去叫人!”
说完,便朝外头冲去。
不一会儿,就见寇丹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铜盆,顾筱婉的头疼的厉害,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看来是昨天晚上在外面吹多了风了。
她脑子晕乎乎的,她只看了寇丹模糊的身影,就再也没了知觉,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还听到寇丹焦急地呼唤:“姑娘、姑娘……”
九月艳阳天,东方的阳光破云而出,金光闪闪,和煦的秋风吹在身上带着微微的暖,却也带着微微的凉。
金銮殿上,坐在上方的舒天赐,虽是一张年轻的面庞,却是通身的王者之气。
大殿之下,文武官员依序站好,大殿之上,舒天赐正在说南陵的问题。
“南陵如今是七皇子萧远尧登基为帝,他们将会在十一月抵达大清,来给我朝献贡。”舒天赐幽幽地说道。
他并不是来征询这些人的意见的,而是告诉他们这个事实。
话音刚落,就见大殿里头顿时热闹了起来。
就见下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说了起来,个个兴奋不已。
“南陵新皇刚刚登基,他们的夺嫡之争才刚刚平息,这么快就来我朝献贡,可见我大清日益繁盛,四朝来贺啊!”
“皇上英明圣武,使得南陵臣服我大清,是我朝百姓之福啊!”
舒天赐安静地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下头人对他的奉承,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意。
舒昊站在最前方,他也笑着听着周围人的赞不绝口的笑声,眼神偶尔扫过上头那厚重的帷幔后退坐着的人影,突然一阵冷笑。
“皇上,微臣听闻,摄政王曾在南陵先皇驾崩之后,曾秘密去过吊唁,吊唁之后,这萧远尧就扫除了他的嫡兄长萧远山这个阻碍,成功地登基了。这里头,皇上,难道您就不怀疑有什么猫腻吗?”舒昊质问道。
舒天赐有些疑惑:“什么猫腻?皇叔此言是何意思?难道说,萧远尧登基与摄政王有关系?”
大殿之上一时诡异般的安静,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众人的视线,随着明王爷一番质问,纷纷转到了大殿之上,那个唯一一个可以不用站在大殿上,可以像皇上一样坐着听政的王爷身上。
不对,是帷幔上。
因为那位摄政王,一直都稳稳地坐在厚重的帷幔后头,只依稀看的到他朦胧的影子,还有他浑厚低沉的声音。
2200 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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